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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神光
他走在荒野中。他看上去像个剑客,又像个僧士。从他的背影中却只能看到他的孤独。
但此刻他却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杀气。就像狼群悄悄的靠近。无情,冷血,那种极端的手段,超过所有动物的凶残本性。
艾力觉得这是一场空前的决战,到底能不能化解,能不能避过,真的无法预料。
该来的它终将会到来。
一鸣和凌飞,还没有觉察到危险的临近。
这一战应该怎么打?艾力心里一点把握都没有。虽然他俩的剑术,轻功也是非同一般。可是即将面对众多的杀手,他们不可能一一对付过来。艾力陷入了深深的沉思。要战胜对方,如何在很短的时间内提高自己的武功?有没有这种可能性?师父说绝技不能外传,江湖险恶,人心难测。你只有相信你自己。可是艾力如果只相信自己,只有保护自己,他可能会失去他的兄弟。这就不得不拔剑。
战胜对手的不是剑。而战胜敌人,不能不用剑。
空旷的夜色里,有一种潜在的诡秘。远处传来一声狼啸。一阵凉风逼近,黑影在眼前快速晃动,能感觉空气中寒光逼近。艾力一闪就站在了黑衣人身后,他还未出掌,背后凉风飕飕,他只有躲闪,没有还手机会。刀光剑影,他被二十几个黑衣人团团围杀。
一鸣和凌飞正欲加入战斗,但是四柄剑双双控制了他俩。
“别动,他们不是来对付你俩的。”
好熟悉的声音,一鸣一下就听出来是庄旭东的声音。他还未喊出口,刘长青就用剑指着他道:“别喊,我们只要一个时辰。”
“是你们,我们都等了你一个晚上,可是你们……”凌飞说着就停住了,因为另一把剑也指着他。
一鸣和凌飞虽然抵不过他们四人,但也不至于被剑指着威胁。可是,艾力刚才说了,四奇士已经和我们是陌路人了。为了自救,必须听他的安排,因为这是他的一个决定。在艾力说出他的一个决定的时候,他俩知道了这句话里蕴涵着的力量和深意。
艾力没有拔剑,他的轻功已达一个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的境界。他能赤手空拳对付二十多个杀手。黑夜下,杀手之间彼此误伤的更多。因为他的身形太快了,让对方来不及收剑,剑与剑就相互遇上了。艾力渐渐感到身体不支。因为任你轻功再怎么卓绝,长时间消耗你还能撑多久?
可是突然杀手们停下了。有人说,我们不必在黑夜瞎拼,这样损失太大。
他们都住手了,受伤的杀手在包扎伤口。艾力想着如何冲出包围圈,因为外围至少有上百名杀手。这魔堡一夜间来了这么多高手。
启明星在闪烁,天快要亮了。
突然四个黑影向他飞过来。
艾力经过刚才这一战,体力损耗严重。他看到了四个黑衣一闪。凌飞和一鸣突然大声道:“大哥小心……”
艾力明白,四奇士此刻把握的时机正好,他们不亏是四奇。就在他体力不支感到眩晕的刹那间,四柄长剑直刺过来……
枣龙马发出了一声惊恐的嘶鸣。
他站立着,四奇也站立着,他们都未动。空气凝固了。
陈曦的光亮探到了大地。
鲜血一滴一滴顺着剑滴到了地上。一鸣和凌飞近在跟前,惊恐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黑衣人一圈一圈围着,也在愣愣地看着眼前的一幕。
艾力没有躲避,没有还手,静静地站立着迎向他们。四奇士来不及收手,他们的手在颤抖。他们期待的是艾力可以抵抗,可以拔剑。他们期待看到真正的无影剑客。但是什么也没有,只有鲜血。
艾力微微睁开眼,疲乏地看了他们一眼。又对一鸣和凌飞微微一笑。
“大哥……”他俩叫着,泪水从脸颊滑下。艾力微微地摇摇头,几乎看不到他在摇头。但是他俩却感受到了,全在他们的泪水中。他俩隐约地听到一句话,“这是我的一个决定!”
枣龙马也望着艾力。艾力微微抬头望着他的爱马,就像初升的太阳,望着大地。
艾力在心里默想着:陪伴我的马儿,太阳快升起来了,你带我走吧,我太累了,让我在你的背上沉沉睡去,我不愿在他们的剑下倒下。
枣龙马又一声嘶鸣,突然向人群冲过来。可是,艾力再也无法跳上马背。马儿低下头,抵触着他。杀手们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退。
“这就是我们一直千里追杀的无影剑客?”人群中有人叫到。
“这回还是让四奇抢了先。”
“哼,乘人之危。”
四奇士剑插地,手握剑,单跪式低头,向着艾力。他们这是在忏悔吗?
红红的太阳从地平线上蹦了出来,惊奇地看着大地上的一切,突然把柔和的朝光向这边洒过来,照在艾力的身上,暖暖的。
艾力看见了红红的太阳光投进了他的体内。他感觉地球抱着他,把他送上了月亮,星星围着他。突然他听到一个声音:“别睡,快醒醒,快醒醒。”
他又见到了昨天在荒野的正午,他打坐时睡着了,突然出现的女子。
“对,我不能睡去,我这次睡去,恐怕就再也醒不来了”。可是艾力怎么也睁不开眼睛,他太疲惫了。
“你要相信奇迹,在你的体内有一个永恒的存在,你要相信祂,受伤的只是你的身体而不是你。你要疗救自己,保持临在的觉知。”他听道她在说,又感觉仿佛是自己再说。他看到一束明亮的光,从他的头顶射入,在他的额头停留,又开始流入他的身体,又分离出四道光,在他的伤口旋转着。
四奇士行礼毕,站起身来,转身就走。
枣龙马卧下去,就在他的身边。艾力渐渐睁开眼睛。他看到了红红的太阳,正在娇羞地望着他。他的马儿把头侧转过来神情地看着他。他困难地翻起身,手按住马的脖子,“马儿,带我去你想去的地方!”
他微弱的声音只有马儿能听见。他缓慢地非常吃力地爬上了马背。他的两手紧紧地抓住马背。他背部有一股神奇的热流在动,这股热流助升了他的内力。
四奇士同时转过身来望着,杀手们愣愣地站着。突然有人说,截住他,别让他逃走。
风电的快剑突然拔出,大喝道,谁若上前,看看我们俩的剑答应不?四奇不再阻挡一鸣和凌飞。
只听枣龙马张开前蹄一声嘶鸣,飞奔而去,惊的其它马队向后退了退。
突然这群黑衣人仿佛如梦初醒,他们个个翻身上马,追了上去。四奇士和风电也跟在后面。
枣龙马是千里神驹,他们怎么能追得上。但是他们铁了心要追到底。枣龙马已经远远地甩掉了他们。
枣龙马跑了很长很长的路,晌午十分,他带艾力来到了一个山下,艾力也不管马儿向哪里去,只是坚持着,伏在马背上,继续前行。
前面出现了一户人家,马儿站在了篱笆门边,艾力朦胧中看到有个姑娘从木屋跑出来,他感觉眼前一阵眩晕,一头栽下了马,什么也不知道了。
2 木屋
姑娘看到一个骑马的男子从马上一头栽下来,吓了一跳。忙跑到跟前,见一英俊少年,已昏迷不醒,身上多处是伤。姑娘摇摇少年,喊着道,“醒醒,醒醒,快醒醒呀!”
