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
一、雨夜
唐心想不起叶芝眉眼的样子，好像杀掉她，她的脸就在记忆里慢慢融化，最终随着自己炙热的激情消融殆尽了。
可他却清晰的记得那晚的月亮。
在迷朦的细雨里，影影绰绰，就像被白纱掩住，透过雨雾，照在身上，带来银子一般的清凉。
虽然雨夜凉如水，唐心的身上却出了一层细密的汗。因为他要埋掉叶芝，在土里背对着他，像个坏掉的人偶一样的叶芝。
雨中的月亮是个冷静的同谋，冷冷的注视着唐心满手泥污，葬送了一个女人，和他前半生的爱意。
二、杀机
还有另一个同谋，是叶芝最好的朋友静娴，也是正她跟唐心说了叶芝不断出轨的事实。
两个男人，其中一个是街口卖肉的刘四。
唐心知道叶芝根本不可能看得上那样粗鄙油腻的男人，她这么做，是报复。报复他夺走了她的自由。
这种激烈的反应的确是叶芝的风格，她就是那种把引线放在别人面前烟火，一辈子都在等待燃烧。
唐心记的自己送过她一束自己种出来的玛丽玫瑰，每一朵都有碗口大，妖艳的玫红色，在花瓣边缘环绕着一圈贞洁的白边。
就像她，清冷又妖冶。
她闻了闻，嘴角勾起一丝笑意，就把花摆在一边，不肯插瓶。没几天，那花就枯萎的不成样子。
糟蹋美好的东西是她的乐趣，包括唐心对她的爱意，和她自己的身体。
她在燃烧自己的时候，也要烧光周身的一切。
唐心还记得初见她时，她穿着一条玫红色裙子，下摆宽大刻意收腰，显得腰肢只有盈盈一握。
这种颜色很少有人能穿的好看，太过热情夺目，会使穿着者显得俗气廉价。可穿在叶芝身上却刚刚好，衬着她的皮肤白到透明，配上她灼热的眼神，看的唐心脸红心跳。
讽刺的是，被杀的时候，她也穿着这条裙子。
他们也曾有过快活的时光，新婚第一年，唐心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周遭的人都不理解他一个植物学教授为什么要娶一个卖酒的女人，每每听到有人这样问，他都笑着说是因为爱。
叶芝是爱，是照进心里的光。
裂隙出现是因为有了孩子，嫁给唐心以后叶芝不必出去工作，饭也不会做，只偶尔打扫一下房间，乐得自由。
可双胞胎儿子出生以后，她原来浪荡的生活完全发生了改变，喂奶换尿片清洗衣物......这些琐事全都令她感到窒息。
要请人带孩子唐心又不肯，她完全不想负担起身为一个母亲的责任，坏情绪愈演愈烈，甚至有几次她把孩子们丢在家里，自己出去喝酒。
唐心则不理解她吃的好住的好，生活这么优渥还有什么不满意。
于是两个人经常吵架，唐心一气之下中断了在经济上对叶芝的纵容，自己保管起薪水，每个月只给她很少的一部分生活费，他以为没钱叶芝就会收收心，不再往外跑。
叶芝则回以冷漠和谩骂，而且越发频繁的出门，这种状态一直持续了两年，叶芝开始在哄孩子们入睡后浓妆艳抹的出门，一直到早上才回来.......
那天晚上静娴提供的照片做实了唐心一直以来的怀疑，厚厚的一叠。
许许多个叶芝，有的在对一个陌生男人娇笑，有的是被刘四勾住细腰......一幕幕都在撕扯着唐心的心。
三、同谋
他几乎是冲回家，看见叶芝正在卧室里的镜子前，似乎打扮停当了准备出门，检查着自己的仪容。
卧室里只开着台灯，过于昏暗，唐心看不清叶芝镜子里的脸。
应该是哄睡了孩子，又准备出去跟哪个男人约会吧。看着叶芝背对着镜子扭动腰肢的媚态，唐心的喉头涌起一阵腥甜，牙咬的太紧，出了血，也许痛苦就是这种味道？
继而他又感觉呼吸不畅，松开了自己的领带，领带，正好可以勒住叶芝那修长光洁的脖子。这个念头一闪而过。
如今他们之间已经没有什么好谈的了，不如就让叶芝不再说话吧，毕竟她只有闭上嘴才美，永远闭上嘴，她也就不会对别的男人笑了。
唐心捏紧手里的领带，慢慢靠近叶芝......
