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我想起了童年时候,那时候的冬天很冷,早上树上结满雾凇,枯草和电线也变成白色的条状。我们背起书包去邻村上学,三五成群。我们跑到树底下,踹一脚树干,雾凇震落,其他的孩子欢快地躲避。
这些回忆有些模糊,以至于似乎都不太真实了。它显得那么的遥远,不是因为记忆模糊,而是我回头望去,这一路上太多的苦痛。我不愿再经历这些心酸了,所以,童年再也回不去了。
于川上楼梯的时候噔噔地跺着皮鞋上的雪,李梓轩跟在后面,说:“你妹妹在家吗?”
“没有!”
三楼的西户门口放着一袋鼓鼓囊囊的垃圾,于川把垃圾袋挪动一下开了门,进去后他把钥匙往桌子上一扔,说:“我的脚快要冻坏了,他妈的!”说着脱了皮鞋,换上了棉拖鞋。
李梓轩进屋就说:“呦,你家可真暖和啊!是地暖吗?”
“是的,去年…不对,前年改的,虽然是老房了,该折腾也得折腾啊,崔健不是说嘛,老头儿更有力量!”
“你就是公鸡下的蛋!”
“是红旗下的蛋!”
“扯淡,哈哈!”
“哥,你跟谁说话呢?”房间里传来于川妹妹薇薇的声音。
“是李梓轩啊,你老同学看你来了。”
“看我干嘛?我又不是老太太。”
李梓轩干笑了一下,隔着门说:“还没起呢啊?”
屋里没应声,只听见息息促促的起床声。过了一会儿,于薇薇出来了,她穿着睡衣裹着羽绒服,披散的头发杂乱无章,站在门口定住不动。李梓轩不知所措,说了句:“你好!”
薇薇扭身跑向了厕所。
于川拿出一只滑板,说:“看,这是什么?”
“滑板。”
“下雪了,它就是滑雪板了。”
“是单板。”
“是单板!”
“没有那种一脚一个的吗?”
“雪橇啊?那不行,没技术含量。这才是行家玩儿的。”
“只有一个,咱俩怎么玩儿?”
“这个上手难度比较大,你先观摩我滑,看我是怎么掌握的,有要领的,不然光摔跟头。我长久不练,也生疏了,保不齐也得摔,想当年我玩的可溜了,从狮螺山上一口气滑倒山脚。”
薇薇从厕所了出来,显然听到了他们的说话,说:“我就见我哥趴在板子上从坡上滑溜下来,还嗷嗷叫唤。”
“我后来练会了让你去看你不去。”
薇薇冲他吐个舌头,回自己屋了。
于川冲着妹妹的门说:“今天去爷爷奶奶家吃饭,你别忘了啊,咱俩都不去老人该不高兴了。”
于川去屋里拿护膝护腕,李梓轩跟进去。于川撅着屁股趴在书柜下面找他的装备,书柜上是一排排整齐的书,李梓轩很担心他翻来翻去上面的书掉下来砸到他。
李梓轩说:“我的房间从来没有整理的这么好过,我床上有书,桌子上有书,书架上有书,横七竖八的。我不喜欢整整齐齐的,太死板,这种行为习惯会影响思考方式,所以我什么都是随便丢,这样有利于艺术创作。”
“最无耻的人就是说自己的缺点的时候还理直气壮,显得自己多坦率似的。”薇薇在门外说道。
李梓轩说:“啊,你啥时候站我后面的?要不要去滑雪?”
“不去,这么冷的天,在外面待着,多傻啊。”
“你素面朝天的样子真好看。”
“是不是我哥跟你说我还没起,你俩商量着来笑话我的?”
“没有啊,你哥还以为你不在家。”
“鬼才信!”
“你怎么好像变了个人似的。”
“没变啊,我本来就是这样。”
“跟你在网上聊天就很好啊,也很开心。”
“嗷呦,不开心了吗?那就在网上聊啊,谁让你来的?”
“这是你家啊?”
“是我家!”
李梓轩不说话了。于川说:“人家叫你去玩儿,你不去就不去,逼逼叨那么多。”
“那你赶紧闭嘴吧,别逼逼叨叨了。”
“跟你说的事儿别忘了,你天天在家闷着有什么好?出去透透气儿,人也精神,都三十岁的人了。”
“二十九!”
“那今年能找个对象吗?不能吧?那不就划到三十岁了嘛!”
“你管我呢,你个老光棍儿有什么资格说我。”
于川抱着滑板,让李梓轩拿着其他的东西,拍了一下李梓轩,说:“走!”
李梓轩开门便往外走,于川换上鞋子扭头问于薇薇:“你真不去?”
薇薇说:“不去,把门口垃圾捎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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