梦中的姑娘喊着他的时候,他能听到,能看到。而现在,一个他能真实面对的姑娘,在他面前,他却看不到,听不到。他已经沉沉昏睡过去了。
姑娘发现他受伤特别严重,应该马上救他,她心想。可是阿爹不在,怎么办?不能等了,我要救他。她将少年轻轻背扶到木屋,让他躺在炕上。姑娘开始犹豫了一下,然后动作很麻利地解开了他的衣服。只见他的腰身和胸前都有剑伤,刀口很深,伤口流血却不多,奇怪!一条有好几种颜色和花纹的锦丝腰带,丝带几处都是被血染成了红色。姑娘看着这个彩色的丝带先是愣了下神,枣龙马此时鸣叫了一声,姑娘一下回过神来。
她忙用三个手指轻按在他的桡动脉手腕处,感觉到指下脉空无力,脉气若有若无,又摸摸额头,很烫。这可怎么办,阿爹上山采药还没回来呢。她也不能就这么等着,此时她想着只怪自己学医不精,现在遇到了需要马上救治的人,她却束手无策。她想还是先处理一下伤口要紧。
她用温水把伤口擦洗干净,拿出一个药瓶,她想,这可是阿爹治疗刀伤的秘方药,应该能治他的剑伤的。她取出一些药粉涂在伤口上,又找来一些白粗布,撕成几条,她慢慢地小心地扶起少年的身子,从他的身上缠绕着布带,为他包扎了伤口。
“雪儿…雪儿………”
“哎,阿爹回来了!”
“门前谁牵来的的骏马?好漂亮啊。”
“阿爹,快,有个人受伤了,晕过去了,快不行了,你赶紧救他……”
老阿爹忙进了木屋,看到炕上躺着一个英俊少年,“他是谁……?”
“哎呀,阿爹,赶快救人要紧,刚才在门前我看到他从马上栽倒下来,我是把她背进来的,伤口我已经处理好了。”
老阿爹忙按了按少年的手腕,眉头一皱。
“雪儿,怕没得救了……”
“不,阿爹,你一定要救活他。你是活神医,你别跟雪儿说笑了。”雪儿急切地说道。
阿爹沉思着,“需要一个千年人参,可能还有的救。”
“那我们上哪儿去找啊?”
“雪儿,咱家有。”
“咱家怎么会有?啊,想起来了,那是为我娘找的,可是……”雪儿突然愣住了。
想到为了找到这棵千年人参给娘治病,阿爹从山上摔下来,腿伤的很重,整整睡了三个月。可是当雪儿拿着这颗参跑进木屋时,娘已经走了。雪儿悲伤至极,将这颗千年人参甩出了门外,但是最后她还是捡了回来。因为这可是她爹从山上捡了条命换回来的。三年多了,阿爹一直小心地保存着这颗仙参。
“孩子,别愣着。快取,救人要紧。”
雪儿急忙从木屋一角找到一个木盒来,取出千年人参,忙去煎参汤。
很快参汤煎好了,老阿爹半扶着艾力,雪儿端着参汤,父女俩忙乎了好一阵,才将一碗千年渗汤让艾力服下。
老阿爹又按了按脉,觉得少年腕脉虽空弱无力隐隐细若游丝,但觉濡弱中缓缓有来势之生生之气。胃脉未绝,神未去,渗汤发挥作用了。这孩子这般强势能挺到现在,真是奇迹。
老阿爹细端详之,只见他眉清目秀,英俊潇洒,气宇非凡,这少年可不是等闲之辈。
天空有黑色的云从山边探过来。
老阿爹在院子里踱着步,想着这位少年为什么会被人追杀,为什么会伤得这么重?他这么年轻,谁跟他有这么大的仇恨呢?看看门前的骏马,又想到他的剑,琢磨不透少年到底什么来头。他想偷偷打开看一下少年的剑,但又忍住了。别人的东西不能动,看一眼也不行。
他不再多想,牵了马进了草棚,这马可不是普通的马呀,老阿爹左看右看,“好骏的马呀!”他嘴里念叨着给马倒着草料。
一会儿功夫乌云密布,黑压压的云彩把整个山包围了。
突然,一声炸雷,震动了整个山林。
枣龙马惊的一声嘶鸣,不停地在草棚走动。雪儿忙跑过去,枣龙马安静了,雪儿抚摸着枣龙马说道:“马儿,马儿,我不知道你们从哪里来,看到你们我真高兴。放心吧,我和阿爹已经救了他。你不用担心啦。他是谁啊?你能告诉我吗?他是被什么人追杀?”枣龙马眼里噙着泪水,折回头靠近了雪儿。
又一声炸雷,这会枣龙马只是稍微惊动了一下,然后镇静地站立着。雪儿忙说,我要看你的主人去了,先不陪你了。
雪儿还没进得木屋,大雨倾盆而下,霎那间,整个大山在滂沱大雨的密雾中,白蒙蒙一片。
木屋在漏雨,电闪雷鸣。屋子里木桶滴答滴答的水声,让雪儿心里慌,她忙又搭起用冰草编制成的雨伞,跑到屋外,看看草棚的马。密集的雨形成了水雾,马并没有被淋着。
好大的雨啊。老阿爹坐在艾力身旁,听着哗哗的雨声,望着这位少年。
少年依旧昏迷。但他此时呼吸平稳,脉象和缓,“奇遇,缘分,奇迹。”老人看着少年,手离开了他的手腕处,点着头微笑着。
滂沱大雨下了近一个时辰,突然听见隆隆声,山洪爆发了。
江湖杀手顺着马蹄印一路追来,远远望去,山边黑云滚滚。
四奇士他们跟在后面,他们不愿再穷追不舍,但是在这些江湖杀手面前,他们还要保持行动一致。这群人里面都混杂着各门各派的密探,谁也不知谁会把谁那天给卖了。既然群雄都是冲着无影剑客而来,在没有找到无影剑客之前,谁也不能获得自由。
一鸣和凌飞走到最后。
“我们是来保护艾力大哥的,可是到最后他却保护了我们。”凌飞看着前方,头也不回地说。
“他说这是他的一个决定,一个什么决定?难道就是牺牲他自己吗?他为什么不躲避,为什么要挨上几剑?太不值了!”一鸣心里非常难受地回应着凌飞的话。
“前面怎么了?他们惊慌什么?”
