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郎的爹被抓壮丁走的时候,玉郎才两岁。玉郎的娘面对突如其来的拋天大祸哭得如同泪人。从此玉郎的娘一人拉扯着玉郎没白天没黑夜的在家操劳,一边等着玉郎的爹能回来,希望有朝一日一家人能过上早日团聚的日子。
玉郎的娘从天明盼到天黑,从春天盼到冬天,一转眼六年过去了,玉郎的爹杳无音信。
玉郎八岁了,到了该上学的年龄。庄里的人都说玉郎的爹可能死了,被打死在外面了,那枪子可不长眼睛。有人劝玉郎的娘,还是改嫁了吧。趁年轻,别耽误了自己的青春。
玉郎的娘叫水杏,人长得不能算一顶一的漂亮,可水杏能说会道,勤快能干,又有一把织布的好手,村里的男人总是身前腚后的给她说笑话,又加上玉郎的爹长年不回来,多少人都说他死在外面的缘故,因此邻村没有媳妇的小伙子倒是对水杏动了心。
贾大宽是大队里的支部书记,死了老婆,平时好来水杏村里开展工作,有时也和队里的女人们一起下地干些锄玉米,种豆子的农活,指导女人干活的技术和技巧。水杏生性开朗,贾大宽又喜欢和开朗的女人开玩笑,一来而去,在贾大宽的提拔下水杏就成了村妇女大队长。 玉郎奶奶听到风言风语对水杏说,你当妇女大队长也中,改嫁也中,可玉郎得给留她下,他可是王家的独苗苗。
玉郎读小学二年级的时候,水杏改了嫁,嫁给了大队书记贾大宽,一时风光无限。玉郎成了孤儿,跟着奶奶生活。
自从水杏出嫁后,曾经去学校找过几次玉郎,玉郎对他娘总是避而不见,有时确实躲不过去了,他会站在水杏面前用仇恨的目光瞪他娘几眼,眼神里不仅仅是仇恨,还有委屈、愤怒、和哀伤。
水杏走后,班里的同学老是问:玉郎,那女的是谁啊?是你娘吗?你爹呢?你爹是不是真的死在战场上了? 每到这时玉郎总是握紧了小拳头默默不语,他恨不得把那个问他的同学给砸个稀巴烂。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玉郎读到了初中。玉郎人长得不算帅气,可是不知他咋恁好的女人缘,同桌许秀秀能看上他。那许秀秀长得是浓眉大眼,皮肤白嫩,身材高挑的她不知怎么会看上又黑又闷的王玉郎。可能是她的爹和玉郎的爹一样吧,许秀秀也是从小在没有父爱的陪伴下长大的,同病相怜的缘故让两个人走到了一起。
初中毕业没几年,玉郎和许秀秀就结了婚。九年间生了两女、一男,小日子过得还算不错。 最让人可惜的是生的男孩是个脆骨病,不会走路。
八十年代中期随着两岸关系的改善,台湾那边开始了寻亲之路。
1988年的夏秋之交,玉郎家迎来了一个手拄拐杖的老人,身边还跟着一个脚穿高跟鞋,身穿大红衣服,一头卷发的中年女人。那女人看起来比玉郎的媳妇许秀秀还要年轻。
玉郎失散四十二年的爹带着年轻的媳妇回来了,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在小乡村里瞬间传了遍。好多人都来看玉郎的爹和年轻的“娘”。
玉郎爹给玉郎和儿媳带了好多东西,听说还给儿媳妇买了金项链和高跟鞋。 当问到玉郎娘时,玉郎说,娘改嫁了,现在也是白发苍苍。嫁给了一个叫贾大宽的男人,和贾大宽生了四男二女。
玉郎爹听说后,老泪纵横。他觉得他对不起水杏。有人说,玉郎爹悄悄地给水杏捎过来一个金鎏子,不知道是真是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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