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室外水管前洗左脚,它就把我祼露的右小腿环住。我很怕它那两只尖指甲挠破我的皮肤,想撵走它,但看着它两只眼睛的温顺,还有明显的小心翼翼,我放心了。它在和我游戏,猫蹼的软垫柔柔地贴在我的腿上,很亲昵的感觉。
它这么容易相信人么,明明是昨天我们才认识的啊。
昨天傍晚,我蹲在路边薅豆角地里的大草,就觉得一个毛茸茸的东西拱在我的肘下,一激灵低头,见是一只瘦小的花猫。它居然不怕人,还抬起头来和我对视,我瞬间生出一股怜爱,抓起它进屋,取了一块鱼又转到院中喂了它。它先是把一大块鱼很快地吞进嘴里,接着又吐出来,吐出来时那块鱼肉已不完整,有一些碎屑附着其上,是它锋利猫齿留下的印记。
经过吞进又吐出的过程,它好像确认这块鱼肉只属于它自己,一边发出愉快的呜呜声,一边开始慢嚼细咽,表现出一点属于它的优雅。
饕餮过后,它的嘴巴还在动,意犹未尽,催促我跑进屋里,用勺子又挖下一块带着鱼脊骨的鱼肉出来。它好像知道我的用意,就蹲在原来的位置,静静地等待。
我把勺里那块鱼肉送到它的面前,它看看我,很斯文地开始小口去啄,大抵是肚子里已经不饿,也知道没有来抢它食的竞争对手,所以它表现得很是从容。它就那样耐心地吃着,吃得小心翼翼,最后地砖上干干净净,像舔过了一样。
天傍黑时,已经很凉爽,我披件衣服,在院子里散步,它便寸步不离了。它就在我两条腿错开的空间里跑动,我很怕一个不小心踩到它,那么瘦小的一个身子,踩到任何一个部位对它来说都是灭顶之灾。可是我轰赶它,让它去一边玩,它像没听到一样,还是不离左右。
我要进屋里看电视了,它还没有走的意思,打开房门的刹那,它把小脑袋向室内探了探,很鬼祟的样子。我相信它是一只没有家的流浪猫了,把它抓起来,放进了阳光房。我想阳光房南北窗洞开,它要不想呆,分分钟跳起来就可以跑掉。
我坐在厅里看电视,不时去阳光房的玻璃门前看上一眼。我往门前一凑,它立刻用后腿支撑着,两只小猫爪趴在玻璃门上,还敲击出砰砰的响声。它大概以为能冲破玻璃的阻碍,进得屋来继续和我游戏。
清早起来来到院中,它听到响动从阳光房的窗口一个弹跳飞了出来,边愉快地喵喵叫,边围绕在我的身边,极尽亲昵之势。
两块鱼肉是我向它发出的友善信号,它可能希望有人接纳它吧。我用鱼汤拌了点饭,盛在一个搪瓷缸的盖子里,刚放到院落的一角,它就迫不及待地又开吃了。
这样一条小生命,能活下来全在于自己的努力。如果没有人喂,它靠什么果腹呢?它就在有人活动的地方徘徊,是不是也要找一个依靠呢?
中午,我接着喂,它始终未离开院子。我不在时,它就蹿进鸡栏,站在高高的大石上俯视鸡的一举一动。鸡起初讨厌这个不速之客,咯咯咯地叫上一阵,见它没有过分之举,也就不把它放在眼里。它一听到我的开关门声,立刻就会飞跑过来,先在地上打个滚,卖卖萌,接下来就继续不离左右,和你缠绵。
我相信它认准这里就是它的安身之地,是不是应该给它起个名字,以方便称呼?
躺在院里打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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