“听,什么声音?”
“有山洪,快,马上离开此路,去到高处。”
马队迅速撤回道路。大家都策马到了高处。山洪奔腾着如千军万马,气势磅礴,从他们身边一泻千里。再稍微迟些,这队人马,就被山洪冲走了。
好大的雨,竟然能形成这么大的洪流。刚刚他们还晒着太阳。可是山洪却到了他们的脚下。
苏梦醒看到狂卷巨浪的山洪,突然对大家说,这是个不好的预兆,这样的狂浪差点把我们大家全都卷走,此时想来心还有余悸。
3 隐藏
已是酉时。
山洪的爆发,冲坏了通往雪儿家的山路。四奇士一行到山脚下走的甚是艰难。雪儿在门前看到远处一队人马缓慢地向山村的方向走来。很久没有这么多人到我们药王山来了,今天这是怎么了,不对,他们是不是追杀他的?雪儿心里想着,预感不妙,忙进了木屋急切地说:“阿爹,不好了,山下有一队人马,我看他们是冲着咱们家来的。”说着走到艾力近旁,看着他甚是担心。
老阿爹看出了女儿的心思,女儿似乎担心的有道理。这位少年到现在还没醒来,现在不明情况,得赶紧想个办法。
“我出去瞧瞧。”老阿爹说着出了木屋。
老阿爹走到篱笆墙外向远处望去,还真有一队人马向着被山洪冲坏的小道缓缓而来,一个少年还需要这么多人劳师动众,看来这少年不简单啊。不行,得马上想办法,别救活了他又被这帮坏人带走了。
“雪儿,快,我们想办法把这位公子藏起来,他们应该一会就到了,肯定是来追杀他的。”
“阿爹,我们能把他藏到哪儿去呢?那么多人,我们怎么藏得住。”
老阿爹焦急地来回走步,咋办呢?他又向屋外望了望。不行,再不能等了。
“雪儿,我突然想到藏身之处了。”
“阿爹,是哪儿呢?”
我记得三年前为了给你娘挖人参摔下山崖的地方有个山洞。我们到哪里去。
“好,爹爹,我们马上行动。”
父女俩开始忙活起来。这山洞还远呢,一个活死人,怎么能背得动,还要跑那么远。雪儿要坚持自己背,但老阿爹说,山路倒是还有路,马儿应该能走的过去。我们把他扶上马,让他的这匹千里马再带他一程。
父女俩准备了一些吃的和用具,匆匆牵着马向后山去了。
山洞有光线,很宽敞。洞口,夕阳把光辉投射到一块青石上,透过山林间的空隙,一闪一闪的。马儿就在青石旁,正神色入境地感受着雷雨过后夕阳下山林的美景。归巢的鸟儿发出了愉悦的叫声。
在这清凉的石洞里,雪儿和老阿爹看护着艾力。
艾力终于苏醒过来了。他微微睁开眼,看到阴暗的石洞,这是哪里?
“阿爹,他醒了!”
艾力听到声音,才注意到身边坐着一个姑娘,一个瘦老头。
“孩子,你醒了!”
“我这是在哪里?”
“这里是山洞。”雪儿急忙应答道。
“是你们救了我?”
“嗯,是的,你到我们家篱笆墙边就一头栽下马了。当时阿爹不在家,是我背着你到木屋给你包扎了伤口。”
艾力听到一个姑娘为他包扎伤口,不免感觉有些脸红。可是雪儿却大大方方地跟他说,“我叫雪儿,还有阿爹。”
“谢谢你们救我!”艾力想翻身起来,老阿爹忙说,“孩子,你有伤,别动。”
“你叫什么名字?从哪里来?你的伤……”
“我叫艾力,从很远很远的地方来……”艾力如梦如幻地回答。他感觉浑身无力,看着这个石洞,有点困惑不解的表情。老阿爹看到了他眼神中流露出的疑惑,对他说:“我们也是刚刚到这个石洞不久。因为山下有一队人马冲这边过来,我想他们肯定是来找你寻仇的,我们那小木屋又没地方把你藏起来,想到这里是安全的地方,所以只能暂时委屈你了,孩子。”
“谢谢老阿爹和雪儿救我!救命之恩无以回报!”艾力感激地流下泪来。
“哎,说什么见外话。你
能撑过来简直是奇迹!”
父女俩看着他,艾力突然感到一种说不出的心酸。突然问道:“我的剑,我的马儿?”
“孩子,请放心,别担心。雪儿,快拿剑来。你的马就在洞口外呢。”
雪儿将剑放到艾力身边,然后对老阿爹说:“爹爹,我去找水来,洞口不远就有泉水。”
“好,雪儿,你快去快回。”
“知道了,爹爹。”她的笑声银铃般清脆,小跑着出去了。
艾力看着他的剑,陷入了沉默。过了会慢慢抬起头来对老阿爹说道:“我想坐起来可以吗?”
“你有伤,能坐得住吗?”
“没事,老阿爹。我想让自己尽快好起来!”
“孩子,伤是要慢慢养的,急不得。”
“不行,如果我不能尽快好起来,我们都会有危险。”
“你伤的这么重,别想那么多,这里应该很安全的,你就放心,没人知道这里。”
艾力吃完了一个饼子,老阿爹又递给他一个,然后将他的酒葫芦打开,让艾力喝。
艾力喝了一口,很甜又很凉爽,就问:“老阿爹,这不是酒啊,真好喝。”
“孩子,这是我今天从山上采的果子做的果汁。”
“你是怎么做到的?”
“这并不难做,把采摘的果子拿到泉水里洗干净,然后用自己做的压汁机,就是用竹子制作的小竹筒,上面开个小口,然后通过大小竹筒按压来收取果汁完成。”
“老阿爹,你真有办法,在这里能喝到您做的纯野味果汁,我感到非常地开心。用竹子筒制作,唐人真聪明。”
老阿爹似懂非懂地听他说着,很是亲切地微微笑着望着他。
艾力伸手要取剑,老阿爹忙递过去。
他抚摸着剑,手轻轻地从剑柄滑过,然后对老阿爹说,“阿爹,我想单独待会可以吗?”
“好好,你坐不住就躺下,千万别累着,我出去看看神驹。”
艾力目送着老阿爹走出洞口,他把剑平放到膝盖上,双手轻轻地托着,他对剑说,“我知道你有神奇之能,你也会帮助我的。我的伤可以慢慢恢复,但是眼下他们会很快找到这里来,我该如何应对,请你帮我,给我力量。”
他轻轻地闭上眼睛。完全进入了忘我的境界。
第一个问题出现在眼前:
剑:你受伤为什么不求救?
我:没有谁能救我。
剑:你的剑呢?
