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初,我的日常中多了件事:“开会”,礼拜一的下午一点,地点是村委会的二楼会议室。后来变成了例会,每次的内容都差不多,连细胞都一样,便觉得有点烦,像女人一样啰嗦,但又不能不认真的去面对。
有天和朋友正聊着,快到点了忙说,不聊了,要去村里开会去了。朋友还以为我是村干部,嘿嘿,我连入沪的资格也够不上,更没想。
我去是参加安全质量生产会议,老本行建筑方面的,那个新农村试点村的建设,我造了几栋房子。如果以后有机会路过那里,我也可以向同行的人炫耀一下:这里我也出过一份力。
建房是老百姓的事情,签订的协议甲方也是房东,和村里本来是沾不上边的。过完年村里通知去开会,还有签到簿,虽然只是一张纸,我是最后签的,前面已有十一位“老板”。签完瞄瞄,数我的字出色一点。当然,我建房子,特别是乡下别墅这样的房子,我肯定也是建得很出色的,这方面靠经验说话,我曾经建过一个小区,花了三年时间,所以经验足得很。
对于那个村我也信心满满。
第二次开会我就觉得有点尴尬了,因为在工地上被几家签好协议的房东告知,推荐的老板只交一次押金便可建二十栋。我属外来户,是受限的,意思是一个名下只能造两栋房子,当时我开了三栋,说是对我客气,算是照顾了,我既要感激心里还又不满。带着这种情绪到会场就不自在,看到同行嘻嘻哈哈,开开心心的样子,就羡慕他们,他们是镇建筑公司和土地所推荐的啊,牛。
会议室中间是一溜长方形大办公桌,椅子被桌子埋下一半,坐下时可以“挖”出来。
我考虑着自己的位子,便想象起电视里总裁的位子都是短的那一方,两张椅子那边,现在领导还没来,况且两边都是两张椅子的,不知道领导坐哪里?还有靠近领导边上的肯定是小领导,电视上安排坐位都是这样的,也不能坐。看样子坐中间算是保险了,还记起屁股对大门在老家酒席上是最小的位子。
没错,那次我就坐在中间,还带了只茶杯,刚放到桌上,里面的绿茶也忽上忽下地蹿动,惊魂未定的样子。
可是剧情没按照我的思路铺展下去,我对面坐的就是领导,小领导坐他的两边,并且奇怪的是,领导说话的时候就盯着我,说质量,说安全,说进展,说文明,那眼神似乎就是不相信我,或者是藐视我。所有该注意的话该重视的事都“呼呼”地朝我泼过来。
我本来也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人,当然这是在文字里,可现在在现实中我还不行,没有那个资本。于是乎,我就看面前的茶杯,转动一下,或翻一下,那些本来沉到杯底的叶子受到惊吓,慌得乱蹿,一时满杯子里上中下都是茶叶,竟然见不到水的存在。但没用,领导的双眼射出来的光像两支电筒的强光,罩在我身上,以致于散会时我再也没有听清楚他讲了什么。
回家后心里有些不平,越想越窝囊,也越想越火,立马写了一篇《生活,真的不容易》投稿了,发表时纠结了几天还是没发到工作群里,担心有人打小报告,咳……
后来开会我就不坐中间的位子了,坐边上,但没用。领导竟点名让我先讲话,原来我的进度,质量比推荐的人要好得多,甚至要让我的工地做样板,我说,我是私生子,没资格说,让皇亲国戚们说吧。领导说我谦虚。哈哈,我是谦虚。
再后来每次开会,领导讲完都是叫我发言,这也成为惯例,我就不能谦虚了,当然再后来我也被推荐了,再后来就成了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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