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翰,吴郡吴县(今江苏苏州)人,出自江东大族,为人放旷不羁,纵情使性。张翰也特别能喝酒,时人比之为步兵校尉阮籍,称“江东步兵”。
既有此大名,有人问:“你这样放旷,也许现在舒服,但就不想想死后的名声吗?”
张翰答:“即使我有身后名,不如现在一杯酒!”
西晋中期,江东名士贺循北赴洛阳接受任命,经吴阊门,在船中弹琴。
张翰本不与之相识,闻琴声清远,便上得船来,与贺共语,一见如故,顿有相见恨晚的知音之感,便问道:“你要去哪里?”
贺答:“入洛赴命,正路过这儿。”
张翰还没聊够,便说:“我也要去洛阳办点事,正好同路。”
他跟家里连个招呼也没打,便与贺循同船去了洛阳。张翰纵情使性如此。
到洛阳,张翰见到先期入洛为官的老乡顾荣,两人同游洛水,那段日子过得逍遥快活。
但那仅是生命中的一个短暂的瞬间。后赵王司马伦诛贾后,自立为帝。齐王司马冏起兵攻洛,司马伦败死,冏掌控朝政,求名士装饰门庭,顾荣、张翰都被征入其帐下。
张翰因不愿卷入晋室八王之乱,借口秋风起,思念家乡的菰菜 ( 茭白 ) 、莼羹、鲈鱼,辞官回吴松(淞)江畔。
有一天,秋风乍起,张翰跟身边的北方同事说:“这个季节,江南尽是美食,你们可吃过我们吴中的菰菜、莼羹和鲈鱼脍?”
左右皆摇头,问什么味道。
他们曾听陆机提过莼羹。当时,陆机去拜访名士王济,王济以羊酪款待陆机,并询问:“你们南方有什么好吃的能与其匹敌?”
陆机说:“自有千里莼羹!”
现在,张翰大笑:“其味不可轻言!”
张翰突然伤感异常,自言自语地说:“人生在世,贵在适意,安能为当官而跑到数千里之外?!”
便作《思吴江歌》一曲:“秋风起兮木叶飞,吴江水兮鲈鱼肥。三千里兮安未归,恨难禁兮仰天悲!”
于是,后人把“莼鲈之思”视为怀乡的代名词。
当天晚上,张翰叫人准备车辆起程返回江南。
他跑了没多久,长沙王司马乂便举兵灭了齐王司马冏,齐王部下多死难,张翰逃过一劫。时人遂称其机警。
当然,最令人感兴趣的还是他那句话:人生贵在适意!人生多受缚,生存外,多为名利。为其搏命,不得自由;功成名就,更不得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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