从拼命挣扎到不再喘息，原来勒死一个人如此容易。
唐心惊讶于整个过程的安静，叶芝没有哭喊，除了他自己发出的几声低吼，几近悄无声息。
一切都结束之后，他把死者俯身放在地板上，因为他不敢看她的脸，也接受不了她变得狰狞难看。
这时候客厅里的电话响了，他被从狂乱的状态里惊回了现实，首先想到的是不能惊醒孩子。他连忙跑到客厅里，接起电话。
“喂。”
对方没有回应，长久的沉默后，唐心挂掉了电话。心想应该是要跟叶芝约会的男人等的不耐烦打过来的，她上周还说自己的手机坏了，跟他要钱换，他没有给。
奇怪的是唐心竟然一点都不生气了，毕竟叶芝已经死了，死在他手里。
他只想着要怎么处理叶芝的尸体。想了一会儿，他去后院挖了个坑，死了，也要让她在自己身边。
等他汗流浃背的回来，竟然看见静娴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他记起她有家里的备用钥匙，看来是不放心赶过来看看。
她阴冷的看着唐心，脸上的神情显示她已经知晓一切。
唐心暗自懊悔，却没有觉得有多困扰，他知道静娴是对自己有意思的，她不会说出去，如果事情暴露了，她也许还能替自己证明不在场。
所以唐心就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无视静娴径直走到卧室，他想打开灯，却发现灯坏了。
也好，这样就看不见她的脸，顾不得那么多了，唐心只想要快点把叶芝埋起来，孩子现在睡眠少,不到天亮就会起床。他不能让儿子们看见死去的妈妈。
在黑暗里唐心把尸体拖到后院，此时已经下起了雨，静娴一路跟随过来，和雨中的月亮一起，静静的见证了他洗不去的罪恶。
四、复活
如今三年多过去了，竟然出奇的风平浪静，没人发现唐心杀了人。叶芝是个孤儿，没有亲故，因此也没有人要追究她的去向。
唐心对外只说自己的老婆离家出走了。街坊四邻也知道叶芝的性子，看唐心的目光，就像看所有戴绿帽子的男人一样，满是恶意的好奇和虚假的怜悯。
唯一不同的是静娴住进了唐心家，唐心的双胞胎儿子已经上小学了，接送孩子，买菜做饭，操持家务如今全靠她。
静娴也许是个当妻子的合适人选，唐心却始终不爱她。
可是他们好像从三年前那晚就绑在了一起。罪恶的纽带如此牢固，拆不散，剪不开。
这段时间，奇怪的事发生了，叶芝好像复活了，准确的说应该是复活了又死了。
先是双胞胎唐愿和唐念说在学校门口看见了妈妈。一直偷偷的看他们在操场上活动，后来看到他们走过来就突然跑掉了，他俩坚信一定是妈妈回来了，还吵着要去找妈妈。
唐心感觉心烦意乱，晚上跟静娴说起这事儿，静娴说叶芝在孤儿院长大的不知道父母是谁，也许有长得相似的姐妹也说不定，就算没这么巧，长得像的人也很多，不要疑神疑鬼的了。
说完她又故意压低声音说：“毕竟叶芝就在后院埋着呢。”说完就抱住了唐心，轻轻亲吻他的耳垂，从他胸前一直抚摸到大腿根。好像说起这件事令她情欲高涨起来，唐心只觉得恶心。
又过了几天，唐心接到一个令他胆战心惊的电话，是警察。有那么一瞬他觉得三年前的事情败露了，他极力保持镇静，才勉强控制住自己没有挂掉电话。
却听见电话彼端那个有些稚嫩的声音说叫他去认尸。
谁的尸？叶芝。
几乎是像游魂一样到了警局，见了要认的尸体，唐心只觉得魂飞魄散。
那张被他刻意忘记的脸就突兀的出现在眼前。除了有点晦暗发紫，看起来美丽又安详。
身体是全裸的，即便是平躺的姿势也看不到赘肉，浮肿和暗沉掩盖不掉生前的性感，可以看见锁骨下方的纹身，英文字母：TX，是唐心名字的首字母，旁边还有一个暗红色的心形图案。
