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上这片久违了十年的的土地,那些熟悉的记忆片段又浮现在出来,像一部经典的老电影,画面灰白,人影绰绰。出租车行驶在海边的公路上,两旁的棕榈树倒映在路中间,它们比十年前更粗壮了。
穿过那排棕榈树,是一排欧式的建筑,低矮错落地楼房,色调温和而雅致,形状各异的观景阳台上,看书的人、三两个在一起吃着热带水果闲聊的,或是拿着单反相机拍公路对面的风景,各自享受着悠闲的时光。
他已经想不起十年前这里的样子,那时候他骑着自行车从这里经过时,并没有留意观察,那个冬天的清晨,他骑着自行车,风在耳边呼啸,他在风中飞驰,在海边的公路上,全然没去看路边的风景。潮水退却了,沙滩上的贝壳到处都是,他丢掉自行车,脱了鞋,在潮湿的沙滩上到转来转去。他在那里找到了一个很大的贝壳,它像一只喇叭,它那么地洁白,褶皱和轮廓那么的清晰而富有层次,像一卷卷的浪花。
他拿出那个贝壳,它还是当年的样子,一点儿也没有变样,就连系着它的黑色丝带,也还是当年的那条。出租车转过一个弯,视野里是一片沼泽,水草、水中的树延伸到远处。车子继续向前,穿过沼泽,穿过一片丛林,房屋越来越少,人迹也越来越少了。
出租车扬长而去,消失在公路的尽头,留下一个孤岛的身影,背着旅行背包,一双白色的运动鞋,一个黑色的帽子,像一个混迹天涯的浪子。
根据信里留下的地址,他终于找到了这里,没有什么客栈,只有一栋小房子,四周的墙被涂成了蓝色,和大海融为一体,只有屋顶和围墙上的瓦片是浅红色的,勉强能区分出房子和大海的界限。说是围墙,其实大概也只是装饰,因为没有门,倒是有好几处缺口,缺口处是被一种不知名的植物缠绕住。
这与他想的不太一样,至少他没有看到照片上的那几个大字,它们应该就在这所房子的左边,但是他没有看到。
他从其中一个缺口走进去,走进那个院子,空无一人,他扫视了四周,还是空无一人,他看了看屋子的门口,雕花的木门,门上了锁,门口的藤椅被风吹得轻轻摇晃,只是上面空无一人。
他走近看了看,门的确是锁着的,他沿着房檐走到旁边窗户往里面看,依然是空无一人。
难道走错了,不是这个地方吗?可是她留下的地址就是这儿,应该不会错的。不知道她为什么不直接联系我,她既然看到了我的文章,应该可以通过网络联系我,可是她没有,为什么?
他独自在心里想,虽然他反复看了文章下面的评论,却没有发现任何蛛丝马迹。
他站在原地,反复思索,可仍旧没有答案,也没有想出什么好的办法。
他把包放在地上,坐在藤椅上等,他想也许她只是暂时有事离开了,说不定一会儿就回来了。
他等了很长时间,也许并没有多久,他感觉不到时间流逝,他的思绪就像漫天的飞絮,纷纷飘落的樱花,飘来飘去,下午的阳光被房子遮住了,周围依旧一片安静,没有人来过。
他决定去附近的集镇上找个地方住下,明天再来。
他走出院子,沿着那条刚刚走过来的小路,走了几步又回头看,阳光从大海那边照过来,让这栋房子显得更安静。
突然,他看到围墙上贴这一张白色的纸,纸上写着“房子转让,价格面议”。他走过去,确定没错,下边有一个电话号码,他拿出手机,按着号码打过去。
“你好”。
一个女人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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