大蒜,被称为大地里生长的抗生素。它的食用、保健、医用价值都很高。蒜乡的农民们蒜瓣就馒头就是一顿饭。
大蒜每年中秋之后就会萌芽,无论是种在地里还是晾在家里,它的萌芽总如期而至。在田里的大蒜,灌溉之后萌芽迅速,一天一公分地往上拔,尖尖的绿芽给萧瑟的大地带来无限生机。
放在家里的大蒜,保持干燥的情况下仅仅略有萌芽,白色的蒜瓣顶端露出一点绿色,有的长出一寸长的绿芽,有的只顶出一个绿尖,有的只是孕出一个绿点便不再变化。如果这个时候把它泡在水里或种在土里,那它就会迅速生长。如果仍然保持干燥,它就会很长一段时间保持不变。
到了深冬去看它,你会发现原本白白胖胖的蒜瓣变得微黄、干瘪,那一点的绿芽就显得比较单薄。等到开了春,蒜瓣彻底干瘪,像是一个胖子突然变瘦了一样,浑身皱皱巴巴,活像一个木乃伊,就连尖端的那一点绿也变得干枯。这个时候你会想,这蒜瓣彻底死掉了。于是,把它仍掉。我却不会扔掉它们,我会把它们种在地里,或是花盆里,不几天又会萌出绿芽。我知道,它干瘪枯瘦的皮囊之下还藏着一个圆滚硬实的生命颗粒,这个颗粒仍能成长为一株蒜苗,继续一棵大蒜的生命历程。如果你不怕费工夫,把它们一个个地剥开,就会发现干枯的皮囊之内有一个微型的独头大蒜,圆圆的,仅有黄豆或绿豆那么大小。别看它小,辣味却是十足,无论是调味或是砸蒜泥都很带劲儿!
大蒜总按时萌动,一入水土就恣意生长,历经严冬迎接春风,到了初夏,满地芳华时,它已在泥土之下暗自结缔,孕育出了新的生命。如果不摘它的苔,苔上也会结种子。即便,是没有生长的条件,它也不会放弃生存的机会,将生机凝炼于身体深处,等待机会再次萌发。大蒜总是顽强地、不遗余力地担当起延续生命和种群的使命。
有时,我就想,大蒜的特点,像足了大蒜之乡——金乡的坚韧的农民。他们劳作于田间,不畏寒暑、不怕风吹日晒,尽自己所能让田地产出更多的收获,尽量为家庭、为儿女创造好的生活环境。播种大蒜要一个瓣一个瓣地往土里摁,一个人一天也种不了一亩地,种完还要一道沟一道沟地掩埋,埋完等两天还得一畦子一畦子地灌溉,灌溉一、两天之后还要用地膜覆盖,覆盖两天后就又要每天早上拿着大扫帚去拍,这一拍,大蒜萌出的尖芽就刺穿地膜露出头来。再几天之后就不能再拍了,蒜芽已长成蒜苗,就得拿着小钩子去把没能钻破地膜的蒜苗一个个勾出来。到了春天,天旱的话就得浇一遍水,出苔前也要浇一遍,收完蒜苔后,如果天旱还得再浇一遍。收蒜苔需要弓着腰一根一根地拔,收大蒜得蹲着身子一颗一颗剜。大蒜剜出来还得剪杆、削根、装袋、阴干,然后才能用车拉出去卖。
种蒜时,蹲着往前挪,会累得腿疼腰疼,手指背会被磨掉皮;浇地时又不分昼夜地熬人;勾蒜苗、收蒜苔时都得弓着腰低着头一步步向前挪,累得腰酸背疼;剜大蒜时,要蹲在蒜丛里,拿小铲子一棵棵把蒜疙瘩剜出来,千棵万棵地剜,经常会被铲子划破手;装蒜时会吸着尘土、出着汗,脸上的汉迹就是泥痕......
种植大蒜需要莫大的耐心、耐力,极大考验着人的身体和意志,然而,这对蒜农来讲,年复一年,年年如此,一生如此。遇上蒜价高的年头还好些,遇到算价低卖不出成本的年头,一年的心血与煎熬要赔着本钱处理,蒜农们的心中得承受多大的压力与煎熬?!然而,他们仍能笑着过日子,期盼明年能有好收成。无论多么坏的年成,总难磨灭他们心底的那颗希望的种子——勤劳定会致富。
也许,大蒜的特质潜移默化地影响着蒜乡农民,蒜乡民风。也许,蒜乡农民不自觉地选择了种植这种契合自己品质特点的作物。也许,当农民的品质与作物相契合时,作物和农民就会相互滋养,共同繁荣。大概这也是算蒜农们的日子越过越好的原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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