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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你们认识?”我瞪大了眼睛,直直的看着眼前的吕思纬,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脱口而出的追问,也让吕思纬感觉到了沮丧。我看着他慢慢的把双手从我肩膀移开,径自走向姚斌。他并没有回答我的追问,显然他一直也在猜测,他或许只想印证我梦中呼唤的人是否是他听到的那个名字。
我虽然心里有一百个问号,比如说“你们怎么认识的?”“吕思纬,你老家在哪儿?”“吕思纬,你和付月天很熟吗?他现在在哪儿?”等等诸如此类,但我同时又明白:我和吕思纬没戏了。说实话,如果他不认识“付月天”,如果我们还能继续这么接触下去,哪怕他再强吻我一次,我说不定就投降了,跟他谈场“耍流氓”式的爱情。因为,我对吕思纬确实有点心动。
他跟付月天给不一样,但同样令人心动。他冷静、稳重又不失浪漫阳光,这样的一个好男孩儿,我怎么会没有感觉。我远远的望着吕思纬的背影,心中有些恍惚。
“怎么,和思维吵架了?”陈夏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到了我身边。
“紫苏呢?”我反问道。
“紫苏买泳衣去了,一会儿说要下海。”陈夏看着我。
“在这儿?现在这个温度?”我摇了摇头。
“是啊,我也跟她说,天太冷了,可是她非要游泳,随她吧。”陈夏似笑非笑。
“紫苏真能霍得出去。”我问陈夏:“那你呢,你不陪她?她一个女孩子,再着凉了。陈夏,你赶紧准备个毛毯,一会儿好给她围上。”
“没准备,也不知道她要下海。”陈夏不耐烦的说。
“我有,你等着我去拿。”我刚要起身,一把被陈夏拉回到沙滩上。
“小懂,别总跟我聊紫苏,行吗?”他转头看向我。
“松手,陈夏。咱们还是好朋友,对吗?咱们之间,已经没有误会了,对吗?”
陈夏松开我的手,看着远处的大海:“小懂,你放心吧。我就是想在这儿坐一会儿。”
我们相视无语。不一会儿,吕思纬端了盘水果走了过来,他坐到我和陈夏中间。我向旁边让了让,不好意思的朝他笑一笑。我觉得,我得跟他保持距离,不能吃着碗里望着锅里。既然吕思纬猜到了我的心思,那我就不能再去掠夺他的感情。
“小懂,跟陈夏聊什么呢?”吕思纬倒是一脸轻松,仿佛我们之间没有一个“付月天”。
“没聊什么,看海呢。”我回他。
“我有话跟你说”,他转头看着陈夏:“私人话题。”
陈夏识趣的起身走开了。
“什么?”我望着吕思纬,不知道他到底还要说什么。
“一会儿,付月天就会来。我只是怕你惊慌,告诉你一声。”吕思纬凑到我耳边轻声说。
“你?”我颤抖着指着吕思纬:“你叫他来的?”
“本来这次出游,就有他,只不过他有事儿迟了。”他看着我说:“我们刚刚通过电话,他马上就到。”
“狡辩”我狠狠的看着他,起身准备离开。
-2-
有时候,我自己都弄不清楚:那么想见到“付月天”,为什么见到他又匆匆跑开,是怕什么呢?是怕原来一切都是自己的一厢情愿,是怕曾经的那份“情书”只不过是他一时贪玩儿的兴起,还是怕真如汪波所说,他付月天不过是觉得我胖胖的好玩儿罢了,我无需那么认真。我怕的无非就是一个“痴心妄想”罢了。而如今的付月天,见到现在的我,还能认得出吗?上次在医大附近,看到的那个人真的是付月天。那天,他似乎认出我,又似乎没认出我。
“怎么不走了,不是要走吗?”吕思纬见我迟迟未动,也起身站了起来:“你是想见他,还是怕见他?”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我自问了无数遍:我是“想见”还是“怕见”?怎么办,走还是不走?
