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艾冰台】
接完电话，老蒋转身对老妈说：
“妈，我得回城一趟，丈母娘住院了，你媳妇一个人忙不过来，我得回去一趟。”
“回去吧，我老骨头还行，不用担心的，我没问题。再者说，村里还有一帮老伙伴，有问题我会找老白。”母亲嘴上说的很好听，其实心里也是泛着酸。儿子好不容易退休，可以多陪自己几天。才几天呢，就要回城里，也不知道要多久才回来。城里的事情就是多。
“要不我和老妹打个电话，让她过来陪陪你？”老蒋想起了自己的妹子，其实老妹几年前就退休了，也曾回来过几次。但她是个大忙人，退休以后似乎比工作时还忙。各种读书会，老年大学，闲下来就喜欢搓麻将……但每个周末总会到老娘这儿来报到。
“算了，她也挺忙的。你爸过世多少年了，我还不是一个人，没事，你放心去照料你丈母娘吧。”
晚上给老白打了电话，老白二话没说，一大早就让小白顺路把老蒋从山上接下来，送到火车站。多少年的交情，感谢的话都不用说，等回来时再联系。本来老蒋这几天还想张罗着给老妈看牙，看来要到下一次回来了。
自从有了动车，从山里到城市也方便，三四个小时的行程就可以到城市。再换乘个地铁，再转个公交车就到龙华医院，丈母娘所在的医院。
丈母娘也是老病号了，近五年来医院几乎成了自己家，时不时就去医院。主要是上了年纪，心肺功能也差了，晚上也无法睡觉，有时会憋气憋醒。虽然经过中医西医治疗，虽然中间曾有起色，但架不住年纪增大，病情时有反复。一旦发生病情，急救车就会到达现场，去急诊室也是家常便饭。为了防止憋气之类，家里还专门买了家用增氧机等辅助医疗设备。近期情况稳定了很多，去医院次数也少了，胃口也开始慢慢改善。可昨天突然接到电话，还是感觉有点突兀，丈母娘到底怎么啦？
龙华医院，是一家中医为主的医院，才走进门口就可以闻到中医院特有的草药味。心肺内科在三楼，坐上电梯，到护士站问清楚丈母娘所在的病房。昨天妻子紧张，只说了个楼层，连病房号都没说，看来是挺着急。
“请问关淑芬，请问在哪个病房？”
“哦，关淑芬，哪天进来的？”小护士打开电脑帮老蒋查阅病人。
“昨天晚上急诊室转过来的。”
“哦，查到了，关淑芬，26号床。但前面好像出去到手术室了。”
“手术室？还动手术了？”
“应该是的，你可以到四楼手术室看看。”
也怪老蒋，感觉自己找个病人还不容易，下车后也没和妻子联系，直接奔医院来了。此时才想起拿出手机，一看上面竟然有好几个未接电话，当然少不了妻子的。
“老蒋，你到哪儿啦？你到了吗？”才给妻子打电话，就从另一头传来妻子焦急的声音。
“到了，到了，我已经在医院了。”老蒋急忙回答，
“前面我忙着赶路，电话静音，没看到。”老蒋一边解释一边回答。“妈现在怎么样？”
“在手术室呢，进去一个多小时了，还没出来。”妻子都开始哭了。
“好，我马上上来。”老蒋放下电话，直接向手术室奔去。
2022.11.24
沪上 北风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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