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川和李梓轩来到狮螺山滑雪场,通向山顶的缆线上挂着三三两两的缆车。两个人坐在缆车里向外望去,远处无人涉足的山上白雪覆盖,在太阳的照射下熠熠生辉。脚下就是滑雪的雪道,边上带有路标的弯弯扭扭的线路的是专业的滑雪道,平民雪道上有很多人,每个人似乎都有自己的滑雪姿势,有站着的,蹲着的,坐着的,趴着的,躺着的,跪着的,千姿百态。
到了山顶,才发现滑雪的装备应有尽有,于川带来的改装滑板突然显得很不起眼了。李梓轩租了一个滑雪板,走过来找于川。于川似乎在勘测地形,他看着坡道思索了一会儿,然后把滑雪板放到地上踩了踩,他说:
“这里!”
“从这里滑下去?”李梓轩也放下滑雪板踩了踩。
“对!”
于川一只脚踏在板上,一只脚蹬地往前推,慢慢地滑出去了。李梓轩跟着他做同样的动作。
其实山顶这一段是非常平缓的,滑的并不快,有时甚至还要用一只脚来助力。来到坡度大的节点处,两个人停顿下来,做最后的准备。这时候旁边一个女孩正小心翼翼地准备出发,于川和李梓轩都看向她。只见她穿暗红色羽绒服,半蹲着,伸出一只手来喊到:“我是最棒的!”然后身子前倾,尖叫着滑了下去。只见她没滑出多少米便失去了平衡,她停止了尖叫,两只手臂疯狂挥舞着,旋转着,想以此来保持平衡。但无济于事,她猛地向后仰去,两只脚高高举起,那滑板也被弹到空中,翻滚着,带起薄薄的雪雾。
两人呆望了一会儿,于川默默地转过头,说:“我想起老崔的一首歌。”
“什么歌?”
“快让我在雪地上撒点野。”说完他噗嗤一笑。
李梓轩也跟着哈哈大笑。这一笑他脚底打滑,拽了一把于川。于川被他拽倒,眼看就要滑走了,他拽住李梓轩的裤腿,两人一块滚了下去。一路上两人无论如何都停不下来,只听见他们一路脏话,终于到了山脚,两个人一边抖雪一边笑。于川说:“她还说‘我是最棒的!’逗死老子了。”
李梓轩说:“我估计她是故意的,知道咱俩在看着。”
“我觉得也是。”
他俩准备再滑一次,去坐缆车,竟然又要收七十元,所以就作罢了。
李梓轩说:“真黑呀,七十块钱就这么没了。”
于川说:“你要不拽我,我会滚下来吗?我在上面想的好好的,先在缓坡找一找感觉,然后开始飞流直下,耳畔生风,高速行驶中我不断微调身体掌握平衡,身后是腾起的雪雾,角度好还能看见彩虹。”
“你的读者要是知道你这么中二,不知作何感想。”李梓轩说道。
“这叫性情中人!”
“那好,今天你请吃饭吧!”
“凭什么是我请?”
“你不是性情中人吗?”
“我的性情就是不喜欢请客。”
“好巧,我也是!”
于川和李梓轩走了很久,路过了很多饭店,还没决定谁请客。他们来到一家饭庄,实在不想走了,就停了下来,
于川说:“看来咱俩不争个高低,分个长短,这饭都吃不成了。说把,赌什么?”
李梓轩说:“比谁个高。”
这:“这能算赌吗?显而易见的事,我还比你胖呢!”
“那猜硬币。”
“不行,纯赌博没有竞赛的感觉,要不比谁都鸡毛长,敢不敢?”
“哈哈,我可不可以把这事儿写出来,就叫:《和大V赛鸡毛的难忘经历》,肯定能火。”
“随便你,比不比?”
“你都不怕,我怕啥?”
大街上人来人往,这两个男人站在一家叫《依然堂》的中式烤肉店门前,纷纷把手伸进自己的裤子里摸索着,行为怪异。
两人把各自的鸡毛拿出来,于川拿过李梓轩的那根来,看了看,然后对齐一头,准备竞赛。李梓轩说:“别弄乱了。”
于川说:“乱不了,你的这根发黄,干黄,看出来了吧?”
“发黄说明什么啊?”
“早衰。”
“滚!”
于川捏住两根毛的根部,另一只手朝另一头捋,两人都专注地看着哪一根先到头。
两根同时到头,于川又试了一遍,还是同时到头。于川说:
“不相上下啊,兄弟!”
晚上分别的时候,李梓轩跟于川说:“比长短的事儿不要跟你妹妹说啊,我也不写你的文章了。”
“这事儿能跟她说吗?放心吧!”
于川回到家,薇薇在看书,于川说:“你拿的谁都书?”
“我的。”
“明明是我的。”
“我看看怎么了?”
“你不是不看书吗?”
“你们读书人志趣相投,出去玩都不带我这没文化的,我也补补课嘛。”
“你自己说不去的,你去爷爷奶奶家了吗?”
“没有。”
于川坐在薇薇对面,薇薇拿着一本《古希腊神话》在读,兄妹俩不说话,只有薇薇翻书的声音。
“你吃饭了吗?”于川打破沉默。
“吃了一块蛋糕。”
“我今天吃的烤肉,怎么样,馋不馋?”
薇薇白了他一眼。
“知道今天谁请客吗?”
“谁呀?”
“今天AA制,哈哈。”
“为什么?”
“因为没有分出胜负。”
“分出什么胜负?”
于川把赛鸡毛的事和薇薇讲了。
薇薇听完,把书一扔,说:“我的哥,你该不会是个傻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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