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梦见你一直看着我。突然我就惊醒了,五点十三,我躲在被子里无声哭了好久。
高中最后那两年和我的二十岁应该是我最自卑最差的时光。
从开始长痘的后来每一天我都希望一觉醒来所有都变好。高三上半年开始各种吃药,每周日的下午休息时间就跑去医院,直到高考前,我停药。放假的三个月我算是短暂时间的无痘一族。
那个时候是我状态最差的时候,不爱打扮,不注意形象,大大咧咧。而你恰好就出现了。
其实在高一,自我介绍的时候就注意到你了,只是觉得你一个男孩子怎么能长这么白,没有觉得你会长久的出现在我的记忆中。这三年我们真的是没有过多交集,我们坐过同桌,在高二马上升到高三的时候。你也坐过我前面几天,可能你不记得了。你总是可以和很多人熟络的样子,我也希望自己成为你的好友,而我们最后也就只是同学了,可能永远不会再见的同学。
高一的运动会你参加了跳远,我特意去看了。当然,她也在。她是你喜欢的女孩子,符合小说中那种人物,肤白貌美腿长还学业好。你和她从刚开学就熟悉了,时不时打闹,想来我还有点小羡慕。总之你成为了我们班里公认的一对。也在下课之余听见朋友谈论你们,你们不论从哪方面都是很合适的,其实大部分时间我也是这么认为。
刚坐同桌没多久,遇上搬教室,从一栋楼换到另一栋,书挺多。你当时说要帮我搬,我看见她看着你,就说了句不用了,我自己能行。后来我就执意一个人跑了两三趟把书搬到了新教室。而你去帮她,很开心的样子。新教室你坐靠墙的位置,年代久远的墙壁已经要掉灰,中午我就去买了墙纸把你会蹭到的地方都贴上了,与墙面差不多的颜色,不会太显眼。
你也会偶尔让我帮你随便在小卖部带点零食,那时候你最爱吃原味的乐事薯片,原来我只吃黄瓜味,后来你说你喜欢原味,之后我也不知不觉只吃原味了,可我从来不觉得那味道好。可我现在不吃薯片已经好久了。
其实我第一次知道TED演讲还是你给我看的,我们不熟。教室里人很少,不知道怎么你过来问我是不是太无聊,然后突然给我放了一段演讲的视频,已经记不清说的什么,但那时我真的是一脸蒙逼。那时候好像是高一的运动会,好像是我们第一次说话的时候,反正我还对你还没什么印象。
后来坐了同桌,你有一次让我帮你去接水,我喜欢你的那个水杯,星巴克的白色杯,结果你在里面泡了咖啡,很久没有处理,我给你涮了好久还是一股咖啡味,可我并不记得你喝过咖啡。
高三的时候你喜欢上打羽毛球,学校的羽毛球网少,你就自带网和球拍,有一天周日下午我从医院拿药回来看见你和我宿舍朋友在打羽毛球,你让我也去,我说了句算了不打。后来说完就后悔了,然后我们从来就没打过羽毛球了,我倒是时不时在走廊上看你在楼下旁边空地运动的样子。后来你给我说你打羽毛球用右手太久,两只手臂都不一样粗,你还撩起袖子给我看了看,我笑了笑,还真是。你还让我看你的肱二头肌,你还自吹自己有肌肉。想想你也是个不正经的阳光少年。
高三的某一天,天气也算是有点热了,你那天穿了件蓝色的衬衣,一条宽松牛仔裤,一双新的运动鞋,脸上干净,没有了短胡茬。阳光正好,就是那种阳光的感觉。斜前面的朋友回过头来调侃:今天放月假,怎么收拾这么好,要去约会呀。” 你笑着大声应到是啊,我和我哥们约会去。我看了你一眼,剃胡须的手法也许还有些生疏,脸上有两道小小的血印。也许是那天阳光太好的原因,我记得你走过我身边神清气爽的样子,记得你笑起来青春的样子。后来我每次想到你就想到那天的阳光,那天你穿的衬衣,以及你看窗外的侧颜。
还记得你过生日的时候,有朋友给你送了两大盒费列罗,你给了我一颗,给周围人散了一盒。后来我买巧克力就只吃它了,连我都觉得自己是个神经病。我过生那天没有刻意告诉朋友,我给很多朋友同学发了巧克力和糖果。我忘记是不是给你了,但我肯定是最想给你的,但我忘了这些,那时候也许是学业太忙,但这一切都不重要了。
对了,你最喜欢买的杂志是《看电影》和《看天下》,你也喜欢看书。我最喜欢买的杂志是《伊周》和《读者》,很多班里同学一到每次考试前一天晚上都喜欢找你或我借杂志。因为考试前一晚老师不上课,理科生们就比较轻松。可你从来就没有向我接过书,很多男生找我借就是为了看一些维秘模特,而你从来就不看,虽然我不知道你私下看不看。我就时不时以找你借书的名义和你说说话,就算这样我们说话还是很少。坐同桌时我还记得你给我说哪些电影要上映了,阿汤哥又怎么怎么了。我本来就有点脸盲,而且不喜欢记外国人的名字,有时我听不懂你说什么但为了不让你看出来,我会之后回去默默查百度。后来我也遇见一些我不懂的事,也习惯自己一个人去找答案了。这几年我身边很少有人买《看电影》和《看天下》了,我有时会在网上买很多本《读者》和《看天下》,可我再也找不到人借给我了。