我:我的剑我从未拔出。
剑: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因为师父说,剑是用来克制自己的愤怒,而不是用来杀人。
剑:如果你被杀呢?是不是他们用自己的剑杀了人。那么,你克制了自己,却给了别人杀你的机会。这是克制自己的愤怒吗?你并没有明白剑的真正意义!
我:可是师父说过……
剑:其实你说的师父就是你自己
我:我是我自己的师父?
剑:你就是你的师父。除了你没有别人。
艾力不再问话,剑也沉默了!
4 泉映
雪儿出了石洞,回头跟马儿眨眨眼,笑了笑,就跑到的山洞口下边的山泉旁,她放下用小竹筒盛满水。渗渗泉水静静地流着,一直到绕过几个小弯道,地势突现低凹,才发出叮当的响声。
雪儿看着自己的脸,那水中的影子一晃一晃地,连同她含羞的微笑。突然她看到她的脸变得异常扭曲,接着脸消失不见,突然出现了一些黑衣人,他们向山的上面攀登。她下意识地惊叫了一声,再一细看,什么也没了。还是她晃动的脸,只不过此刻的脸是惊恐的样子。她端起小竹筒就向山洞的方向跑去。盛满的泉水洒了一路。到洞口时也剩不多了。
“阿爹,你怎么出来了。”
“嘘,别吵。他这会需要安静。”
“可是,阿爹,刚才发生了一件奇怪的事。”
“什么事?告诉阿爹。”
“我刚才在泉边照自己的脸时看到了特奇怪的事,我看到泉水里映现出一群黑衣人正向山上攀登,寻找着什么,把我吓了一跳,我再看时又没了。”雪儿说时表情很是惊恐的样子。
雪儿的父亲听雪儿讲完后,也感到非常地奇怪。但是他马上意识到这位少年刚才说的话没错,他预感到了。而雪儿也通过这种离奇的方式获知了信息。这是一种神秘的暗助,在提示他们早做预防。可是这位年仅六十的瘦老头今天接连被这种突兀的事刺激了。他叹了口气,自语道,该来的总是要来,躲不过的。只是他没有想到会以这种方式出现。
四骑士他们一行人马在这山洪冲决洗刷的沟壑小道中走的实在艰难。他们不想舍弃乘骑,可是山路越来越坎坷难行。那些走在前面的黑衣人下了马,其中一个彪形大汉大声嚷道,“这破路啥时候是个头。我们也快到山脚下了,也不知道无影剑客去了哪里。但是这是唯一的必经之路。他又受了重伤,我想也跑不多远,前面有户人家,我们不防去打探一下。众位兄弟,谁的轻功好,有劳先行一步。”
“我俩去!”大家回头一看,原来是风电兄弟。
只听黑衣武士中另一人道:“难道我们K王府没人了?你们是哪门那派,敢在这里逞能。”
“我们无门无派,要不我们比比,只有脚上说了算。”一鸣没有说出他俩是锦龙帮的。在江湖行走,隐藏身份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他们是我们锦门的!”四奇士中的庄旭东大声说到。
“噢,这么说来你们是一起的。”那个不削一顾,稀发秃顶的壮汉道。
一鸣没想到四奇士却这么突兀地冒出一句话来。感觉很不自在。
木云怀抱着剑,走过来对着一鸣和凌飞说道,“有什么怕的,他们K王府有几个轻功能胜得过我们风雷电驰俩兄弟!”
凌飞觉得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再低调也无意义了。给一鸣回了个眼神,然后说道:“既然大家都想见识一下我俩的轻功,不防我们大家一起来个赛跑,谁先到那个篱笆墙边就算谁赢。”凌飞的话音还未落,就有五个黑衣人快闪而出,后面又是五个跟了上去。接着又是十二人,他们都是江湖武林高手,飞一般追了上去。黎明前的一战之后,一路上近百人的江湖杀手,这一路上,能提前追赶到山脚下的只有二十八人。
这几百里的追赶路途,每个人都怀揣着各自的心思和目的,每个人都有各自的计划,各自的打算。谁快谁慢,人马先到的不一定能找到无影剑客。落在后面的,也不一定是真正的落后着。但是他们都有共同的目标,就是要找到无影剑客。谁也没有见到无影剑客。但是他们都相信,这个骑着千里马的少年带着无影剑客的秘密,找到他就能找到无影剑客,或者能知道无影剑客的一切信息,这对他们都是有利的。回去复命也好有个交代。
他们舍弃了乘骑,个个轻功不弱,一会儿功夫就到了雪儿的小木屋。他们发现有马蹄印,顺着后山追查了上去。
尽管他们提前说是比轻功,但是四奇士并未有争先,而风和电俩兄弟根本没上山。
但四奇士他们仍跟在黑衣人身后。
他们在魔塔那个村庄一夜,那是难忘的暗夜。庄旭东前去探路,走着走着突然有个黑影一闪,他剑还未出鞘,突眼前一黑,一头栽下了马。何人武功这么厉害,竟然让庄旭东毫无警觉和防备,就中招了。
接着苏梦醒他们都是同样的遭遇。当他们醒来时,就看见几个戴着白骨头颅面具的人在晃动。然后其中一个头颅对他们说道:“你们是四奇士吧,庄苏木,你们仨在华山练习剑术三年有成,摇身一变,去了什么锦门山庄,以为是天子门臣吗?在京城锦衣卫中就没有你们这号人物。还有个叫柳长青的人物,太白山来的吧,你不在太白山上修仙剑,跑到锦门山庄去凑什么热闹?我听说你们各自都有个爱好,剑术还算过得去,但“奇能”厉害,今晚我们四魔骷特意把你们四奇请到这里来一是领教一下你们的奇能,看看你们到底有多奇,二是让你们做一件事!”
四奇看到四个戴着骷颅头的人把他们关在一间黑暗的地下室,才知道来者不善。而且感觉到对手掌握了他们的一些秘密。看来他们是冲着锦门山庄来的。要对付锦门山庄首先得拿下他们四奇。
锦门山庄是一个制作锦缎丝绸布匹的庄坊,他们生意四通八达。而上等的丝绸大部分都是作为进贡的。因此,与皇宫的人也有一些往来。锦门庄主举办招贤纳士,当时主要是为了山庄安全,运送丝绸货物安全考虑。在山庄做事待遇是特别的好,只要做好保镖工作,保证生意安全畅通,获得的酬劳不少。
这本应该轮不上四奇士他们去这里谋差。但是他们的师父让他们去,起初是为了让他们各自有个前程奔头,师父说要想混出点名堂,首先得填饱肚子。
到了后来,他们获得了庄主的信任,并有了四奇士之绰号,他们的剑柄上刻有带红色标记的锦丝带图样。只有他们四人有这样的标记,据说这是庄主对自己最信任的人才可以有的。
当他们有了第一次非常特殊的秘密行动后,四奇士才知道锦门山庄非常不一般。
5 四奇
木云一直低着头沉思着。
“在想什么呢东阁少主?怎么,被吓着了。你如果胆小,我可以放你走。”
木云抬起头看着他们戴着骷颅头面具来回晃动着,着实厌恶,“我有个问题不得其解,还想让你们四魔骷说个明白。明人不做暗事,栽在你们手里,我们认了。只是我真的想不明白,我们怎么连拔剑的机会都没有,能胜过我们四奇的除了无影剑客,我们还没遇到呢!”
