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体塌落造成的后果很严重,姚家村与外界的交通被切断,电力与通讯也受到这次山体塌落的牵连。
张梦龙不得不说是幸运的,被随后赶来的姚学礼和其他来这儿看热闹的村民合力从汽车里给救了出,抬到了田不易那去救治。
姚家村内一间破败的房子内,一位光头中年胖子冒着雨冲进一间颇显简陋的屋子,对着一个躺在床上抽着旱烟的男子说着从别人嘴里听来的消息:“姚汉三儿你听说了没,上午姚学礼在村口救了一名警察。”
“警察!”姚汉三一下子就从床上蹦了起来,睁开他那双大小不一的眼睛,惶恐的盯着来人:“姚胖子,你没听错了?”
“怎么可能,我听的真儿真儿的。”姚胖子一边指着外面,一边说着:“现在人就在姓田的医馆里,我还听说那警察到现在还昏迷着呢。”
“妈的,妈的!”姚汉三狠狠地将手里的旱烟摔在地上,更是难以置信地说道:“警察来这破地方干嘛?难道是为那事来的,姚怀仁那孙子找到了吗?”
“没有,我整个村子都转遍了,就是找不到姚怀人孙子。”姚胖子一屁股坐在了床上,一边拍打着自己的大腿,一边又向姚汉三抱怨道:“可把我给累死了,你说那孙子上哪了?”
“啪!”突然姚胖子想起一种可能,使劲一拍自己的大腿从床上蹦了起来,转头急忙对着姚汉三说道:“那孙子不会是提前跑了吧?现在山路堵上了,咱们可怎么办呀?”
“跑了?”姚汉三一脸狐疑的看着姚胖子,大小眼儿来回转动了一圈:“不太可能,他能去哪?”
“管他娘的去哪,咱们到底怎么办嘛?”姚胖子没了注意。
姚汉三想了想说道:“咱先等等,看看那警察醒来之后的动静。”
……
自从李湄吊死在古槐树上以后,姚家村仿佛打开了潘多拉魔盒,一件件离奇怪事接踵而至。
姚保田心急火燎地来到村长家中,上气不接下气,刚见到姚守正便急忙说道:“村长,我…我媳妇儿不见了!我媳妇儿不见了!”
“慌什么慌,你媳妇怎么不见了?”
“村长,中午我在家做好了饭等她回家吃饭,可我左等右等她就是不回来,我就去了林婶子家去找,可她也没在那儿,我就又挨家挨户的找,可…可都没找到,村长我媳妇儿不见了!”
“她能去哪?你又回家了吗?”姚守正十分的奇怪,“说不定你和她错过了,她现在回家了呢?”
“没有,没有,我能不回家看吗,桌上的饭一点都没动,我又去了我爹那,她也没在,我爹让我来找您,我该怎么办?”
“唉!这是怎么了,怎么糟心事儿一件接着一件。”姚守正眉头紧皱,有些心烦气躁,想了想说道:“你去多叫几个人来,就说我叫的,让他们去村子周边找找。”
傍晚时分张梦龙从一张木床上醒了过来,看着周围昏暗的环境,喃喃自语着:“这是哪?我死了吗?这里是地狱?”
“同志你醒了,你还没死,还活着呢。”田不易从屋子外面拿着一根点燃的蜡烛走了进来,昏黄的烛光照射在田不易那皮包骨头的脸上,只见他裂开嘴笑着打趣道:“你看我像鬼吗?”
“像!”张梦龙实话实说。
“额!”田不易嘴角抽搐了一下,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咳!”张梦龙故作咳嗽了一声缓解缓解尴尬的气氛,后又想起什么急忙问道:“同志,我的同伴呢?对了,您怎么称呼?这是哪儿?”
田不易找了个凳子坐在床前,将蜡烛放在旁边的桌子上:“我姓田,叫田不易,是个医生,这是姚家村,你现在在我家。你之前被撞昏了过去,学礼他们将你抬到了我这。”说到这里田不易有些为难,没有在说下去。
“田医生,我的同事呢?”
“唉!他们只把你送到了这儿,你的那些同事被压在了山石下面,姚学礼他们没有办法将他们救出来,他们可能已经……。”
张梦龙没有在做声,沉默了下来,过了良久有些哽咽地说道:“能带我去看看吗?”
傍晚时分雨势终于弱了很多,但在那阴暗的天空映照下,地面显得格外无精打采。在泥泞的道路上,一双双脚印向村外延伸而去,而村口外山路崩塌的地方,一辆严重变形的汽车被掩埋了大半。
“听姚学礼说,他们是从车前窗里将你拽出来的。车子后座部分几乎被巨石砸烂了,他们在巨石边缘发现了大量血迹。你被抬到我那里时身上也有大量血迹,我检查发现…。”
张梦龙打断田不易的叙述:“田医生,让我一个人在这儿待会。”
“我就在村口槐树底下等你。”
田不易走后张梦龙静静的站在原地,他把伞放在了地上,任凭雨水拍打在自己的脸上。都说男儿流血不流泪,张梦龙流过很多血,而现在的他正在静静的站着那里被雨淋了个通透。张梦龙紧紧地盯着前方的汽车,就这样站着,盯着,站着,盯着…。
过往的一切历历在目,有过欢笑有过争吵,生死之间总是不离不弃,彼此之间一直相信对方是自己一生都不会分离的伙伴知己。张梦龙缓缓抬起自己的右手,五指并拢手心向下中指抵住自己的太阳穴,默默的站着,并没有发出只言片语,有的只是一个对昔日战友知己的敬礼!
……
田不易来到槐树底下,看了眼随风飘舞地古槐枝叶,又低头看着地面,轻轻叹了口气,呆立在原地等待着张梦龙回来。
时间一点点过去,等到张梦龙打着伞回来时,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田不易走到张梦龙跟前问道:“张警官是来调查姚怀人命案的吧?”
“你知道这事儿?”
田不易又指着身下地面说道:“姚怀仁被发现时就跪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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