懒得洗掉前任的纹身，是叶芝的风格。
再细看，左边耳垂上有小小的黑痣，给人一种扎了耳洞的错觉。她脖子上有醒目的暗红色瘀痕，死因是勒毙。
眼前这个死去的人，可以确定无疑是叶芝。可是，怎么可能？她三年前明明就被他杀了。如果这是叶芝，那埋在后院的是谁？
也许是太震惊也太疑惑，唐心竟然流出了泪水。随行的年轻警察连忙安慰他说不要太伤心了。
刚要走，又有人来认尸。小警察说是死者电话里备注老公的人，说完又感觉自己说错了话一样，连忙说：“当然，您才是死者的老公。”
唐心的心智刚遭遇巨震，意识有些不清不楚的，敷衍的应和着，勉强抬头看了看，那个人戴了顶鸭舌帽，刻意压低帽檐，唐心还是觉得眼熟。
太诡异了！连死法都一模一样，如果给刚才看到尸体穿上玫红色连衣裙，就像死去的叶芝从三年前穿越而来。
唐心快疯了，他突然有种极度的不真实感，也许自己根本没有杀过人，三年前的雨夜是幻觉。是他太累，压力太大了，杀人的场景搞不好是臆想出来的。
可是静娴呢？她不可能也疯了啊。
五、替死
回家的路上，唐心突然没来由的想起以前经常在他家门口那条街上游荡的一个女疯子，头发蓬乱，嘴里流涎，经常举着从附近树木上折下来的枝条，逢人就笑。
他感到害怕，害怕自己也变成那副样子，堂堂的大学教授流落街头，这种害怕甚至超越了刚才看到尸体的恐惧。
只要做一件很简单的事，就能证明自己没疯，可是要等到天黑之后才行......
天黑后，唐心家后院的土被翻开，出现了一具白骨，旁边还有玫红色的布料没有烂透。唐心松了一口气，感觉自己终于可以冷静思考。
他一边掩埋尸骨，一边想着事情的始末。今天他去认的尸体，他可以确定就是叶芝，也就是说这三年来，叶芝一直活的好好的，前几天儿子们看见的女人应该也就是她，也许是因为身为母亲，想念的孩子才去学校偷看的。
问题的关键在于，如果叶芝没死，那自己杀的就另有其人。跟叶芝一样的背影，一样的发型，一样的裙子，一样的......想到脸，唐心的心猛然一震，他想起那晚卧室里坏掉的灯，看不清人脸的镜子，雨夜里惨淡的月光，那晚至始至终他都没有看清“叶芝”的脸。
所以他杀错了人！可是这个替死鬼又是谁？他百思不得其解，突然他想到了他的同谋者，静娴。他有预感，她一定知道些什么。
静娴那双细长的眼睛始终低垂着，像是在用心倾听唐心激动的质问。
她刚安排孩子们睡下，就像是早料到唐心会有这一问，看起来平静又无聊。
听完唐心的话，她抬起头用淡漠的口吻说：“是呀，叶芝没死，我一直知道，而且我还跟她有联系，我经常给她发孩子们的照片，她也知道我把他们照顾的很好。”
说完她竟然吃吃的笑了起来。薄薄的嘴唇闪过一丝鄙夷。
“你们两个还真是好朋友，合起伙来骗我。既然你这么聪明，那么请告诉我你后院埋着的是谁？你亲眼看着我埋的！”唐心强压着心头的怒火，继续逼问。
“那是谁？你心里没数吗？”
“我.......”唐心一下子真的想起了一个人，跟叶芝长得很像的女人，从事出卖身体的职业，那段怀疑叶芝出轨的混乱日子里，唐心跟她睡过几次。
她叫莫小晴，这名字应该是假的。是很年轻女人，二十几岁的样子，身体的曲线像叶芝一样玲珑有致，只是脸一看就粗俗的很，唐心只是拿她当叶芝的替代品逢场作戏而已，可她却好像当了真。
的确好像一直就没有再见过她，他都忘了有这样一个人。
“你想起来了吧？对，就是莫小晴。那个跟叶芝长得很像的女孩子，她特别天真。那天晚上跑过来说要跟叶芝谈谈，叶芝要哄孩子睡觉，就让她等一会儿，她可能是觉得衣柜里的裙子好看，就偷偷试穿，正好赶上你回来......”