“小懂”,吕思纬认真的对我说:“我会陪在你身边,无论你和‘付月天’见面之后,会发生什么?”
我皱着眉,看着吕思纬,不知道他这话缘何于此。见到付月天之后,会发生什么?如果真的再见面,说不定物是人非,说不定他早已不记得曾经有一个“关胖胖”,说不定他早已开始了新恋情。我看着自己,原来关小懂在付月天面前是这么的没有自信。
不远处,曲绥玩儿性正起,陈紫苏在冰冷的海水里展示着蹩脚的泳姿,木子和姚斌在隐蔽的帐篷内窃窃私语,从外面看,只能看到两个越离越近的人影。我心想:关小懂,你怎么就那么卑微呢?你盼了这么多年的人,即将近在咫尺,难道你不愿意为自己的幸福努力追求一次吗?曾经因为没有勇气,白白牺牲了三年的等待。如果“付月天”不主动找你,你还要继续等待下去吗?不,一个声音告诉我,我不想再等待了。无论他付月天现在有多漠视你,可是你自己呢?
“我不走了。”我鼓起勇气,看着吕思纬。
“好”,他竟然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拥抱。这一次我没有推开他,但他却主动松开了我。这个拥抱大而浅,让我一点都不抗拒。然后吕思纬看着我:“小懂,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吕思纬的话,让我感动。正准备说些什么,就被曲绥拉走。她光着粘满细沙的小脚丫朝我跑来,把我拉倒海边。
“小懂,还谈情说爱呢,赶紧跟我到海里走一走,海里简直太舒服了。”曲绥不由分说的就往海里走。我索性也学着曲绥的样子,脱下鞋和袜子,挽起裤腿,奔到海边。沾到海水,我才理解了陈紫苏。深秋的海水,真的比岸上要温暖。就像午后和煦的阳光,温柔的包裹着双脚。
我跟着曲绥跑来跑去:“曲绥,不好意思,还没跟你的朋友打招呼。听木子说,不错喲。”
“真的吗?木子说不错?”曲绥眼睛里泛着光。
“真的,木子亲口跟我说的。”我一五一十的说。
曲绥明显受到了肯定,更开心了。她围着我转圈,像个小猴子似的蹦来蹦去。我看着她笑了笑,觉得这个姑娘真可爱。
-3-
时间过得飞快,一眨眼午饭的时间到了。
“木子,赶紧点餐,饿了,饿了。”陈紫苏一直嚷嚷。
“你点吧”木子把菜单扔给陈紫苏。紫苏又不好意思的把菜单扔给我。
“吃肉,吃牛肉,吃皮皮虾,这些东西比较耐吃。”我边说边点。
“要不要再给你来瓶啤的?”木子瞟了我一眼。
“吃海鲜不能喝啤的,吃牛得喝红的,吃皮皮虾得来白的,统一要个白的也能凑合对付。”我嬉皮笑脸的接着说。
“关小懂,有完没完,淑女点儿好不好?”木子向来看不惯我这痞样子。
“木子,她要什么就给她点,放心,喝多了有我呢!”吕思纬坐在我身边,朝我笑了笑。
我转头看向吕思想,心想,论喝酒,姐姐还真没服过谁。要说喝多了,到时候还指不定谁扶谁回去呢!正想着,门突然被推开了,我以为是服务员上菜呢,心想够快的。谁料,一抬眼竟然是付月天。“咣当”一下子,菜单掉在了地上。霎时间,除了心脏在跳动,其他的一切否仿佛都停滞了。我死死的盯着走进来的付月天,就是这张脸,让我朝思暮想,昼夜难安。他径直向我走来,却像没有看到我一样。
“思纬,我来晚了,不好意思。”付月天走过来,拍了拍吕思纬肩膀:“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朋友,白桦。”
“幸会,听付说过你,今天终于见到真人了。”吕思纬朝白桦笑了笑。
“我也听月天总提起你,说你们高中时候就认识了。”白桦笑容可掬,有礼有节。
我看着付月天和白桦,回想着他刚刚说的是“朋友还是女朋友”?再看看付月天和白桦牵到一起的手,我的眼泪瞬间就流了出来。
“小懂,你怎么哭了?”坐在我对面的曲绥心疼得看着我。
我依旧流着眼泪,发不出一个字来。
“小懂?”付月天绕过吕思纬,终于看到了我。他仔细辨认着:“你是‘关小懂’?”他边问,边皱着眉。
“付,你认错了。这位是我朋友,她......,她刚刚被我气哭了。”吕思纬编了个谎,硬把我带出了餐厅。
走出餐厅,吕思纬把我拉到海边的帐篷里。我一个人在帐篷里无声的流着泪,而吕思纬在帐篷外点燃了一根烟。
“小懂,哭什么?说不定,付月天和白桦只是普通朋友。”吕思纬说。
“我认识白桦,从十五岁就认识她。”我哽咽着。
“那,那你......”吕思纬还没来得及说,就听见另一个人的声音:“思纬,小懂在哪里?”