“你说的很对,东阁木云少主,你的困惑也是我们的困惑,但我现在想明白了,你们的失败在于你们的剑。”一个自称是摩枯居士的人回答到。
“怎么,四魔骷一会儿又成什么摩枯居士了?”苏梦醒也插了一句。
“我们四个本来就是摩窟四居士。这有什么希奇的吗?”
“你们为什么不拧下自己的脑袋,直接换上骷颅多好,这样多麻烦?”柳长青也不耐烦了。
一直多话的庄旭东这会却沉默了。他不是不想说,而是在思考一件事。因为刚才木云提出的问题,他也想到了,他同木云一样也是左思不得其解。就是啊,为什么我们连拔剑的机会都没有呢?即使来不及拔剑,我们也能对它几个回合,也不至于这么狼狈不堪。
摩窟四居士为“摩枯居士,摩空居士,摩山居士,摩石居士”。他们善于布阵,在夜间行走。
“哎,柳太白,你这话就说岔了,没有这些骷颅,我们也就无法控制你们。”摩枯继续说到。
“你们真可恶,竟然把这个村子被你们搞的妖魔鬼怪,乌烟瘴气,人不走人道,却要走鬼道,还自称什么居士,可笑至极。”庄旭东终于忍不住了。
“庄旭东,你不去做你的宝石山庄主,现在却被困在这里,还有什么资格大话,嚎叫个撒呢。急也没用,骂也没用。我只能说人在愤怒时说话都是可以被原谅的,我摩枯居士原谅你了。”
“我还是回答东阁少主的问题。你们想想,为什么我们四居士会对付你们四奇士?因为你们是最难对付的。一不小心我们也就玩完了。所以我们得有个绝妙的万全之计。人最很难防备的是身边的人,但更难想象到的是有时候失误很可能是出自于自己最喜欢的东西。比如你们的剑。”摩枯居士在四奇士他们面前来回晃动着自鸣得意地说着。
“我们的剑?剑怎么了?”
“你们的剑柄有个标记,上面刻着一个锦丝带。”
“对,怎么了?难道这是我们败给你们的原因,简直荒缪至极。”苏梦醒仿佛如梦初醒,感觉这四魔骷是在戏弄他们四奇。
“问题是你们的标记是红色的。”
“红色的又怎么了?”苏梦醒声音更高了。
“你还在白云山做梦呢,没醒吧?”摩石对着苏梦醒取笑了一句。苏梦醒顾不得去搭理,继续追问:“还请说个明白,红色标记到底有什么问题?”
“对不住大家,我也只知道这些。我们呢,其实也不是要真正为难你们,我再重复说一遍,主要是我们要办两件事,一是我们比较好奇,想看看你们四奇的到底有多奇,满足一下我们的好奇心,二是我们要你们去做一件事。”
“你们以为自己是谁?可以对谁都发号施令?”
“我们是不可以发号施令,但是有人可以。”摩枯居士说着走到柳青长青边说了句什么。
“这是真的,我如何信?”柳长青感到非常震惊的样子。
“只要对接暗语你们就明白了。我们四居士由我来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暗语,希望你们都记得,可别忘了。”摩枯说道。
“好吧,”柳长青回头和大家对视了一眼又转过头来对四魔骷答到。
“柳木东醒时,”摩枯说到。
“林夕九日长,”柳青对句。
“苏庄青云阁”,庄旭东接对。
“他日急令时”,木云接对。
“应合摩骷行。”苏梦醒接对。
大家都惊奇地啊了一声。庄旭东惊奇地道,“柳兄,原来你就是我们的大师兄。我们原来是同一个师父。一直听师父说你云游四海,飘忽不定。若是有缘相见,可以对暗语。没想到我们一直以来形影不离,今天才算相认。”
柳长青也激动地说,“师弟们好。我也听师父说,他有三个徒弟。但是其它的关于你们的相貌特征师父一字不提,直说时间到了我们自会相认。”
“大师兄好,师父也没告诉我们关于大师兄的一切情况,也是说时间到了自会相认。让我们记下暗语。”木云道。
“师兄好,师父可真是用心良苦啊,为什么要以这种特殊的方式相认,而不是直接说出来呢?哎,我们四奇,加起来也比不过师父的这一奇。”
“你们聊够了没有?难道最后没听清楚苏梦醒的暗语吗?
苏梦醒对他们三人说到,师父还有说的,让你们三人同时说出最后的结语来。
他们三人相互看着,然后同时说到:“奇摩八人同。”
“啊!……”大家都惊奇地相互看着说不出话来。
“师父啊,你这是出的什么奇啊!”庄旭东不解地唠叨着。
“有什么惊奇的,”看来你们四奇士把我们四居士没有放在眼里。都成一家亲人了,还嘟嚷什么。你们有大师兄,我们四居士也有大师兄。“
“难不成是我师父?”木云把头一偏,斜看着他们。
“哎呀,哈哈,东阁少主这下变聪明了!就是你们的师父。你们应该叫我们师叔呢。其实刚开始我想让你们叫我师叔,但是我还是不能确定你们是不是你师父的徒弟,这才对上号了。哈哈,你们四个可真是撅的很呢。快,给他们松绑!”
摩空,魔山,摩石赶忙过来为四奇他们松绑。四摩同时也取下了面具。
四居士看上去也就四十来岁,都长着一副怪象,在烛火的映照下感觉比那骷颅还要恐怖可怕。
四奇万万也不会想到,他们还有四个师叔,师父为什么没有告诉过他们?难道师父也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他们是冒充?可是这暗语也都按顺序一一对上了,从暗语的字意分析,他们应该不是冒充,“应合摩骷行。”如果说苏梦醒说的有疑问,他们三人最后的结语却是“奇摩八人同”,这上下两句连起来的意思就是让他们四奇和四摩同行?不,是让他们和四魔同行,那以后不就是八魔了吗?
