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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鹿神剑记 · 第四回 飞絮无情做人屠(下)

白鹿神剑记 · 第四回 飞絮无情做人屠(下)

作者: 马拾肆 | 来源:发表于2018-06-30 18:52 被阅读8次

却说唐九春被那盘云黑蝮咬伤后便昏睡过去,醒来时却见自己在一处木头钉起的笼中,周围堆了许多茅草木柴。看守的两人见唐九春醒来,其中一个满脸胡须的对另一个道:“师弟,这丫头醒了,你快去禀报将军,俺带了这丫头随后就到。”另一人点头便跑出这房去了。

那满脸胡须之人将这木笼打开,伸手一拉便将唐九春拉了出来,唐九春欲运力打挣脱开,哪知刚一抬手,浑身竟剧痛无比,瞬时瘫软下来。那人大笑道:“你这丫头恁的这般不老实,中了多爷盘云黑蝮剧毒,全身武功哪还使得出来?赶紧老老实实随俺去将军堂上,俺师弟已去通报了,定是好多人等着你呢。”唐九春知这人所说非虚,只好被他驾着走去。

那人架着唐九春进进出出好几个院落,终于到得一处空旷庭院,院中正北一间大堂面南而建,竟颇为雄伟。唐九春被那人架着进了这堂中,刚进得堂来,那人就将她放脱,独自跑上前躬身行礼道:“将军,这女娃带来了。”那将军不是别人,正是石敬瑭,只今日不再着那怪里怪气的绿衫,但依旧使人不快。唐九春在堂上看去,见那石敬瑭所坐次位分别便是那吹笛的汪睿中与萧质二人,再看便都是些不识得之人了。

石敬瑭待那人说完话,便起身一拱手道:“如此有劳甄寨主了,快请入座。”这满脸胡须之人姓甄,唤作苍风,是那胶东匪帮风浪寨的寨主,为人蛮横无理,又颇好恃强凌弱,当地百姓均对他恨之入骨。这甄苍风的师弟,便是先前在那柴房中跑来堂上通报之人,唤作贾怒浪,二人合名“苍风怒浪”,武林中却也有得名气,是以也被这石敬瑭请来了府上。

这甄苍风道声谢便大剌剌走到师弟旁坐了下来。唐九春此时没人架着,却觉浑身无力,向前走了两步,便站住不动了。石敬瑭看她站定,也自不紧不慢道:“你这丫头好大胆子,偷了我三枚木牌,还来我府上撒野,却是有何来头?说来让这满堂武林高手见识见识。”

唐九春觉站立良久也自支撑不住,便就地坐下,答道:“小女子无名无姓,在这府外见了三具尸体,看他们身上木牌好玩便取了来。怎么,这人已下了地狱,留这木牌还能逃了地府回你这府上?”她刚一说完,那一旁坐着的甄苍风便喊道:“臭丫头休得无礼。”石敬瑭听唐九春说完抿嘴一笑道:“看来这位无名姑娘是存心与我玩闹,那这半瓶解药,多先生,您且收起了吧。”说着石敬瑭便将一白瓷瓶递与一样貌不似中原人之人,此人名叫多都德,是东北方靺鞨人,曾作渤海国师,江湖人称“白头毒王”,颇善使毒解毒,那咬伤唐九春的盘云黑蝮便是他所养,三年前渤海国为契丹所灭,是以如今这人依于石敬瑭府上。

这多都德双手接过瓷瓶,置入怀中,张口对唐九春说道:“姑娘,你被某所养盘云黑蝮剧毒所伤,中毒颇深,若不得独门解药,便昏得十日,十日过后,性命便丢。不过这毒还有一妙处,倘若服下半瓶解药,便能得清醒,只这大限提前五日。某已给你服下半瓶解药,姑娘五日内必毙命。假若姑娘听将军话,这剩下半瓶解药便还是你的。”

唐九春知这人所说不假,此时自己虽头脑清醒,浑身却无力,别说武功尽失,就算独自走路甚至都成问题。她转念又想,石敬瑭等人该是确不知自己是谁,那日虽与石敬瑭和汪睿中见过,但自己坐得最远,只装作智苦和尚一个小弟子,也未引起什么注意,除那萧质当日总盯着自己,此时或能认出。但萧质该是不知自己名字与身份,只知自己与何易等人一道。

那萧质果然开口问来道:“姑娘可是那日与我二弟同行之人?”他这一说,石敬瑭与汪睿中便都有了印象,石敬瑭问萧质道:“质儿,你可识得她?”萧质忙回道:“孩儿只知她那日与二弟等人同行,孩儿却并未识得。”石敬瑭点点头又看向汪睿中。

