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过年了,年原来是个生物,可怕,吃人,而且很厉害,我们都怕,虽然我们也那么聪明那么厉害,但打不过它,就只能胆怯地用一种方法维持这个关系,一种双赢的敌对状态。要说怕不是怕这生物,是怕自己被那个生物吃了,被吃了当然不会好,可能比死还要惨,谁知道它的喉咙里不是万丈深渊,那肚子里是不是地狱?不过这个关系怎么这么熟悉呢?
现在不同了,我们喜欢把可怕的东西披上一层漂亮的外衣,我们聚在一起吃吃喝喝,是个开心团聚的时刻,就像广告里说那样,我们花钱消费自己的惆怅和恐惧。馆长是这么认为,每个返乡的游子,你心里最清楚,这个年到底是怎么回事,自己心里最清楚吧?但我们的父母把这一天看得太重了,完全被困住了一样,有多少人是不得不回去呢?只是我们无法相互拯救。
快过年了,馆长觉得应该停下那些晦涩看似深奥难懂的想法,其实哪能停下来啊,入定了也停不下来,只是去了另一个世界想而已,昨天听一位大师这么说,想就想呗,停不下来也是正常,停下来不思考了,那就是死了,死的透透的了。
能轻松愉快地度过这几天,依然很难,人情,社会,姿态,面子,伦理,情感,各式各样暗藏玄机,但年是个有意思的仪式,就像朋友和我说的,他一个人过年,他说:你看这年都选在最艰难的时刻,天气冷,又没什么事能做,大家要聚起来共同抵抗艰难。
在最早的农耕时期,这简直就是一段无比艰难的时空,我们要像动物一样用一年的时间准备度过这一段时间,这么一想好像挺糟糕的,原来我们是为了过年才那样度过了一年的。我们的努力和艰辛,收到的耻辱和霸凌,流血,流汗,用自己的头脑拼命思考写下的文字,用自身所学所想得出来的创意,似乎用一生的经历交上去的试卷,很难得到满意的分数,千辛万苦的就是为了一段时间能过去。在这最艰难的时刻我们更愿意团聚,其实是在数人数,看看谁多谁少?谁更好了,谁更坏了?我们可以相互攀比和嘲笑,至于所谓的情感,也是在选看谁能不能帮我度过下一年。
说的扫兴了点,我们不能这样,但我们不忘记劫后余生就好了,馆长想这是最开心的时刻,这是喜剧的根本。就是:我没有死,我还活着,我要告诉别人,我还活着!我们喝酒聊天,都应该举杯大喊:我还活着!哈哈哈!喝!喝死拉倒!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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