我能清楚的辨析出这个声音的主人,他不是别人,他就是付月天。他怎么也出来了,还追到帐篷这边。
“小懂”,付月天掀开帐篷:“胖胖”,他又叫了一声。
我不敢转身,眼泪鼻涕一大把,现在的我,实在是太难看。付月天拿过一包纸,从我身后递给我。我擦了擦一脸的鼻涕和眼泪,终于慢慢止住了哭泣。
“付月天。”我依旧没有勇气转过身去,背对着他。
“小懂,好久不见。”
我鼓足勇气转过头,强装镇定的看着他:“付月天,好久不见。”
“小懂,还记得我吗?我是白桦。你真是跟初中的时候完全不一样,简直是脱胎换骨。”白桦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付月天身边。
“白桦,你到餐厅等我吧。”付月天有些生气的瞪了一眼白桦。
“思纬,我没事儿了,咱们吃饭去吧,我都饿了。”我看着付月天和白桦,故意拉住了吕思纬的手,仿佛我们才是一对。
“小懂,我跟白桦,我们......”付月天追上来,话说了半截,却没有继续。
“走吧,思纬。”我看着他为难的样子,拉起吕思纬紧走了两步。你和白桦,什么关系都没有?骗鬼呢!
到了餐厅,我依旧坐在吕思纬身边。木子看着眼圈通红的我,一下子叫来服务员,给我要了瓶果汁。
“不要果汁,木子我喝啤的”。我朝服务员摆摆手。
“刚不是你自己说的嘛,吃海鲜不能喝啤的,你这家伙,这么拧呢!”木子又看着付月天:“她是你认识的小懂吧,告诉你,她连做梦都在喊你的名字。”
“木子”,我大声叫到。
“怕什么,小懂。咱们比他身边那个白什么,强多了。”木子越说越来劲。
“服务员,给她来瓶白的。”吕思纬打断了木子。
我低着头,尴尬极了。
“木子,你听错了,小懂梦里喊的是我,“吕思纬”。”吕思纬转向付月天和白桦,继续说:“刚才没跟你们讲清楚,小懂其实是我女朋友。我们刚刚交往,我还在被考察期。”他说完哈哈大笑起来。
一下子,气愤也没那么尴尬了。我感激的看着他,不知道除了以身相许,还能做些什么回报。
“就是就是,这个我们都知道,是不是陈夏?”陈紫苏也帮着圆场。
“对,没错,前一段小懂病了,吕思纬不是一直照顾她呢嘛。”曲绥也跟着附和。
大家你一句我一句给我圆场,气愤一下和谐许多。服务员也端来了酒,放在我和吕思纬身旁。吕思纬帮我倒满,又给自己倒了一杯。我看着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吕思纬继续到,我继续喝。
“也对”,木子看着一杯接着一杯灌酒的我,拿着筷子无聊的戳着转盘上的菜盘儿说:“这位帅哥看来你也是有女朋友,我们小懂看上的应该不会是你。”
我心想,木子啊木子,你要是不说话,就完美了。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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