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一只蒹葭
谁在尾随（四十六）
进了那扇掉棕色漆皮的铁门，入目是满地的绿色啤酒瓶和干果壳。青哥坐在脏得看不出是深蓝还是黑紫的沙发上抽着烟，见他进来指了指对面的沙发说：“坐。”
浓重的烟味儿占据了屋子里百分之九十的空间，混合着啤酒和瓜子的味道呛得周子涵咳嗽。
他是个不怎么抽烟的人，脸上瞬间闪过一丝不悦，径直走过去将窗子开得更大了些。
青哥笑了笑拿起茶几上的啤酒问道：“喝酒吗？”
周子涵连连摆手：“不用。”他不经意地一瞥看到了青哥后脖颈上的纹身，一股凉意从心底升腾起来。在周子涵的世界观里，纹身的人都不好惹。
“风清死了？”青哥突然问道，他晃了晃手里的啤酒瓶放在茶几上，顺势暗灭了指间的烟头。
那一缕淡蓝便缥缥缈缈摇摆不定，随着空气里的细小波动幻化成万般模样。
“曹万哲让我来找你，恐怕不是让你问风清的事吧。”周子涵想起风清湿漉漉缩在墙角哀嚎的时候，青哥将鞭子戳向她洁白的乳房。
他的怒意打心底里弥漫，血管里的红色液体瞬间加快了流动。就算他不爱那个女人了，也容不得别人再提起。
“紧张什么？我不过是问问。”青哥慵懒地躺在沙发上，双臂抱在胸前看着周子涵涨红的脸，“老大让你来找我，肯定是因为你下不去手吧！放心，第一次都这样。”
周子涵看着眼前的男人突然有一种被瞧不起的感觉，但他又觉得的确如此，自己面对那些学生是下不去手。
“那要怎么做？”他缓缓开口，像是试探又像是质疑。
青哥伸长手臂打了个哈欠，揉了揉眼睛站起来走到柜子前。拉开柜子的时候那扇木制的柜门发出“吱呀”一声叫。他拿出一个文件袋重新坐会沙发上。
翻翻找找递给周子涵两张照片，第一张照片上的女人穿着护士的衣服。头发清爽利落，一脸微笑。他抬头漠然地询问：“这是谁？”
青哥努了努嘴示意他看第二张，周子涵一看吓了一跳。是穿着制服的赵警官，那双正气凛然的眼睛仿佛直勾勾盯着他。
周子涵急忙将赵警官的照片翻了个面扣在茶几上。
“你慌什么？一张照片而已。”青哥一脸不屑，抬起头猛灌一口啤酒，抓起一把瓜子磕了起来，“那个女护士就是小萍。那个男的你应该知道，就是送老大去精神病院的那个赵警官。”
“这是什么意思？让我从小萍动手？那给我看赵警官照片干嘛？”周子涵一脸不解，胸腔里的心脏像兔子一样跳来跳去。
“这个小萍，最近在和赵警官谈恋爱。看样子发展的还不错……你要是第一单就从小萍入手，岂不是报了仇又雪了耻？”青哥笑嘻嘻望着他，一阵风吹来，空气里流动的啤酒味便窜入周子涵的鼻孔里。
他心下一思量，是啊。让赵警官的女朋友上钩，岂不是赢过了曹万哲吗？
他望着照片里笑颜如花的女子，点点头说：“好，就这个小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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