6 利诱
“师父怎么会有你们这样的人鬼师弟呢。”木云实在按捺不住,脱口而出。
“哎,东阁少主,你这不是连同你师父都骂了吗?如若不信,你大可去问你的师父去。不过今夜我们是对你们采取了一种非常特殊的方式,是有些对不住了,但这都是你师父让我们做的。”摩空略带歉意地说道。
长青向前一步说道:“四位师叔,我只想问一个问题,还需能如实相告。”
“哈哈,还是你们大师兄知礼,都叫我们师叔了。好,现在你们都可以问,我们无所不答。”摩枯大声说道。
“我想知道,为什么我们无还手之力,你们到底做了什么手脚。”
“哎,话不能这么讲,什么手脚?我们四居士可是正经人呐。实话告诉你们,这个问题还真不好回答,我们也只是用了一点点小窍门而已。今晚的举动,完全是我们对你们四奇出于好奇性开了个玩笑,看来你们四奇也不过如此吧,哈哈……哈……。”
四奇不理会他们的笑。
“当然,我们也可以用另外一种方式请你们到长安城吃酒喝茶,好好的聊聊,这当然是你们师父最希望的一种安排,不过,那样不刺激,也没意思。再说情况有变,事情紧急,我们也没有那种喝茶聊天的闲心。”
“你们到底想怎么样?”柳长青很不耐烦地问道。
“杀无影剑客!”摩枯盯着长青,眼睛一动不动。
“我们也是来刺杀的。但你们知道,我们失败了。”
“失败了?你们都成兄弟了?那算失败吗?”
“可他不是无影剑客!”
“那他就是。谁也没有见过无影剑客对吧?我们现在不管无影剑客到底是男是女,先把他杀了再说。他如果真的是无影剑客,就一定会露出破绽,如果不是,那不就是多个死人吗?他不死,无影剑客不会出现的!”
“我想,即使我们杀了他,我们也不会见到无影剑客的。”青云道。
“你没有去做,怎么知道?要用你们的剑去行动。”
“我们这次就是锦门派去杀他的,可是我们一路追来,是没有想到这个少年剑术非常厉害。我们都差点丢了性命。”庄旭东冲着摩枯说。
“什么剑术,什么厉害?我们要说重点。最让你们自己想不到的是他根本就没有拔剑,你们却败了!而且败的很彻底,不是吗?你们有没有想过?你们四奇加上你们在锦门的两兄弟风电——风雷电驰,武功轻功了得,谁人不知。你们六人,都是高手,是高手中的高手。可是你们却不是他的对手?这说明什么?那只有一种解释,他就是无影剑客!”
“那如果他真的是无影剑客,我们能杀得了他吗?我们六人都不是他的对手,你们四魔有能力杀了他?不会是什么阴招,像对付我们一样的损招?”木云靠着石屋的烛石壁又恢复了他那神秘的神态,带着讽刺的口气说道。
“不是没有把握,而是完全有把握。四奇做不到的事,我们四摩能做到!”
“除了歪门邪道,用见不得人的邪术你们还有什么能力?”
“东阁木云少主,我们可是你的师叔,别把话说的那么难听。什么见不得人,我们这是在用一种战术。这叫兵不厌诈,懂吗?”
“还兵法呢,”木云把眼睛一瞪,“就是背后使鬼,不能正大光明,这也能被你们说成战术,可笑至极啊。”
“可是我们的敌人,他的能力是非同一般,我们不得不小心,不得不用非常手段。”摩空说到。
“非常手段?这听起来感觉很毒的招术。”苏梦醒心里感觉万般不舒服。
“无毒不丈夫,眼下,很快就有一大批江湖杀手也是为追杀无影剑客而来。试问他们的刀剑有情吗?”摩石道。
“我们现在是一群狼,非不把无影剑客生吃了不罢休。这下无影剑客就是插翅也在劫难逃了。”长青叹气道。
“还真被你给说着了,一会让你们见识一下真正的狼群战术,看看我们的狼魔阵法。世上罕见”
“狼也听你们使唤?
“不错,整个狼群为我四魔所驱使。”
“我们也是你们使唤的狼吧?”
“可以这么理解,但你们不是狼,因为你们不够狠,你们这位柳师兄还蛮有同情心的,可我们面对的不是别人,而是无影剑客。我们即使是最凶残的狼,到现在也没有抓到他的影子。”摩枯道。
“我不想当什么狼,也不想战,他现在是我们的师父。”柳青云突然大声吼道。
“对,他现在是我们的师父!”其它三奇也跟着大师兄说。
“乱了,乱了,全乱了!违背师命,又认敌人为师父,你们这是在欺师灭祖啊!”
“收起你们老掉牙的那一套,它对我们无用。我们也没有违背师命,在锦门一直安心做事,没有给师父丢脸,这次锦门派杀的任务,师父也传信告知我们,我们才去的。”东阁木云凌然正气地说。
“别再提你们的什么锦门,那只不过是我们的大师兄,也就是你们的师父给你们安排的隐身之处,以锦门的身份出现便于以后做事。现在不是锦门派你们,而是我们。你们的师父,他下了绝杀令。让你们务必完成绝杀任务。我们知道锦门是表面上实行暗杀,实际上是在实行保护,想让无影剑客将来为锦门所用,想得美!”摩枯说话的时候俨然是四奇师父的口气。
柳长青觉得这样下去对他们没有什么好处,便改口道:“既然是师父之命,我们遵命就是。只要我们能找到无影剑客。”说完回头看了看,师弟们心领神会。
“你们别耍心眼,如果是为了应付我们四摩,你们会知道后果。相信你们不会忘记师父给你们的仙丹吧,那可是修炼上乘武学的内功丹药,我们都没有福分享受它。”
四奇惊异地相互看着,“难不成,师父给我们吃的是毒药?”庄旭东大惊道。
“毒药说的有点难听了,你们的师父怎么会给自己的徒弟毒药吃。只不过,他怕你们被别人给洗了脑,头脑不听使唤了,所以就向我们四魔讨教了秘方,结果呢,我们今夜一试,还挺灵验的,哈哈哈……”
7 秘密
“师父怎么会这样对我们?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不相信我们?”苏梦醒不停地重复自语道。
“我们是不是误会师父了,这肯定是有人背地里在捣鬼。”庄旭东故意提高了嗓门,生怕四魔听不见。
“现在只有见了师父,当面问问清楚才能知道。”大师兄长青云道。
“很快你们就知道他是不是无影剑客了!”摩山板着一个铁面孔说道。
外面进来一个黑衣人在摩枯耳边嘀咕了几句,就出去了。
接着,四摩又带上了骷颅头面具,他们神态突然变得非常怪异,手里拿着铃铛不断地摇动着,口里念叨着什么,如同招魂术。突然他们四个尖叫了一声,嘴吐黑血,昏倒在地上喘息着。他们一定是突然遭到了什么攻击,受了内伤。
而此刻四奇士他们并不知道,就在四魔头发动魔咒,想通过黑衣人在上面用幻术控制艾力和风电兄弟时,可他们万万没有想到,此时艾力正腾空而起,隔空打出了“星空火箭”,全巷道满是火花。艾力让风电俩兄弟划出两道剑气,四魔就发出了尖叫声,口吐黑血。
他们正是中了“星空火箭”。当时艾力隔空发射星空火箭时,因为看到巷子出现了十多个隐身黑衣人快速向他们包围偷袭。星空火箭瞬间就破了隐形黑衣人的魔杀幻影。艾力心耳听到地下有什么东西发出铃铛之声,伴随着魔咒,想封闭人的耳穴听觉功能,同时还发出了骷颅血印咒。这还了得,他们是想干扰人的心神。风电的两道剑气划出的同时,艾力将“星空火箭”瞬间合入风电剑气,推向了地下,四魔就中了“星空火箭”。
可是由于当时四魔启动了血印咒,四奇士被血印咒所伤,心神突然恍惚,他们好像变成了四魔,不知道如何控制自己,忙坐下来开始调息。如果不是风电的剑气及时划出带入“星空火箭”,四奇他们就完全被血印咒控制了。
难怪艾力当时说四奇士中魔了。
雪儿在石洞口端着剩下的一点水,进也不是,站也不是,甚是着急。
“雪儿,你进来!”
