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行的小伙伴说,他在木里支教的同学今天也来亚丁玩,准备晚上在来香格里拉镇跟他们碰头,便决定在藏民家烧一桌家宴款待下往日同窗。但是,藏民家中的厨房(应该说根本就没有厨房,顶多叫生火做饭的地方)器具实在是太不齐全了:没有橱柜,砧板是放在地上的,没有水池,用水是门外的井水,菜刀也不知用了多久都卷刃了,没有煤气灶,只有柴火烧的柴火灶。好在藏家的女主人帮我们生起了炉子,不过这用柴火烧饭着实也是一项考验,火候的控制得靠两个人相互配合,不想煤气灶,想大就大,想小就小,所以这顿菜要么糊了要么还有点夹生。差不多就这么半蹲半站完成了一桌子的菜,结果牦牛肉老的嚼不动,鸭子忘了放盐,最好吃的要数炒鸡蛋和青菜。另外,因为就只有一个灯泡的关系,这顿饭成了名副其实的“黑暗料理”。
传说中的黑暗料理饭后,藏家小妹迫不及待地向我们展示她的偶像权志龙和Baby。我很好奇她是怎么了解到这些明星的,她说上网啊,而且我的同学们也都喜欢他们。是哦,小妹上学在稻城,放假了才回家帮忙,虽然她家看不了电视,没有wifi,但稻城的条件可比这里好多了,而且她有一部智能手机,通过手机一样可以了解外面的世界。后来问小妹,什么杨洋啊,EXO啊,TFboys这些要我得脸盲症的偶像组合,她都一清二楚。这时支教的小伙伴也说,他们那儿虽然也时常停电,但学校里的小朋友最喜欢唱的歌就是《青春修炼手册》。看来现在的信息交流真是发达,全中国零零后喜欢的东西都差不多,有了网络信息,道路将不再是制约山区孩子们了解世界的一大障碍了。八零后真的老了,嗯。
临睡前,在屋外跟其中一位支教的小伙伴聊天。我问他怎么会想去支教呢。他说大四只有两门课,只要到时候回去考试就行了,反正闲着也是闲着,看到在招支教老师就报名了。他说那边的孩子真的很天真可爱,这次国庆假期出来玩,有个孩子以为他要走了不回来了,还急哭了呢。他笑了笑,却又马上收回了笑容,停顿了一下,说,但是自己最多只能和他们再相处三个月了,过年前还是要离开。他深吸了口烟,吐出了长长的烟气,其实这对小孩子来说也是种伤害,好不容易建立的情感就要被这样生生剥离,挺残忍的。他有些神伤,我说那难道没有那种长期任教的老师吗。他说有,但是因为被学生家长反映不负责任,到最后还是找支教老师。
想想也是,那么偏远的山区,没有定期的大巴车,人员进出只能靠搭摩托车。若是市场经济主导,别说电了,一条像样的路估计也没有人愿意来造。教师对于这样一个山村来说也就是一种市场主导的资源,山区条件艰苦,收入低,没结婚的来这里找不了对象,结了婚的来这里一年半载见不到对象,仅仅靠一腔教书育人的伟大抱负就扎根山村谈何容易。理想终究敌不过现实,那些长期教师终将跑的跑走的走,往条件更好,收入更高的地方去了。人之常情而已,倒也不能怪他们。长期教师的不负责与支教老师的不稳定,两害相权取其轻,也只能让那些孩子们多尝尝这些离别苦了。
记得多年前看过一个旅游类文章,内容是什么早已忘了,但有一句印象深刻“旅行结束请带上美丽的风景和所有的随身物品,别留下垃圾和感情。”当时片面的以为是男人的风流,现在看来,这情可多了。这让我想起了在拉扑楞寺红石青旅的那个夜晚,我教老板娘的女儿作业,一起踢毽子,看她画画,甚至还教她折玫瑰花,玩的可开心了。她最终还没学会怎么折,就被老板娘赶去睡觉了,我把折好了的花插在了吧台的笔筒上。也许第二天她看到的时候,我早已离开,也许生在客栈的她早已经历了千百次分离,也许小小年纪的她早就习惯了这一切,没得选择。但至少下次,下次不要过多地影响他们的生活,抽身旁观也不失为一种保护。
抽完烟,我们回到了屋内,另外两位支教老师正在商量睡床铺还是睡通铺,他们的一句话让我记忆深刻:睡通铺吧,省点钱给孩子们买点吃的。
通铺虽然是铺在地板上,但好在垫子垫了并没有感觉到凉。只是半夜时常被耳边不知是猫还是老鼠的跑动声吵醒,偶尔还伴有动物吃东西的声音,所以睡的也并不是很踏实。后来听住在亚丁村的伙伴说,在亚丁的住宿也是如此,房顶上的老鼠成群结队的,可以开小火车了。
老师们还在梦乡中,7点整我已然开始了本次旅行最为艰难的一天。西部的天亮的晚,清晨熹微的阳光映射出天空中波浪般的白云,今天看来又是个阴天。
To be continu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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