“也就是说说那天晚上叶芝也在家里？”
“对，你不是接到一个电话吗？那就是她打的。两个卧室的门相对，她见你有杀意，打算偷偷逃走。怕你看见，才打电话把你引开。”
一切豁然开朗，会想起当晚的细节，都对的上，唐心只觉得自己像个傻瓜。不仅杀错了人，还被两个女人合伙算计。
六、照片
他仓皇失措的逃到卧室，突然想起抽屉里让他起了杀心的那叠照片。
叶芝如今真的死了，冷冰冰的躺在警察局，她的东西早已被他陆续烧掉，从生到死，她从没有真正属于过他。
留有她记忆的东西，好像只有那些照片了，他突然很想拿来看一看。
照片给了他最后的打击，因为他看到了他刚刚见过的一张脸。警局里擦身而过的男人，压低的帽檐下灰暗的脸。
他就是当年除了屠夫刘四之外，另一个跟叶芝有染的男人！
那张脸如今看起来没有了照片上意气风发，眼神像一条刚刚被踢过的狗，愤怒的火已经熄灭，徒留幽怨和空虚。
那正是被叶芝焚烧过的神情，跟三年前的自已一模一样。
想起那个年轻警察说过，叶芝的手机里给那个男人的备注是老公，唐心突然很想笑。
杀了叶芝的肯定是那个男人，这三年，叶芝带给他的折磨应该不轻，谁也不能完全拥有叶芝。
可是至少叶芝是真的死在他手里，想到这里，唐心竟然有些羡慕起那个狗一样的男人......
回想起这三年自己是怎么过的呢？活在一个骗局里，跟一个自己根本不爱的丑女人生活在一起。
他突然觉得应该再去一次警局。
七、诡案
年轻警员刘明最近连着接手了两个古怪的案子。一个是很漂亮的女人被勒死了，一开始案子没什么头绪。后来这个女人法律上的老公，是一个很英俊斯文的大学教授，一口咬定凶手就是跟女人骈居的男人。
本来以为那只是教授因为不忿自己被戴绿帽子的一面之辞。结果却真的在那个男人家里发现了各种痕迹和证据，指明他真的是凶手。
这个案子告一段落之后大学教授又来了，他说这次是自首。井井有条的说了自己的作案细节。
案子发生在三年前，死者是一个叫莫小晴的卖淫女。尸体就埋在教授家后院。我们按他说的去现场，还真的挖出来了一具女尸。
可是细查下来，教授说他杀的那个女人莫小晴，原名莫代娣。她好端端的活着，早在三年前就洗手不干，回乡嫁作人妇了。
莫代娣如今胖胖的，可是眉眼之间很像前一个案子那个漂亮的受害人。
有人自首说杀人了人，尸体也挖出来了，可是“被害人”还活着。案情太复杂了，上面很重视这个案子。就先拘留了教授，再做调查。
在加班了好几天之后也是没有进展，突然和那个教授同居的女人又来了警局。
对这个叫于娴静女人刘明印象很深，她其貌不扬，身上却总有一种从容不迫的气质。
她娓娓道来，说明了那个教授其实三年前根本没有杀人。值得一提的是他一开始以为自己杀的是前一个案子的受害者——他的妻子叶芝。
其实这也没错，案发当晚，他从背后用领带勒住叶芝的脖子，致使她出现短暂的休克。
于静娴先前尾随教授到在现场，目睹了全过程。为了救叶芝一命，她悄悄的打了教授家的住宅电话。
趁教授去接电话的间隙帮助叶芝恢复了呼吸和意识，并告诉她逃跑已经来不及了，想活命就要装死。
