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觉东风料峭寒，青蒿黄韭试春盘”三月，正是品味春菜的好时候。
“等我交完这个稿子就和主任说，婺源的油菜花儿们我这就来了……”子思码着字，嘴里念念有词。
叮铃铃~~~
子思伸出左手拿电话，右手仍在键盘上敲击。
“哎，亲爱的，我今晚要加班，这篇稿子我想赶紧把它写完。你先一个人吃吧，冰箱第二层有今早上买的春韭菜，你拿肉炒炒，不用放鸡精，味道也会挺鲜的……嗯，那行，拜拜。”
叮铃铃~~~
“又谁啊！真是忙的时候忙死啊……”
“是我是我！除了你苦哈哈的记者姐姐，哪个还在这个点加班啊。什么？为什么先不说？我辞职报告都写好了……你确定？齐声，要是这消息不准……行啊，小丫头，姑且信你一回哦，不说了，回头找你吃饭。”
空无一人的办公室，键盘敲击的声音，呼吸的声音，交相错应，清晰可闻。
时钟指向十一点，稿子终于初步写完，子思从头念了一遍，左手攥着拳，轻叩桌面，像是在为文章敲出节拍。删删改改，重复三次。
待到她回家推门，已过午夜。客厅里的灯还亮着，一转头，看见陆辞手撑着头，睡在扶手椅里，摇摇欲坠。
子思蹲下身子，把头枕在男朋友膝上，闷闷道：“我回来了，你快回屋睡吧，干嘛等我啊……”
陆辞醒神过来，起身就势把子思拉起来，拍了拍她的后背：“你也去洗洗快睡吧。”
“亲爱的，有件事我必须和你讲。”“嗯？”“我先不准备辞职了，齐声今天透漏给我的消息，说下一个追踪报道是难得一见的什么奇地，会和专业的科考人员一起行动。”
“嗯，那我们规划好的行程又去不成了是吧。”“我不是说不辞了，只是想缓一下，你也知道的嘛，我要是想出来单独写东西，一定要有足够的专栏邀约才行，这次的报道如果能做得好，为我之后的自由也是铺一条路嘛。”
“我知道了，那我去把订的行程取消。”“不用取消啊！你也是请了年假的，我虽然去不了，但是现在不是还有一段时间吗，你问问你的朋友，谁想一起去就好了啊。”
陆辞抽动了一下嘴角，回卧室里躺下。
“我这个建议怎么样？我知道我一直这么忙，有时忽略了你的想法，真的很抱歉啊。不过你知道我一向很守信用的，就这一次，别不高兴了好么？”
“思，自从你加入《寰球杂志》，看你每次做出精彩的报道，我都真的为你高兴，你是天生适合做记者的，你有你的追求，我没什么不高兴，可埋怨你的。”
子思默不作声，亲了一下陆辞的额头，走出房间洗漱。
陆辞扭开了床边灯，拿起一本书。
深夜的北京，一灯如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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