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至日，我回家去！
这一天，天气晴朗却很寒冷，我和妻子带着希望回到我出生的小乡村一一大河村，慕名寻找邻居家的土“木鸭”。
因为女儿说，村里养的鸡鸭特别有味特别甜，孩子们对农村的馈赠有甜甜的记忆！
冬至日，我回家去！
小车在寂静的乡间公路上奔驰，坚硬的水泥路上，昨日毛毛细雨还残留在淡淡的泥泞痕迹里；公路两旁的柑果园，连绵数公里，像绿色地毯温暖着大地母亲；橘红的柑子，在昨日寒冷的细雨清洗滋润下，褪去一层层灰土，更显艳丽清鲜。一个个饱满的柑子，憋红了脸，准备冲刺公路的防线，似乎要与意中人私奔！
冬至日，我回家去！
园中柑子，雅名皇帝柑，又称贡柑，顾名思义，柑中帝王，皇帝的贡品，是果中名门闺秀。果子色艳丰满、果汁充盈，甜而不腻，田头价格还是市场上普通柑子2倍。
柑子园原来是我们村委的水田，由于工业化及城镇化发展，能干的人，都往大城市里寻找机会；有点钱的家人，想方设法在城里购置新房。农村无产业，良田无耕种，水田杂草从生，逐渐荒芜。后来，在政府引进、村委动员下，村民将水田转包给果园商人。留守的村民逐渐成了果园里的临时工。品行不端的人有时会找不到工作，果园一些次品也会成为老板送给工人的人情。因此，沒有村民对艳丽的皇帝柑产生一丝私心杂念。常年旅居的游子，如果想一品果中美味，善良的村民会告诉他们，一公里的地头就有个水果仓库，称果的人很善良；亲人或邻里也会陪远游回来的亲人去田头挑选满意的柑果！
冬至日，我回家去！
我常常驻足路旁，甚至置身这片绿色海洋，与柑子来个合影。这柑子园绿野仙踪，在将要荒芜的乡村点亮了一片橘红，增添了农村的生机，淬炼了一股淳朴的民风。
冬至日，我回家去！
车子在蜿蜒的小路徐徐前进，村口的拱门上，几枝青萝缦藤缠绕在拱门上，云彩般繁茂的朵朵红花在门楣上迎风舒展；村中那张鱼塘，依然碧绿，一群健壮的鸭子在池塘的中央游荡，荡起一圈圈涟渏；文明新村栽种的青杉绿芒，郁郁葱葱，在寒风中摇曳多姿；一排排红砖洋房，与红花绿叶倒映在水中，勾勒乡村美好的山水图画；寂静的球场，偶见两三个老人在屋角边聊天。
冬至日，我回家去！
村子最北边有一棵大榕树，像一个绿色巨人，守护着北边的安宁；寒风中，一片片枯黄的叶子在半空中翻飞起舞，一枝枝健硕的枝干，像一条条巨龙，在翻飞的叶子中穿棱盘旋。榕树脚下，几座房子静静地安享大榕树的福荫，这里就是我曾经的老家。童年爬树摘果清朗的笑声萦绕在我的耳旁；池塘里赤身裸体狗爬式游泳的小男孩，遮掩小鸡鸡在岸上奔跑，逃避姐姐的笑骂，那羞涩的窘态历历浮现在我眼前；捉迷藏、耍棍棒、挤太阳……。大榕树脚下，记忆着我太多美好的童年。
二嫂就坐在她家门口的边上，笑咪咪地看着我们驶过她家门前。
我们夫妻俩上前与二嫂虚寒问暖，顺便打听鸭子主人的下落。一只狐狸精的小狗蹲守家门口，主人热情的招呼中，摇头摆尾、窜到我的脚下寻求安慰。
冬至日，我回家去！
逐渐迈入老年的二嫂，身体有点虚弱，但她挺起腰、昂着头，向着北边的丘陵高喊。喊声清亮，在层层绿色叠嶂中传放，去寻找鸭子的主人。绿海深处传来了19婆的回声，一个红色的身影慢慢向着村里飘来。
冬至日，我回家去！
19婆在池塘边温柔地呼唤着鸭子，也许是闻到了一股磨刀霍霍的血腥，美食的诱惑、亲切的呼唤，没能让冷酷的动物们回头上岸。我们捡起拳头大的石头，往碧水中扔，吃尽奶的力，也没能让石子靠近鸭子的身旁。19婆苦笑着说，这鸭子土生野养，从未关养，吃上他们，需要一点点运气。
一阵软硬兼施的倒腾，终告失败。望着纹丝不动的土鸭，众人也显得无奈和遗憾。我们怀着恋恋不舍的心情，离开了这个美丽的大河村。
回城的路上，同辈的五哥，请求与我们同行。大年冬至，他省城县城的儿子，都没能赶回来。老人说，他要去城里与儿子吃个饭，主要是去看看好久未谋面的儿孙。我说你可以去城里住呀！老人说，上班的上班，读书的读书，城里住着过分地寂寞，还是回到小山村里，那山那水那人如数家珍；串串门，聊聊天，寂静的夜睡得踏实安心！
是呀，乡村再美，已经留不住年轻人的心；可是城市再大，我们还是怀念农村那美好的岁月。
冬至日，我回家去！
我们一路交心一心狂奔，奔向哪个充满机遇的生存城市，却与寂静的小山村渐行渐远。但我会带着孩子，常回家看看。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