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还躺在被窝里玩手机的我揉了揉眼睛,试图看清眼前发光的屏幕。但这并没有起作用,眼前依旧是雾蒙蒙的一片。
保持着同样的姿势躺了会,还是艰难的爬起了身,毕竟有泡尿已经存储了很长时间了。
在我起身的瞬间眼前一片昏黑,天旋地转之间我维持着笨拙的前进姿势。
我穿过客厅,走过一扇门。门后的厨房与厕所中间有个阳台连接着。
我家住在一个城中村里,这里的设施简陋不堪,常年停水断电。房与房之间也离的很近,基本上属于有地就建,丝毫不考虑什么采光之类的问题。
要说考虑,大概也是考虑房子的风水。附近的邻居大都没什么文化水平,年轻点的孩子也都去城里上学了。以至于村中民风简朴,村民传统观念根深蒂固。
所以当我经过阳台看到对面那栋楼的客厅亮着灯的时候我还是愣了一下,但很快我就想起了正事,继续走进了厕所。
走出厕所的时候,我还是好奇的往对面瞟去。要知道这个点我爸妈都睡着了,真想知道对面在干嘛啊?
我是个轻度近视眼,亮光的情况下很难看清东西。我半眯着眼睛看了一会,不知是出于什么原因我的身体竟然下意识的往下蹲,就这样我半蹲着身子用手扒着墙壁看向对面。
“哒,哒…哒!”对面传来清脆的击打声。
这个声音我再熟悉不过了,我还小的时候我爸妈就特别喜欢打麻将。
我依旧牢牢的盯着前面的亮光,通过声音我能依稀辨别出那是几个男人。
四个男人围着麻将桌四角而坐,每个人嘴里都嚷嚷着什么,情绪异常激动,但说的大抵是方言,一句也听不明白。
哒哒的麻将声仿佛是情绪的宣泄口,一下又一下的冲击着桌子。
一阵风吹来打乱了我的头发。凌晨的风不属于冬天的寒风,它是冰凉的,从四周窜出来尽情地抚摸你身体的每一寸的肌肤。
我看着正对着我的那个男人,他一下又一下的击打着桌子,每击打一次嘴里都会吵嚷一声,动作连贯到让你怀疑他是一个被输入了特定程序的机器人。
如果不听声音,你根本不能察觉他的情绪。他的击打没有轻重之分,他的吵嚷没有起伏跌宕。他的眼神里没有光。
突然,他把手里的牌推倒,发出爆笑声,声音愈发强烈,最后震耳欲聋。
与此同时在他的身后缓缓升起一团紫烟,将他的整个脸罩住,唯独他炙热的眼神能透过这层烟。他的眼白被红血丝紧紧缠绕,眼球不堪重负地向外突出。
周围的人却好像压根没看见的样子。
一只手爬上了他的肩膀,它的关节极其修长,每一下的移动都发出咔嚓声。它死死的攥着男人胸口的衣服,最后猛地一扯,从男人的后脑勺上钻了出来。
我死死的捂住嘴巴,才得以让那一声尖叫从嗓子眼里散去。
手的主人是一个骷髅头,它的身体以一种极其扭曲的姿势紧紧的盘在男人身上,它的头靠在男人的头顶,随着男人的头而转动。
风从我的衣摆里堂过,瞬间激起了我一身的鸡皮疙瘩。
对面的骷髅头像是发现了,不自然的往我这转动。下一刻男人猛地抬头,用他那充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的盯着我。
我一屁股坐倒在地上,一时间也顾不得疼痛,瞬间站起身就往房间跑去。
直到第二天清晨我也分不清楚那一晚发生的事究竟是不是我的幻觉,只是从那以后我再没有见过对面客厅亮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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