为了不被识破，于静娴还冷静的破坏了卧室的灯。就这样，教授那天晚上其实是掩埋了一个活人。
他一离开后院，叶芝就在于静娴的帮助下逃走了。正好当时夫妻不睦，叶芝早就想摆脱教授，就索性假装自己已经死了，跟当时的情夫（前一个案子的嫌疑人）远走高飞，开始了新生活。
可是也许是红颜薄命，遇人不淑吧，大难不死之后，她却又死了一次。
至于后来教授为什么又要自首，供认杀了莫代娣。这其实是因为于娴静说了谎，她知道莫代娣跟叶芝长得相像，而且当晚的作案坏境较暗，就信口称教授杀错了人。
没想到他会跑来自首。
她陈述的语气很真诚，说的内容大部分也很合理。可令刘明困惑有两点：一的是她为什么要说这样看起来毫无意义一个弥天大谎，非要教授相信自己杀了人不可呢？二是他们后院的尸体又是谁？
听了刘明的疑问，于娴静竟然淡淡的笑了。她反问他：“你觉得唐心看起来是不是很完美？在你看来，他在正常的情况下会喜欢上我这样的女人吗？”
说完她低垂下来的细长的双眼，单眼皮，睫毛淡的几乎看不见。
刘明打量着她单薄平板的身材，心里的的答案是否定的，却没有说出来。
她像是理解了警员的沉默，又继续说起来：“唐心是个完美的男人，英俊，事业有成，身上有好闻的味道。可是即便拥有了那样的男人，叶芝还是不满意的，不知道漂亮的女人是不是都是这样，永不满足。
我见到唐心第一眼就爱上了他，可他只爱叶芝，现在也爱。
我嫉妒的发狂。目睹唐心“杀”叶芝的那晚，我感觉自己有了能跟这个完美男人发生联系的机会。
就是成为他的同谋。”
“所以我必须要使他他相信，他杀了人，而且我参与了他的罪恶。没想到叶芝真的死了，他认过尸后整个人很混乱，还好我早就想到了早前跟唐心鬼混过的一个女孩子，事情一旦败露，我还是可以搪塞过去，只是更没想到他会来自首......
其实死的是谁都不要紧，只要他认为自己杀了人，而且我知道他杀了人，就够了，他就会继续跟我一起......”
“院子里埋的尸体也是为了配合这场戏演下去的道具。
我一直担心唐心如果哪天心血来潮掘开自己挖的墓，看见里面是空的怎么办，我真的做梦都在担心这件事。
直到始终在附近游荡的一个女疯子在前年冬天突然死了，也许是生了什么病吧。她根本是没人管的人，也没有人会注意，我就把她埋到了后院里，本来总算感到心安了，没想到.......
所以唐心根本没有杀人，你们就放他吧！”说起那个教授，一直纹丝不乱的女人脸上第一次浮现焦急的神色。
“接下来我们会调查，可是如果你说的都是真相，有一点我不是很明白。三年前你为什么要救叶芝，她如果真的死了，对你而言不是最有利的吗？”刘明实在难掩好奇，问了一个自己职责以外的问题。
于静娴又笑了起来，是发自内心的微笑，寡淡的脸竟然看起来有些甜美。
“因为那天晚上的月亮，在细雨濛濛的夜里看起很美，我感觉那月亮很像眼睛，像是什么人在注视着我一样。那是个不适合做坏事的夜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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