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凤梨大大
1
静娴嫁人,纯属意外。
那天本该是她姐静茵出阁的日子。王原一早就带着一帮子人,吹吹打打的来了,在她家门口候了几个小时。
新娘子都没出门。
渐渐的,那帮小伙子们急了,开始在院墙外面喊,有个别胆子大的,甚至开始砸门。
静茵爸妈急红了眼。
今早她妈敲门喊静茵起床装扮时,发现屋里没人,静茵家常穿的几身衣服也不见了。
只留下个字条,爸妈,我走了,和黑哥一起,不要挂念。
静茵早就和同村的黑哥好上了。
但爸妈不同意,嫌黑哥家穷,嫌黑哥好吃懒做,总之,硬是把静茵许给了邻村的王原。
但他们怎么也没想到,静茵居然大着胆子胆子私奔了。
2
爸妈只得把目光投向了静娴。
和胆大妄为的静茵不同,小一岁的静娴自小温顺乖巧,其实更适合给人当媳妇。
只有一样,她的皮肤有些黑,不如静茵白皙,但姿色却不比静茵差。
听到这么个主意,王原父母当然没意见。
说实话,他们打一开始就没看上喜欢胡作非为的静茵。
反倒是静娴,温柔婉约,更合他们的意。
但王原不同意,甚至拼命反对。
他和静茵自小是同学,喜欢她好多年了,这门婚事还是他苦苦哀求爸妈,拿出家里全部积蓄,才求来的。
都到这个点了,却换成了静娴。
真是荒谬。
3
但婚礼还是举行了。
静娴她爸说了,王家给的彩礼早已拿去给小儿子盖房子了,这是他们家唯一能够给王家的补偿,如果王家不接受,他们也没办法。
王原他爸当然不能看着全部家当打了水漂,以死相逼,让王原把静娴娶回了家。
新婚第3天,王源就告诉静娴,自己要去新疆一个国企上班。
工作是大事,一天也不能耽搁。
静娴要和王原一起去,王原拒绝了。那个地方别说静娴,连他自个都没去过。
是个很陌生的环境。
为了安抚静娴,他保证,只要有了立身之本,就把她接过去。
之前,为了和静茵套近乎,他没少和静娴打交道,两人关系还不错。但把小姨子变成老婆,他还真接受不了。
干脆选择了逃避。
王原一走就是好几年。除了每年打几个电话回来报平安外,没有其他任何消息。
静娴爸妈越发觉得对不住她,劝她干脆回家,再找个人嫁了算了。
静娴白白耽搁了几年的青春,欠王家的债,早还清了。
4
静娴不同意。
能嫁给王原,其实她是满心欢喜的。虽然静茵嫌王原太闷,不浪漫,但静娴喜欢。
可惜王原满心满眼只有静茵。虽说现在过着近乎守活寡的生活,但她不后悔。
静娴当然知道,在旁人眼里,她就是个傻子。
但王原又何尝不是个傻子呢!
到了第5年,王原的工作渐渐有了起色。
村里也有在新疆工作的,据他们带回的消息,王原已经变成厂里的领导,前途不可限量。
大家议论纷纷。
有的说,静娴终于熬到了头,快要过好日子去了。
也有的说,王原压根不喜欢她,早晚会把她彻底抛弃。
众说纷纭,说啥的都有。
不知从何时起,一个流言开始在村子里广泛传播。
最初,是村里一个寡妇说的,她夜里去上厕所时,无意间看见静娴的小叔子王开从静娴房中走了出来。
后来这样说的人越来越多,甚至一些小孩子也开始开玩笑,说自己也看见了。
流言渐渐到了不得不处理的地步。
5
王原虽不在家,但王氏家族也算村里有头有脸的人物,自然不能容忍。
王氏家族的族长就给远在新疆的王原打了个电话,把情况和他一说,并建议,如果王原不方便回来,可以让村里开个证明,让他和静娴和离。
王原在电话那头沉吟了半天,才说,我请几天假回来一趟。
村里一下子炸开了锅,大家都说,有好戏看了。
两天后,王原真回来了。
带着大包小包,一个人,单枪匹马回来了。
同时带来的,还有一个爆炸性消息,这次回来,他是要把静娴带去新疆,共同生活。
原以为他一回来,就会把静娴和王开暴打一顿,再提出离婚。
再不济,也会到处找人调查真相。
族长当然不同意,这事没调查清楚之前,你怎么能把她带走呢?
无论如何要有一个交代。
王原轻轻把静娴的手拢进掌心,笑了,这不用调查,我了解静娴,她是不可能和我弟弟有什么的,这都是谣言。我相信她,也相信王开。
乡村五月的暖风吹拂起静娴的长发。
发丝在空中打了个转,复又飘落到王原粗壮的手臂上。
两人相视一笑。
6
当事人都不怀疑,其他人也就无话可说了,两人是第五天走的。
后来,通过零零碎碎带回来的消息,大家知道,他俩去新疆后生了一双儿女,过的挺幸福。
当年的流言蜚语早已变成空中的柳絮,不知被风带到什么地方去了。
村里人不时唏嘘一番,静娴是个有眼光的,终究还是享福去了。
不像她姐,生了两个女儿后,被夫家嫌弃,沦为了弃妇。
其实,当年接到族长电话时,王原就知道,自己是时候回来了。
静娴的好,他一直都知道,但他心里一直有个梗,一想到静娴,就想起自己结婚那天被静茵抛弃的往事。
这一逃避,就是五年。
后来,随着职位的提升,收入的增长,王原的眼界越来越宽阔。
往日最难堪的事已然不算什么了。
经历了这么多,他也明白,一个一心一意爱着自己的女人,有多么的宝贵。
7
也就在这时,王原接到了电话。
他明白,如果自己不回来,不知道流言蜚语会把静娴逼到什么地步。
他是时候保护静娴了。
来新疆后,俩人才真的圆了房,之后,他紧紧把静娴搂进了怀里。
依偎在王原的怀里,拨拉着他胸前一根细长的毛,静娴才终究安了心。
那个寡妇一直想和王开好,但被王开拒绝了。
王开早在静娴未出阁时,就对她有意,还没来得及提亲,静娴就阴差阳错嫁了人,成了他嫂子。
既然王原这些年都不回来,以后八成也不要静娴了,他就一直在等。
静娴也劝过王开,别在自己身上浪费时间,但他就是不听。
这事不知怎么的,被寡妇知道了,她气不过,就造了谣。
王开要去和大家解释清楚,却被静娴阻止了。
静娴已经等了五年,她意识到,自己的青春所剩不多。
与其继续等下去,不如赌一把。
这事闹的满城风雨,王原肯定要被逼出一个态度。
她就赌,赌王原在这时是拉她一把,把她带走,还是不闻不问,乘机和离。
看看她在王原心里,到底是个什么地位。
赌赢了,她就遂了愿,和王原过一辈子。
赌输了,她也可以让自己彻底死心,从感情沼泽地里走出,重新寻找自己的幸福。
万幸的是,王原没让她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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