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秋去了，初冬开始来临，傍晚天气就开始发冷，远处的天幕雾霭遮天闭日，残阳也只剩下一个银色的点，我和季月又在公园里，看着周围退却的风景，相对无言。

这是上海奉贤区的古华公园，傍晚时分天气虽冷，来往的游人还是很多。我挑了个僻静的树林，静静坐下，看着不远处的墨绿色的湖面。

季月静静地坐在我身旁，目不转睛的看着地面上的花草，气氛沉默的有些压抑。

我点了只烟，默默的一口接一口的抽着，青色的烟雾盘旋头顶，又随风飘散。

“别抽了！”

季月开口打破沉浸，眼里含着泪水看着我“抽多了对身体不好。”

我猛地抽了一口，待剩下烟丝全部烧完，扔掉烟蒂，缓缓突出烟雾。

“抽烟可以让我冷静。”

我不咸不淡的轻声说，转头看着季月“从我开始学会抽烟那天起，我离不开它了。感情就像这烟，离不开，戒不了，抽的烦闷，过后扔掉烟蒂，继续下一段。”

说着又抽出一只烟点上，静静地听公园里的鸟叫声。

“我们真的没有可能了吗？夜”

我没回答，默默吸着烟，缓缓吐出烟雾。季月望着我，一字一顿的说“我想你给我一个确切的答案。”

我啪的一下扔掉烟蒂，看着季月。她姣好的面容有些憔悴，嘴唇紧咬，脸色有些苍白，应该还是喝多了海水还没恢复过来，眼框里闪烁着泪花。

“世间很多事，明明已经知道答案，却还是不死心的问一个究竟。是我们太傻？还是我们不甘心。季月，我想你应该很清楚。我并不想把话说的太清楚，你应该知道答案！”

她吸了吸鼻子，脸色瞬间僵住，仅剩的血色瞬间抽空，眼泪只转。

“夜，你真的不能原谅我吗？”

“不是原不原谅的问题，季月！我们都不再是小孩子了，怎么面对感情，怎么面对心中所欲，都应该有个分寸。”

“可是我们曾经那么相爱啊。你还记得吗，我们一起上学，一起逃课上网，一起逛街，一起……”

“够了，季月……”我痛苦的闭上眼睛，咬着牙打断她的话。

“都过去了，忘了吧。季月，回不去了，我们都应该向前看不是么？”

我承认我心中忘记不了你，我承认在海水淹没的那一刻我心中想的是你，我承认此刻我甚至有一丝犹豫。可是，季月，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再爱你了。这样只会让我们彼此伤痛，最好的方式就是相忘于江湖。

我掏出一张车票递给她“这是回昆明的火车票，回去吧。然后好好去上学！”

“你要赶我走？”

季月瞪大美丽的眼睛，眼泪像断线的珠子直落。

“你要赶我走！”

“不存在赶不赶你走的问题。季月，你到上海来找我，无非是碰到了麻烦找我帮忙而已，现在事情解决了，你还是回去吧。以后，都不要再联系了吧。”

我放下车票，起身离开，又回头看着她“我可以接受你怀了孕来找我帮忙，因为我愿意，因为我对你还存在幻想。可是，季月，我无法忍受你一次次以死来逼我。”

你曾经做错了很多，失去了很多。你没去上大学，选择来出社会，一个人孤身来到大上海，你可以安静的活，可以忘记过去。可是当过去来临的时候，你却是最无法面对的那一个人啊。

秦子夜，你不能伤心。你应该更好的活着，你应该忘记过去，你应该和季月相忘于江湖。秦子夜，你不是说你不爱季月了吗，为什么你会心痛？秦子夜，你真的决定了吗？真的要这么做吗？

我跌跌撞撞，漫无目的的乱逛，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到了出租屋。

我蹲坐在门口的台阶上，一只接一只得抽烟。天黑了，路灯亮起，昏暗的灯光打在我的脸上，我抬头看着上海被灯光渲染成火红色的天空，在这初冬的夜晚，眼泪再也忍不住的流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