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在这个喧闹声不绝于耳的广东茶楼上,平日清晨来光顾的大多是一茬一茬的老人家,他们互相攀谈,谈东道西,让茶楼很是热闹。
各人都有平日固定的位置,但又会隔着桌子,在三三两两的聊着天。席中总有一两位是爱斗嘴的,说着家长里短,争论着时事国际,卖弄着嘴皮上的功夫,又互相挤兑一下,你我各不相让间,引来大家笑声阵阵。
在老茶楼上,插不进话题也没关系,听着听着,自个也会笑起来。若实在喜欢清静,那就千万不要到茶楼来,广式的茶楼,要的就是热闹,要的就是人声鼎沸。在这样的茶楼里,第一次见到这个女人,她便引发我的好奇。
这个坐在我隔壁的女人,大约三十来岁的光景,中分齐耳短发,乌黑的头发一丝不苟地坚贴在头皮上。
修得细弯的眉毛,略高的颧骨,抿得有点紧的薄唇,透着一点严肃。她的肤色偏青白,像是不常晒太阳的缘故,面上薄薄施着的一层粉底使得面色略带苍白,涂得鲜红的嘴唇显得面色更加苍白。脂粉能掩盖面色,却没遮盖那双同样苍白的手。
她每天都是穿一件白色高脖套头上衣,穿着黑西裤,套一双黑色平底皮鞋。不过,衣服裏得过份严实了,使她的身形显得更加瘦削单薄,但整个气质拘谨,有些像张爱玲笔下的女子的感觉,又如同民国时代的女子降临。
每次看见她都是独自一人,也从未看见她和旁人交流,也从未看见她边刷手机边喝茶,她只是翘起兰花指默默的喝着清茶,有时会微笑,有时又会拿出镜子整理自己的短发。
满载着点心的小车一车一车的穿梭在人的面前,让人随意挑选。但她只是固执地每天为自己泡上一壶普洱茶,从点心车上拿出一笼餐包。
来回穿插的点心车,阿公阿婆们快乐的笑脸,在这喧闹声的包围下,她似乎也是全然不觉。她只是静静地看着开水沸腾着,再冒着白烟,把开水倒入壶中,看那杯中普洱茶水的颜色开始转浓。
旁人去洗手间总会随身地把袋子钱包带上,而她却是大大咧咧地把手机钱包都随意地遗留在桌子上,她就在喧闹的茶楼上进出自如,就如同在自己家里一样。
她带着冷漠的神色,也不会理会周围的环境。曾经有阿婆忍不住跟她搭讪,她也只是微笑着不说话。就算结账的时候也是把现金放在账单上,对服务员招一招手,那结账的金额总是分毫不差,她也始终一言不发。
这样冷淡得独来独往,衣着又游离于现代的年青女子,感觉她也许对社交有障碍,她似乎活在自己的世界里。
我就在隔壁默默地看着她这样坦然地只身离开,又毫无声息的归来就坐。她似乎是在这个世界里的另一种存在。
她到底是谁?大家都无从得知,只知道她只是每日都准时出现,固定坐在同一位置上,在四周奇怪探询的目光包围下,淡淡地喝她的茶。
无戒学堂日更第143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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