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时候,很多事情,明明知道告诉任何人都于事无补,倘若自己不坚强,谁也帮不了你。可,很多时候,我们还是想找个人诉说心中种种,不是自己不可以承担,而是害怕一个人不能承受生命之重,希望可以有个人可以假装去分担一些,即便是倾听,也可以宽心;很多时候,即使知道自己完全没有道理,可还是希望和别人争吵时,身边有你无条件的支持,那是心里的依靠,却足以慰藉一颗受伤的心。
(一)
到广州独自一人打拼的荔枝前两天打来电话,说自己的处境是怎样的艰难,一个人在一座陌生的城市,有时候想找个人说说心里话都很难。毕业长大,很多东西都要自己去承担,不再像小时候受委屈了可以随便跑到爸妈身边,受的苦学会自己慢慢承担,比起自己的委屈其实更害怕父母那边的担心,过得好不好是父母所一直牵挂的,所以有些苦必须自己咽下去。因为专业的不对口,因为时机的种种错过,以至于不得不找一份不相关的工作管好温饱。很不甘一生就这样度过,在一个陌生的城市过着只能自足温饱的生活。急于改变却不晓得如何改变。大城市里满是机遇,只是进了社会才发现自己的能力多么的有限,需要学的东西太多,以至于不知该如何下手。
荔枝打给我电话的时候说到自己报了一个美容学习班,四个月时间4000多元,自己是在蚂蚁花呗上借钱学的。我很吃惊,一个大学生毕业,又去学习美容,这几年的大学不是都瞎了么。
其实荔枝当时挺不知所措的,坚持呢还是回到小城里依靠家人过着平平庸庸的生活,结婚生子。她打了两个电话想征求一下朋友的意见,一个是前男友,一个是在这座城市结交的朋友。可,没有一个电话给了她支持,没人理解她,甚至她感受到了冷漠。前男友的“你自己的事自己看着办,自己选的不要问我”,新朋友的“与我何干,帮不了你”,心灰意冷后一气之下,借了钱交了学费,想好好学点东西然后未来更好的发展。
当知道她手里没有多少钱,每天只吃一顿饭的时候,我问她需不需要打钱给她,那一刻她泪奔了。她说,自己之前打电话时,没有一个人问过她,虽然不是打电话借钱,但是这种最起码的朋友关怀都没有,最寒心的是前男友,自己当初真是瞎了眼才跟了他四年。四年的时间,虽然知道男友家境不好,但自己没有太在意,都是自己送给男友东西,男友很少送给自己什么礼物。毕业了,家里催着结婚,男友提及,她拒绝了,因为自己不清楚把一辈子交给这样的男人是不是值得。“他很小气,从来都没为我买过任何东西,有时候不是钱不钱的问题,而是在乎不在乎的问题,我不想过那种没有未来的婚姻。”荔枝在电话里对我说。也许是因为荔枝不肯答应结婚,所以男友选择了分手,觉得没有必要再把心思投在这个女孩身上,所以分手后连普通朋友都很勉强,好像生活不曾有交集。荔枝独自一人在一个陌生的城市,能想到的最亲近的人莫过于男友,可男友的冷漠让她不知所措。打电话诉苦,他从未关心过自己,也从没有问过自己是否需要帮助,冷漠的让自己害怕。
我好像突然明白荔枝的感受,陌生城市的漂泊,一个人有时候其实只是想要一个依靠,像湍急的河流里游动的浮萍,找不到可以停靠的一个归处。我的安慰像是黑夜里的一盏煤油灯,虽不至于照亮前程,但驱散了黑暗的恐惧,带来些许心安。
(二)
朋友打来电话向我诉苦,乌市的冬天今年来得特别早,九月底便开始了供暖,但是家里的暖气不热,着实让人心忧。打给物业多次,和邻居沟通,看是否因为彼此房间的暖气没有放气造成的不热。晚些时候,邻居大哥过来敲门询问时,房间里只有一起租房的女孩一人,她不知道情况不肯开门,大哥嘟嘟囔囔愤愤地离开了。结果朋友一回去,女孩就抱怨说有人过来询问,还骂了她。朋友不了解情况,便前往邻居家去敲门,话还没说几句,那女孩气势汹汹冲了过去,嚷到邻居骂人,邻居辩解没有,于是一张莫名其妙的争吵便开始了。邻居家是一家三口,女主人抱着孩子和男人在自家门口和女孩辩解争吵,因为天着实凉,女主人怕孩子冻到,不愿意再和女孩争吵,要关门,女孩拦着门不肯放,于是男主推女孩要关门。合租的另外两个人看不过去,过去劝架,就这样把女孩拉了回去。女孩回到自己房间大哭,打电话给男友说确实那人骂了自己,合租的人却不帮忙,要下个月就搬走。朋友无语,难道要帮着你无理取闹,和别人动手?
我不太清楚女孩的想法,也许是和别人发生争执时没有一个人站在自己的立场,没有感受到室友的同仇敌忾,所以觉得冷漠,也许。朋友说,那女孩太无理取闹,一个女学生像是吃了炸药一般和别人吵闹,全然不顾及自己的形象,也不顾及事情的缘由。对于这件事我无从评判,不知道是不是真的邻居大哥开口骂人,也不清楚事情发展的诸多细节,只是我想女孩的大哭是有原因的。一方面是委屈,一方面是无助。也许,当时争执时室友一同吵闹,她的心里会好受些。不管这件事是不是真的在理,女孩其实心寒的是室友的旁观和不站在自己这一边。
(三)
我突然想起来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一件事,室友发生争执,因为是自己玩得比较好的一个室友挑起的事情,所以自己没有站出来为他说话,本以为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事,却不料两个人因为这件事有了隔阂。后来我才明白,原来他想要的不过一个支持,来自自己朋友的支持。而我以为这本无关紧要,所以漠视了,不料把这段友谊也给送向了远方。有时候,我们考虑问题真的存在太多的盲点,站在自己的立场,忘了对方;站在朋友的立场,忘了其他人;站在公正的立场,却忘记了不讲理的人是自己的朋友……
事后,其实挺后悔的,只是后悔的事有很多,世上却很少有后悔药。一段关系的终结,其实来自于最不起眼的小事。而这件事之所以觉得小,是因为不是发生在自己身上,无法做到感同身受,没法从需要安慰的人的立场出发去做一些该做的事。
当渐渐长大,离开了父母的庇护,离开了老师的庇护,我们只能自己给自己撑伞,在长大和成熟之间,很多时候只能自己给自己一个拥抱。虽然很多时候,我们依旧在期许谁可以突然出现,在雨夜里给淋得一塌糊涂的自己一把伞或一件外衣亦或一个温暖的拥抱,只是经历了才晓得偶像剧里的情节很少在生活中应验,可以依靠的更多的时候只是自己。我们也清楚,只是在受苦受累之际,还是想找个人诉诉苦,说一说心里话。不是要得到你的帮助,只是希望你明白此刻我的无助,可以假装苦水吐出自己可以舒服些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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