艾力刚才听到外面他们父女俩的谈话了。
“阿爹,他……好像在叫我?”
“那你赶快去吧雪儿,我在这里守着。”老阿爹说着轻轻地抚摸着马儿的脖颈。对于马,用什么方法和马交流套近乎,这老头可是个行家。他懂的赞美漂亮的马儿,也懂得如何让马儿高兴地亲近他。
他边抚摸着马儿,边对马儿说道:“你这马儿功劳可不小,为了躲避仇人追杀,你不知跑了多少路程,救了你主人的命,你是良驹,你是千里宝马,你我在此相遇,也是缘分啊。”
艾力双膝盘坐,眼睛微闭。听到雪儿进来,眼睛也不睁开,便对雪儿说道:“雪儿,你跟阿爹刚才说的话我都听到了。”
“不可能,我说话声音是非常小的,又离洞口那么远,你怎么会听得到?”
“那你是否看到了泉水里突然出现的情景?”
“什么情景?我不知道啊?”雪儿想着阿爹叮咛她的话,便装作不知道的样子。
“雪儿,你看到的泉水里出现的东西,那不是假的,是真的。”
“你真的听到了吗?我不信,可是你说的是和我看到的一样,”雪儿惊奇地看着艾力,接着说道:“你的耳朵可真灵啊!”
“雪儿,你能看到,我就能听到,这对我来说并不是一件难事。”
艾力说到这里时突然睁开了眼睛看着雪儿,“雪儿,你能帮我做一件事吗?”
“什么事啊,只要是你让我做的,我一定去做。”雪儿兴奋地说着,两只圆圆的眼睛一闪一闪地。她感觉到艾力一直盯着他看,眼睛都不动一下,忙又害羞地低下了头。
“雪儿,你过来,走近些来。我有个秘密要告诉你。”
“雪儿先是愣了一下,便走近了他。”
“请你看着我的眼睛!”艾力深深的呼吸了一下。他感觉胸气有点短,伤口还在疼痛难忍,但他强迫自己要坚持住。
“请看我的眼睛,雪儿,别讲话。”
雪儿慢慢地抬起头,艾力微笑着,雪儿感到很亲切。但还是不敢正视。
“雪儿,别紧张。请看着我的眼睛。”他继续重复说道。
雪儿再次抬起头,清纯而又天真的眼神里,此刻对他充满了信任,但也掩藏不住害羞,脸也红了。她盯着艾力,感觉面前这位英俊的少年熟悉而又陌生,陌生而又熟悉。
艾力看着雪儿,如同看到了自己。
雪儿看着这张英俊的脸,眼睛一动不动。但是渐渐地,雪儿闭上了眼睛。英俊的脸消失了,面前出现了一座彩虹,“多么美丽的彩虹啊!”雪儿忘情地伸出手来,突然彩虹化作了一条美丽的彩带,飞向了她。雪儿感觉彩带漂亮极了,高兴地快要跳起来。彩带围着雪儿转圈,雪儿手抚摸着彩带,感觉到它是多么亲切。它像一双母亲的手爱抚着她。雪儿沉醉了。七色的光继续旋转着,最后化作一粒明亮的七色宝石,进入了雪儿的眉心。雪儿感觉七色之光照边了她的全身,她嘴角露出了幸福的微笑。
“雪儿,好了,请你睁开眼睛!”
雪儿不知道什么时候闭上了眼睛,进入了七色光环。她好像从梦中刚刚醒来,慢慢地睁开眼睛,看到艾力正深情地看着她,她害羞地低下了头。
“雪儿,你能将刚才你所看到的保守秘密吗?决不能讲给别人。”
“也包括阿爹吗?”
“是的,阿爹也不能说。”
“嗯,放心吧,雪儿一定会保守秘密的,不会跟任何人讲的。”
“我相信你,雪儿姑娘。”
“你的伤好些吗?”
“我的伤不要紧,你去请阿爹来。”
“嗯,我这就去。”
艾力看着雪儿走出了石洞,心里感觉很是内疚,觉得有点对不住雪儿。他怎么能把这么重要的秘密交给她呢,虽然她现在还不知道。但她有着超能的天赋,她能从泉水里获得预兆,说明她已经不知不觉进入了事件的角色,我和她是有着特殊的机缘。为了更深的隐藏,我别无选择。而雪儿具备的特异功能,使我想起了21世纪的一句诗句:众里寻她千百度,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她是这个世界中的人,还是21世纪时代中人?那我又是真正属于哪个世界中的人?21世纪新时代还能回得去吗?我又能带她回去吗?现在还不能想这些。回归当下的我还是要紧!
老阿爹进来看到艾力还在盘坐着,忙说,“孩子,你还能挺得住吗?”
“挺得住,老阿爹。”
接着艾力又说道:“我想送雪儿姑娘一件礼物,希望您答应。”
“你要送她什么礼物?”
“我的剑!”
8 传递
“你的剑?”
“孩子……哦,我应该称呼你公子,雪儿可不会使剑。再说她是个姑娘家,舞刀弄剑她不适合。”
我的剑很特殊,它应该是属于雪儿的。至于她会不会使,那倒无关紧要。只要她喜欢就行。
老阿爹心里感觉一紧,这少年到底是什么来头,第一次见面就送我乖女一把剑,不太合适吧?宝剑可是他的至宝。一个剑客最看重的是自己的剑,甚至剑比他的生命还重要。人在剑在,人亡剑亡,莫非这少年命不久矣,或者他是预感到自己将遭遇什么不测吗?亦或者他的这把宝剑有什么来头,是不是后面追杀他的人是为了争夺这把传世宝剑?老头一想到这里,心里更是害怕,这不是把危险推给了乖女?不行,决不能要他的剑!
