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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绩出来后的第二天，赵小树回校办理档案转移的事。出乎意料，班主任李老师给他的毕业评语还不错。
“……赵小树同学品行优良，待人友善，学习认真，积极向上……”
赵小树读着那一页留了评语的表格纸，大略扫了一遍，看到末尾，不敢相信，哗地翻了个面，见反面空白，旋才转了回来，眼贴着纸地细审起来。
半天他才确认，李老师确实未把他得处分的事，添进他档案里。虽觉得奇怪，但也大大松了一口气。
而后，他便走到年级的档案室里，与那里的老师办好事情，刚出到楼道拐角处，与低头往这里赶的朱一杰撞个正着。
朱一杰仍旧一身松垮垮的校服，篮球鞋和手边像裁缝偷了懒，拖拖拉拉地溢出来，一见到他，招呼一声：“赵小树！”
他虽然看去有些邋遢，但毕竟是考进本校了，校服也不必换了。
两人一路聊着，朱一杰直接随赵小树进了他班里，和他随意寻两个空座位坐下。
教室里空荡荡的。彼时已经毕业，班里大部分人交接完了档案，头也不回就离开了学校，只剩零星几处男女同学，残棋似的留下，做着毕业的道别。
朱一杰扭过头环视一周，啧啧称奇：“你们班人真少呀！我们班可坐满了人的。”
赵小树脸一红，道：“你也不看看我们班叫啥，有几个人留下来了。”
说完，朱一杰闭口不言了，隔片刻，眼眯起来，微笑着望向他：“考得怎么样，上哪个学校了？”
赵小树有些慌了，有意去躲他眼睛，藏藏掖掖了半天，才勉强吐出了学校的名字。话一出口，他余光里赶忙检查起朱一杰来。
没想朱一杰只是拍拍他肩膀，很放松地往椅背一靠：“没听说过，反正就学习呗。”说完，又觉得不爽，恨恨地加一句，“还不都得写作业，考试！”
赵小树才发觉他一头鸡窝，前额少许刘海，油亮亮地拧成了几绺，两个颇深的黑眼圈，便道：“你是不是打游戏了？”
朱一杰一愣，立马笑嘻嘻地看着他：“果然，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说着，来了兴致，亮着双眼滔滔不绝地讲起来，说是熬夜了，去网吧了，怎么怎么技术提高了。
赵小树自从上次的“网吧事件”，对玩游戏产生了阴影，寥寥地应付几句，便就不说话了。两人片刻起身，离了教室，直出到大门口处。
学校的伸缩门外，二人并排站立。朱一杰转过身，想了想，就如往日同学一般，稀松平常地一别，嘴里哼出声“拜拜”，就朝另一方向潇潇洒洒地去了。
赵小树也没说什么，就目送他离去，自己刚跨开一步，回首再望了眼陪伴他三年的六中。
空旷的校园，一栋栋西洋式的建筑，晌午的阳光泼洒下来，就如红身黑脸的怪物，张牙舞爪。赵小树身子突然软下来了，心里毫无悲伤、可惜、失落，反而如释重负，一阵没来由的喜悦，甚至迫切地想原地旋起一支舞来。
他从没有属于过这所学校，糊涂而来，糊涂离开，像一名提着公文包的差客。只是学校也从未因他改变，自初见那日，到他离开之时。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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