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我的前桌叫许成俊,长得有些痞帅,打架、抽烟、逃课,是家常便饭,在家长老师的眼中,同样是个不良少年。
因为前后桌的关系,他经常都问我借作业抄,每次都是一副不着调的样子,“常姐,把作业给我借鉴一下呗!”
为了让我借作业给他,他有时还会带早餐来贿赂我。
时间一长,和他玩得好的那些男生也都知道了,见到我就起哄,也有些阴阳怪气地叫我“常姐”。
《花千骨》热播,班上女生一下课,就三五成群聚在一起讨论剧情、原著。
何艺是个原著党,一下课,她就来我座位上吐槽剧情。
大概是我俩的声音有些大,吵醒了正趴在桌子上睡觉的许成俊。
“爱上你爱上了错,失了你失了魂魄……”
许成俊突然神经质地大声唱了起来。
“不是不可说,是我不敢说……”
许成俊又自顾自唱了几句,然后用不着调的语气地向我询问。
“怎么样,我唱得还行吧!”
我没答,何艺却被逗笑了。
“你唱的跟人家唱的完全不一样,只有搞笑!”
我看着他有些调儿啷当的样子,心却跳得有些快。
我知道他是故意的,他其实唱歌很好听,我看到过他认真唱歌的样子,很吸引人。
34
姐姐决定不去外面打工了,回县城找了份工作。
她交了一个男朋友,叫陈杰驰。
说起来,他和我们家也算是亲戚。
我奶奶姓陈,和陈杰驰的爸爸是一辈的,有点儿亲戚关系,反正往前数那么几辈的话,大概都是一家人。
按辈分的话,我其实要叫陈杰驰表叔的。
最开始,大家是不同意他们在一起的,说虽然两人年龄没差两岁,但毕竟辈分在这儿,不能开这门亲。
后来又说,姐姐又不是我爸亲生的,倒也无所谓。
掰扯了一阵子,大家也同意了。
这可为难我了,我要怎么称呼他呢?
姐姐说,让我私下里叫他哥哥就行。
其实从小,我就特别希望自己有一个哥哥,如果我有一个哥哥的话,奶奶是不是就会爱屋及乌,不那么嫌弃我们了。
哥哥他长得很高,大概有一米九,人长得也帅,比较硬朗、周正,给人一种非常稳重、靠谱的感觉。
他比姐姐足足高了一个头,每次看到他们俩在一起的画面,我就觉得特别美好。
哥哥他对我也很好,周末的时候,他会和姐姐一起来接我,然后带着我去吃东西、去各处玩。
我和姐姐爱吃零食,但哥哥每次都会在一旁唠叨,让我们少吃点垃圾食品,不健康什么的,颇有些苦口婆心的意味。
他就像亲哥哥一样,让我觉得温暖,这种有哥哥的感觉真好。
35
上了初三,学校居然又重新分了一次班。
我依旧被分进了重点班,老师也还是原来的那些老师。
何艺分到了隔壁的隔壁班。
不在同一个班,我们待在一起的时间就变少了。
渐渐地,我们的交流好像也越来越少。
距离与时间,让我们从无话不谈变得进退有度。
不知不觉,就这样慢慢淡出彼此的视线,远离彼此的生活。
许成俊也被分到了其他班,我们也没有什么联系。
我想,我对许成俊大概是有那么一点儿喜欢的吧,每个人多多少少都会被那种特立独行的人吸引,但这种喜欢其实很短暂,稍纵即逝。
在新班级里,我没有交到一个好朋友,我虽然和周围的同学关系都还不错,但也仅限于平时能偶尔聊几句。
于是我开始花更多的时间在学习上,初三上学期期末考试,我居然意外考了全班第二名,还上主席台领了奖。
我自认为在学习上,我还是比较努力的,但我确实不怎么聪明,也没什么天赋,一直以来,我的成绩都在中上水平,不差,但也不拔尖。
除了小学有一次得过一张“三张学生”的奖状,再没领过奖。
爸爸来给我开家长会,一向有些严肃的脸上,也不经意间多了些笑容。
这次,大概是我学生时代仅有的一次高光时刻。
36
外婆去世以后,外公好像也一下被抽去了精气神,还被查出了癌症。
我十五岁这年,外公也去世了。
知道的时候,我依旧没有哭,心里反而很平静。
生老病死,都是人生常态。
可每次梦到外公外婆,还是哭着从梦中醒来。
2016年六月,我初中毕业,三年,也只留下两张毕业照。
一张,是同以前高一高二所在的班级拍的。
一张,是同高三所在的班级拍的。
第一张照片里,仍旧留有遗憾。
我曾经最好的朋友,曾经喜欢过的人,都缺席不在。
我又翻出了小学的毕业照,看着照片上那些熟悉或陌生的脸,照片背面一个又一个的名字。
三张毕业照,九年光阴,恍若昨天,一去不去返。
至于那些缺席的人、遗憾的事,就让它们都留在回忆中吧!
偶尔想起,偶尔回忆,如此,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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