此刻,艾力也看透了老阿爹的心思。便说:“你放心,老阿爹,我不会伤害雪儿的。送她宝剑实属情非得已。如果雪儿接到剑后不喜欢,可以还给我。”
“那让我这老头子先瞧一瞧你的剑可以吗?”
“不行,我自己答应送给雪儿了。”如果你非要瞧上一瞧,等我把它送给雪儿,雪儿让你瞧,是可以的。但是只能看,不能拔剑。以后也不允许。”
老阿爹不再说话。
雪儿疑惑地盯着艾力,也不说话。
艾力将他的剑抱在怀里,闭上眼睛也不说。他开始和他的剑进行心语交流。他对剑说:你一定很生气吧,我为什么将你送给她!
剑:我知道你所想的。因为我也知道了你的秘密。你想退出江湖。
艾力:是的。因为我遇到了一个特别重要的人。
剑:你是在我们沉默的时候,你发生了神奇的事。
艾力:是的。就在雪儿找水去了,老阿爹出去的时刻。我们沉默的时刻开始的。
剑:你是想快速治愈你的伤,想找个神医来?
艾力:我已经找到了。
剑:他是谁,在哪里?
艾力:他是药王,就在这大山中。我要去找他。
剑:你现在的情况,连山洞都出不去,怎么找得到他,而且追兵马上就到。
艾力:你帮我。
剑:我怎么帮你?我只能按照你的意志配合你。你现在都不能动。教我如何帮你?
艾力:有雪儿。
剑:她?她怎么帮你?她只是一个姑娘。
艾力:因为有你!
剑:所以你将我送给她?我们可是心意相通,她能吗?
艾力:她能。因为我是你的她。
剑:这么哲,怎么理解?
艾力:因为她和我心相通,你和我心通,所以你和她通,她和你通。
剑:不通!
艾力:你刚才进入了她的梦里,她很喜欢你,你也喜欢她,你都在她的眉心甘愿为她点缀,使她聪慧过人,你还想保护她呢。
剑:因为你喜欢她。
艾力:我也喜欢你。
剑:还是不通。
艾力:你只有在她那里才能更好地保护我。我们没有更多的时间了。
剑:好,暂且同意。等你伤好之后你要请我回来?!
艾力:随缘,也许你还不愿回来呢!
剑:但愿你真的喜欢雪儿。
艾力:以后我叫你艾雪剑。
剑:这个名字我喜欢。有你有她有我。
艾力:你能不能不要那么沉重,雪儿背不动的。
剑:看来你很关心她,我就要变得更沉,让她拿不动我,让你看着心疼。
艾力:你敢?
剑:你试试看呢!
艾力:好吧,随你。
艾力睁开了眼,看到老阿爹和雪儿还站着不动,也不说话。他们在等待着艾力接下来该说什么,该做什么。
“老阿爹!”艾力身子微微向前挺了一下,点了一下头,算是给老阿爹有礼了。
然后他对雪儿说:“雪儿,请接剑!”
雪儿看着阿爹,阿爹没有给女儿任何暗示,只是静静地站立着。雪儿慢慢走近前来,眼睛盯着艾力,小心翼翼地伸出了手。
艾力看起来很吃力,将他用青布包裹的宝剑双手平举起来放在雪儿的手里。
老阿爹在看到艾力举剑时的那种沉重,心里好像压了块石头,她担心雪儿能不能接得住,能不能拿得动它。
雪儿虽然是小心翼翼地,但她并没有感觉或意识到,能不能双手平举接得住艾力送过来的剑。
可是雪儿轻轻地接住了,然后对着艾力轻声说:“谢谢你送我这么漂亮的剑,我会珍爱她的!”
艾力轻松地笑了。
可是接下来的情景,惊呆了老阿爹,艾力也突然止住了轻松一笑。他们都盯着雪儿的剑惊讶地说不出话来。
因为就在雪儿接过剑,兴奋之余,雪儿忘了艾力的叮嘱不能拔剑到话,以后也不允许拔剑的话。
她随手就换手用单手,用一只手轻轻拿住剑柄。她很好奇,竟然解开了青布,一把漂亮的红色的剑在夜幕垂下的昏暗的石洞里显得格外亮丽。
雪儿惊奇地看着,并不断地在手里翻转,她忘情地随手一拔,艾力也紧张地看着,因为师父交给他时嘱咐他不要轻易拔剑,即使遇到危险,你不要轻易拔剑,因为取胜未必就是拔剑,而往往是,每个人拔剑时都是一怒拔剑。
艾力一直没有拔剑,因为在他的心里,剑出鞘时就意味着一个开始,无论这个开始是什么。他在等,等待一个连他自己也不清楚的开始,也不知道这个开始是在什么时间。
他想,只要剑在我身上,每时每刻都会有一个开始。他需要自然地发生。而不是一怒拔剑!
可是艾力此时想阻止雪儿不要拔剑已经来不及了,因为雪儿此刻笑的正开心,已经听到剑出鞘的声音了……
突然,整个石洞出现了彩色的光环,五颜六色。老阿爹和艾力都惊呆了。
雪儿拔出了剑!
按说艾力也不会感到有这么惊奇,他对这样的彩色光环太熟悉了,常常是在梦里,还有在极少时间,在他天目的神视中能观看到。但那都是刹那间出现的内景图,时间很短暂。
可是现在是亲眼看到,现场直播。他不需要凝神安静,只要轻松观看。尽情地看!
他的心耳传来声音,“在我和你告别之际,让你在现实中真正地直观一次,你用生命保护着的我――你的真剑!
“你真漂亮,惊艳无比,谢谢你让我见到你,真正的保护,就是彼此的在意,无论你到那里,我心中有你。”
剑:为了今后,为了今后更好地保护你。我们不得不分离。
艾力:今天是一个开始,我一直期待的美好的开始。感谢你,在你出鞘之时,却是这般美丽惊艳。
剑:在你的心里,住着一个万剑之王。而我,只是为你歌唱,今后,还有雪儿,还有老阿爹,还有你的兄弟,还有这大地母亲一切相同的心灵。当你呼唤我的时候,我就是你!
艾力:去吧,和雪儿在一起。当剑成诗,当剑成歌,这世界上就只剩下一种美。
雪儿:它是爱,她是和平。我也要歌唱,我也会用心去爱,这美丽的世界。
雪儿的心耳也传来声音,雪儿也听到了,她也用心语轻轻地说。
剑:雪儿,你是和平的使者,你有神力,你有爱心。我是你的剑,我从万剑之王那里来,和你一起去爱护他。
艾力盘膝而坐,他忘记了伤口的疼痛,看着雪儿,满脸喜悦的表情。
彩色的光环渐渐淡去,化成一条彩色的丝带,缠绕在了雪儿的手腕。
一丝看不到的冰剑之气融进了雪儿的手心。雪儿感到了清凉,神采奕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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