说到查百度想起一次我们中午的对话,那天在下雨,我看见窗外平台上的雨滴落下来溅起水花还有泡泡出现,我下意识的说了句为什么下雨地上有泡泡,你认真的抬起头看向了窗外盯了一会,转过来看着我说你也不知道,然后拿出了手机百度,认真给我讲了一下。当时觉得很暖,说不上来的感觉,哪怕对我这样一个不怎么熟的人,你都不会去敷衍。所以你的人缘特别好,朋友特别多,可惜我不是。
高考完之后我就请一些玩得比较好的同学朋友吃了顿饭,我也请了你还有她,我们其实关系都还不错。那天我的状态就是一个没长大的孩子,不会招呼客人,不会说话,想想自己的样子也够蠢的。吃饭的时候你坐我旁边,我最后入座然后就顺其自然在你旁边了,她在另一桌,那一桌全是女生。其实坐在你旁边,我是有些不自在的,这算是我们第二次在一桌吃饭,第一次是一个朋友生日,刚好你和她也玩得比较好,也是在这家店。还是个放月假的时间,下午提前到一点半上课,我们真是吃完了就跑回学校刚好老师进教室。你帮我拿掉了挡我面前的饮料瓶,你给我拿纸巾,你问我喜欢吃什么,还讨论西红柿鸡蛋到底西红柿好吃还是鸡蛋。都是小事但我竟然还记得,但我肯定你早忘了。
我去北方念大学,在等录取通知的时候,一直有几个朋友在打听我读的学校,我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我的录取通知到得很晚,她们很多人留在了省内,但我现在想想我来到一个远的地方也是一种磨练。而你去复读了,你考上了一本但没有走。我不知道原因,我曾经记得你说你要去上海,后来听说要去西安交大,你一直都是有目标的吧。虽然你上课一直喜欢睡觉,而且还是把脸对着老师那种,一眼能看出来睡姿。记得一次生物自习,你睡得很死,生物老师让我们把你拍下来,我虽然是你同桌,但还是笑得不行,最后是她给你拍的,后来发给了你。我也见过那张照片,也许现在还在她手机上。复读的事在班里后来就知道了,同学都挺关心你的,我在大一寒假之前找你聊了一次,那是元旦,你说你要去另一个城市找你的朋友,你给我发了你的近照,看不太清,对我来说已经足够了,我们聊得不多,但那一天我很开心。之后你问我地址,说要给我寄书让我陶冶情操,我欣喜若狂。但还是没有告诉你地址,反而问到了你的。我给你寄了三本《理想国》、《不抱怨的世界》、《遇见》。你收到时好像给我说你有一本《理想国》,看了几年就翻了前面。这三本书我一个字都没有看过,我想如果有机会你能和我讲讲,但想想还是算了,我也不打算看了。还记得我们同桌,你给我强推了一本书《活着》,你还特意(我自以为)给我带来,我一天的就看完了。真的是一本好书,还有你借我的《狼图腾》等。你喜欢阅读,真的是一个很优秀的习惯。
寒假班里聚了一次,你来了,没有和我一桌,她没来,你好像瘦了点,但好像高了,还是很青春的样子,不像我,依旧满脸痘痘还不喜欢收拾自己。我们没有说一句话,我就看了你几眼,不敢再看了。吃完饭你就和一个班里的女生走了。后来还一起吃了一次饭,你见面调侃我说要我请你吃饭,我不记得怎么回答了,后来我们就没怎么说话了。你还是坐我的右手边,只不过隔得有点远了。
你的第二次高考结束那天,我给你发了信息问你考试情况,你总是那么自信满满,我说我在日语课考试,还给你发了试题,你都差不多答上来了,我学了一个学期都不会。后来我们就彻底没有联系,去年的六月就是我们最后一次联系了。
我还记得你很多事,你很多小事,我想这也是我的青春,我也许对你是喜欢的,但也只是有喜欢的感觉。然后我再也没遇见比你更好的男孩子,无论是性格还是为人,听朋友说你又长高变帅了,我想象中现在的你还是那么像高中生阳光的样子吧,你总是收拾得很干净,偶尔开点小玩笑,等人时喜欢低头看手机。不管怎样,一切相遇都是一种缘分,我们没能成为朋友,但还是很开心认识你。这段记忆说好也是好的,至少我的高中还是挺快乐的,我现在也在慢慢努力变好,也许我脸上的痘痘还有,我还是那么矮,我依旧穿得不够漂亮。我自己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就够了。我知道你也来了北方念书,也离我的城市不算太远,我会今年到你那个城市去看春暖花开,但不会再主动与你联系了。如果有机会再见也许是好的,无法再见面也没有遗憾。生活中也许偶尔想起你也慢慢不再有波澜,但你在我心中的位置不会消失。就那样吧,让一切都随风去。
你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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