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们谈论法国历史上的伟大作家时,我们很难绕开一个名字,他就是阿尔贝·加缪。
加缪成为世界级作家的发端便是这本《局外人》,完成这样一部伟大的作品时,加缪才仅仅26岁。正是这部《局外人》连同他27岁的《西西弗斯的神话》以及五年之后的《鼠疫》使得加缪获得了1957年的诺贝尔文学奖。
在《局外人》一书中,主角默尔索是一个淡然超脱、与世无争、本分守己的小职员,在母亲去世前一直过着平庸普通的生活,老板冷硬死板,收入微薄,日子不好不坏。但这一切从收到母亲过世的唁电后就发生了变化。
加缪将整个故事分成了两个部分。在第一部分里,默尔索收到母亲去世的电报后,便请假回家治理母亲丧事及之后发生的一系列的事,一直到默尔索开枪打死了那个阿拉伯人后被捕。
默尔索的母亲住在马朗戈养老院,因为默尔索的微博工资收入负担不起母亲的生活费用,以及他因为工作无法给予母亲良好的陪伴,反倒是在养老院里他的母亲可以找到一些年龄相仿的同伴,一些聊些关于他们那个时代的共同话题。
在默尔索来到养老院后,他的母亲已经被放进了黑色的棺木,基于不知名的情绪,默尔索并没有打开棺木看他的母亲最后一眼。随后,在守灵的这一夜,默尔索喝了门房递给他的咖啡牛奶,还和门房一起抽了烟。在和母亲的院友相对无言的守灵中,默尔索一直昏昏欲睡。
送葬时,默尔索只觉得太阳很晒,阳光很刺眼,以及母亲的生前好友贝雷兹不停的抄近路以便跟得上送葬队伍。在整个过程中默尔索没有哭,没有流泪,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贝雷兹先生,皱纹密布、哀伤到变形的脸上被泪水铺陈为一片水光。
丧礼结束后,默尔索回到了阿尔及尔,此时正好是周六,默尔索在去海边散步时遇见了玛丽——一个曾经互有好感的女人。于是两人一起在海水里游泳亲吻,在晚上去看了滑稽电影,随后上床。
在玛丽问默尔索想不想和她结婚的时候,默尔索回答的是都可以,她想要结婚的话就结婚。而在随后二人交往的过程中,玛丽也是像是默尔索的情妇而不是恋人。
与此同时,默尔索的邻居开始在书里登场,雷蒙便是这个时候出现的。雷蒙是个皮条客——虽然他总是宣称自己是个仓库管理员。在书中,雷蒙也是唯一一个,主动和默尔索打招呼以及做朋友的人。也正是由于雷蒙,使得默尔索在恍惚中枪杀了那个阿拉伯人。
《局外人》的第一部分基本就是以上这些看起来有些荒诞的故事,但是在这些故事里,我们却可以看到主角默尔索是一个怎样的人。淡然超脱,看破生死,关注当下的生活而不会活在过去,永远真实的表达自己的态度和真实的生活着。默尔索这样一个形象恰恰和世界是相互对立的,于是悲剧便发生了。
在默尔索被捕之后的小说的第二部分里,法庭调查了默尔索的情况,尤其是默尔索在母亲丧礼上的表现以及在丧礼后的第二天就和女人约会的事。
在法庭审判的整个过程中,审判员、律师、陪审团、证人以及观众都在各自为默尔索枪杀阿拉伯人争辩着,独独当事人默尔索像是一个置身事外的局外人,没有机会为自己申辩。
案子的审理和判定荒诞不经,在主角清醒的认知里,这是一个非常简单的案子,就是那一天他在刺眼的阳光下恍惚中开枪杀了人,这是无意更是毫无预谋的。
但在法庭上,他被审判员渲染成一个魔鬼与恶棍、一个人类公敌、社会公敌,并且荒诞不经的以法兰西人民的名义判决他死刑。
抛开这本书被人讨论过无数遍的存在主义哲学思想和对荒诞世界的批判,以我们今天的生活视角来阅读。当我们把书中的故事和中国家庭教育相联系时,我们就会看到,书中默尔索的悲剧和中国家庭教育中的某些问题何其相似。
默尔索由于收入微薄负担不起母亲的生活费用而将母亲送去了养老院,而今天中国的青年和中年同样由于担负着房贷和下一代巨大的教育支出,而没有余力去赡养老人。
养老院院长在安慰默尔索时说:
“您知道,在这里,有一些跟她年龄相近的人和她做伴,他们对过去时代的话题有共同的兴趣,您年纪轻,她跟您在一起到会感到烦闷的。”
而默尔索回忆母亲在家和自己在一起时的场景时是这样子:
的确如此。妈妈在家的时候,一天到晚总是瞧着我,一言不发。
再后来,默尔索想将母亲接出养老院时,母亲却是不愿意离开,因为不习惯。
这一段描述,不正是对两代人之间存在的代沟问题最好的反映吗?于我们而言,我们不理解孩子在想些什么,想要什么,也不理解他们为什么对某些事有着狂热的追求。而老一代则不理解我们每日的工作生活,不理解今天的我们为何和他们那会儿不一样,也不懂得他们从生活里获取的经验怎么在我们今天看来就是毫无用处的呢。
而审判庭上的众人通过默尔索之前的一些事情将其痛斥为一个魔鬼和恶魔,按照自己的意愿在审判书上写下了他们所认为的默尔索。仔细想想,这和家长不顾孩子意愿,按照自己想法给孩子报名各种特长班去培养孩子各种特长有何区别呢?
审判庭上的默尔索是审判自己的局外人,而在中国家庭教育里,孩子自己受教育选择的局外人。
审判长、陪审团和神父都没有真正的去了解过默尔索的真实本性是什么,只是通过外在的一些事,来轻易的下了判断,以及以此为这个枯燥的夏天给人民增加一些谈资。而父母教育孩子的时候,也极少关心孩子的真正天赋是什么,孩子真正感兴趣的又是什么,只是看到外面的辅导班特长班哪个最火,别的孩子都在学什么,就给孩子制定什么样的教育计划,以及在孩子身上绑定自己未曾实现的梦想。
默尔索面对的是法庭上合力的审判长、陪审团、神父和其他众人,孩子们面对的则是父母。孩子学习过程中为何会有太多烦恼,就是因为个小孩子在成长路上要面对两个大人,而这两个大人通常又都是合伙的。于是,孩子在自己受教育选择上,也就成了默尔索一样的局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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