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卡夫卡的小说,茨威格的小说就显得比较通俗易懂。
斯蒂芬·茨威格生于1881年,是奥地利小说家、剧作家、诗人和传记作家。其代表作中,长篇小说为《心灵的焦灼》,中篇小说有《一个陌生女人的来信》、《一个女人一生中的二十四小时》和《象棋的故事》,《昨日的世界》是他的回忆录,传记体则有《一个政治人物的肖像》和《三大师》。
我这次阅读的是《茨威格中短篇小说选》中的《普拉特尔的春天》。
普拉特尔是维也纳著名的公园,这里讲述的是女主人公莉泽的故事。
莉泽的身份有点不堪,是一个情妇。她曾经是个乡下姑娘,也曾和情人有过幸福的时光。后来她用幸福为代价,成为一个伯爵的情妇,之后成为很多人的情妇。
这一天,莉泽本来要去普拉特尔参加赛马会,穿上华丽高贵的礼服坐在满是鲜花的彩车上,在欢乐的草场上赛马,可是女裁缝失信,等了一个早上,都没有将她的衣服如期做好送过来。
莉泽为此在家里闷闷不乐。小说用了大量的文字来描述她的住所以及心理活动,从中可见,这是一个极度虚荣、毫无品味的女人。
“……放在这间布置得光怪陆离,然而俗不可耐的闺房的一角。”
“狭窄的闺房里塞满了东西,从最劣等的破烂货到最精致的艺术品,应有尽有,毫无选择,趣味低下。”
“她没法去参加赛马会,而通常在这种场合,她作为众人熟悉的贵妇和著名美女,总是扮演着重要角色。她为此气得索索直抖,从她那戴了许多戒指的手指夹缝里流下了滚滚热泪。”
事实上,莉泽的衣柜有很多衣服,她却因为缺少了一件新衣服而放弃去赛马会。打扮得不够出众,倒不如不去,可见她对名利和别人的评价有多么看重。
但莉泽看到窗外的好天气,突然又很想投身到普拉特尔公园的旷野之中。她在闺房里思来想去,最后决定把自己打扮得平凡普通,这样谁都认不出她,同样可以自由享乐。
莉泽选择了一条压箱底的朴素的衣裙,她曾穿过这身衣裙和情人离家出走。只是不知为何,衣裙留到至今,带给她无限回忆。
这天下午,莉泽像个乡下姑娘一样,走在欢乐的人群之中,没有人认识她,她仿佛回到曾经,还是那个无忧无虑的姑娘。
突然,莉泽发现有一个人在注视着她,那是一个年轻稚气的男人。如果她还是贵妇的身份,她肯定是高傲得不屑一顾,但她今天决定要寻找往日初恋般的幸福。
文中说:“……而是回忆着一种命运,一种使人想重新经历一次的命运,那只是奉献而不是交易的爱情……”
于是,莉泽有意无意地向那个男人释放信号,通过表情神态鼓励对方向她搭讪。终于男人鼓起勇气和她交流,她也接受对方的陪伴,一起游览普拉特尔公园。
这个男人是个大学生,两人热切地交谈,从热闹的大道,到广阔的草场,再到人迹罕至的草场,两人已经从普通朋友变成亲密的朋友,莉泽渐渐地喜欢上这个男人,找到过去的幸福的感觉。
他们漫无目标地走了几个小时,从白天到夜幕开启,直到灯火阑珊,不得不四散回家。
分别前夕,男人向莉泽求爱,炽烈的话语,狂热的欲念,令莉泽不由自主地跟着男人回到他那狭窄的小屋,度过幸福充溢的一夜。
然而,清晨,当莉泽回到自己漂亮的闺房,她突然醒悟,她回不到过去。
“但是她感觉到,她已无法回头。马上就会有她的一个崇拜者上门,接着是另一个。”
莉泽对于这种情况感到心惊,可她无力改变。
曾经的美好记忆像阳光,驱散了她生活中的昏暗和阴郁。她只能通过回忆,来忘记即将到来的一切。
《普拉特尔的春天》写一个女人追求幸福爱情的故事,可惜她渴望幸福,却又抓不住幸福。
司马光《训俭示康》言:“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莉泽从情夫身上获得富足的生活,从一个乡下姑娘变成贵妇。她厌恶眼前的生活,从不去深想,盲目顺从。在普拉特尔公园重温昔日初恋般的幸福,她对爱情重燃渴望,却抛不开眼前奢侈的生活。于她而言,已无法回头。
莉泽享受着物质带来的快感,她似乎没有考虑过将来,有一天她老了,不再漂亮了,还有人愿意供养她吗?
事实上如果她聪明一点,哪怕她如今走上这样一条路,也该利用现有的条件,充实自己,为自己找到一条新的出路。而不是像她如今这样,参加各种毫无意义的活动,仅为炫耀自己,购买一些没有用的物品,把自己狭窄的闺房塞得满满的。
其实生活中不乏这样的例子,除了像莉泽一样的情形,还有很多家庭主妇,她们迫于现实,不得不全身心投入到家庭中,没有收入,靠丈夫的薪水度日。
有一些条件好的,女人生活如贵妇,更多是条件不好的,女人生活如保姆。她们大多数人忘记了自己,沉溺在男人构建的世界中,渐渐与外界脱节。一旦有外力打破这种状态,女人会活得很煎熬,因为她需要重新适应这个残酷的社会。
女人,一旦依靠男人,放弃自我的成长,其实就是自我堕落的开始。
男人愿意给女人依靠,是一种幸福,女人可以享受着。女人乐得忘乎所以,是一种不幸,要果断斩断这样的念头。
任何时候,不要放弃自我的成长,这是女人活得有尊严的筹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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