这时唐九春突然喊道:“萧质,亏得易哥哥还当你是大哥,如今爹娘叫人杀了,你却拜仇人做了爹,如此下去,却叫萧家伯父伯母如何瞑目啊!”萧质与石敬瑭听了唐九春这一番话心中俱是一惊,萧质始终在这府中自然不知爹娘都已死于非命,石敬瑭惊于这唐九春竟道出这一番话,却怕萧质信了她,便道:“质儿,你莫信她胡言乱语。”那唐九春又喊道:“萧质,你可知你爹娘死时有多凄惨?叫人一掌击在背上,又给挖了眼睛,斩了手足,实乃非人所为。”这番死法自然只是她编了来使萧质心急的,哪知那萧质大笑一声道:“你休要胡说,我爹娘均活得好好的,你如今被擒了就这般胡乱说话,这招对我萧质没用。”唐九春继续道:“你若不信,便问问你身后那石敬瑭,我所说可是假的吗?”萧质心中更怒,却不问那石敬瑭,倒从坐上弹起,径直走到唐九春面前,一掌打下去道:“你休在此蛊惑人心,我叫你连五日也再活不得。”

唐九春见萧质一掌击来,忙伸手挡去,无奈手上无力,武功全使不出,虽伸出手去,还是叫萧质一掌击在了身上。但她不知,刚刚这一挡虽未及着力,却已叫那汪睿中看出武功家数,因着唐锺所创九春宫功夫独特神妙,迥然于世,而汪睿中又对其熟之又熟,是以这一挡就已看出端倪。汪睿中看来忙走到石敬瑭耳边低声说道:“将军,这姑娘与那九春宫主唐锺看来渊源颇深,或许便是他那千金女儿,我们倘若加以利用,不愁那唐锺不为将军所用。”石敬瑭听了点点头,心中也喜,唐锺其人在江湖上可谓鼎鼎大名,武功数一数二,他曾多次邀唐锺相会,哪知那唐锺始终不给面子,此时无端得了他女儿,自然心中喜悦,便对萧质道:“质儿退下,不必为难这姑娘。”

萧质听了回头看一眼石敬瑭便退回座上。他刚才走近看那唐九春看得更为仔细,那日隔堂看去他便已觉唐九春美貌无伦,一别却不知何日得见,今日又见不由得又心生爱慕,刚才又近观,不觉心间荡漾,此时虽坐回座上,一双眼睛却不离那唐九春。石敬瑭已看在眼中,心中又想,倘若这姑娘能嫁与质儿,岂不美哉?到时那唐锺定能助我。

想着石敬瑭便开口道:“质儿,你觉这姑娘怎样?”萧质答道:“孩儿看这姑娘面若桃花,肤如凝脂,又风姿绰约,明艳无俦,实乃天地间第一等的美人。”石敬瑭大笑声道:“我这质儿,论样貌、才华、品行,哪一点都可说是世间一等,与这姑娘年纪又相仿,实乃天造地设的一对。质儿,你意下如何?倘若你愿娶这姑娘,我立时便把解药给了她。”他这话虽问萧质,实则是说给唐九春听,萧质听了心中自然欢喜,忙道:“孩儿自然愿意,全听义父安排。”

唐九春听了二人这番话道:“你夸我,我自是爱听,只你这般油嘴滑舌,虽说得对,我也不会喜欢你。况且我心中早已有人,不过就算没人,也早排不到你这品貌不端之人。”她听萧质那一番夸赞自己的话,便想到何易说的“我从未见过像你这般好看的姑娘”,虽不如萧质这一番话悦耳,却听得自己心中暖暖的,觉这便是世间最好的话,哪似那些华而不实的言语。想着她继续说道:“你若杀我关我自都随意,无论怎样,我不会嫁与你这人。”

石敬瑭心想,这姑娘若是那唐锺女儿,自然杀不得,但再关得三四日却可以,自己与满堂武林豪杰再另想办法使她心甘情愿留下便可,便道:“姑娘若不从,便先住几日那柴房吧。甄寨主,相烦将姑娘送回那柴房。”甄苍风起身答应一声,便扶那唐九春,架起道:“师弟,来,俺俩一同带这姑娘走。”

苍风怒浪二人将唐九春带到柴房,重又锁回那木笼之中。唐九春进那木笼便坐在地上所铺的稻草之上,她因中那黑蝮剧毒此时体虚,经刚才一番已是身心俱疲,而此时更为使人焦头烂额之处,便是如何脱此困境,嫁与那萧质自是不能,而倘若始终如此被要挟,定然连累了爹爹,当此之时该是想办法逃出这笼去,再寻到那解药才可。但她此时武功尽失,这两件事自己都做不到。

她坐在地上仔细想来,这毒何以使人武功尽失。她回想几次运功时,都觉浑身各处穴道疼痛,而提气时便遇阻碍,是以其实武功并未失,只是周身穴道均堵塞不通,是以使不出来,倘若穴道通畅了,这毒想必也解了大半,到时再运功逼毒,定能自行解毒。

想着她便尝试运功,以证这一想法。她将一股内力从膻中穴提起,果然提至膻中穴上第一穴的玉堂穴便即不通,浑身各穴便如万千蚂蚁爬咬般痒痛。她再从背上督脉至阳穴提一股内力,也是到至阳穴上第一穴灵台穴便堵塞,感受与刚才无异。由此她便确定,武功尽失乃是由于周身穴道受封。她想到,从潭中救起何易那日,自己为了使他不中汪睿中的笛声封了他奇经八脉,而后他运行水中布上内力,竟自行将这八穴解开,是以知这套内功方法可以用来解穴。

唐九春在笼中盘腿坐定,便以那布上方法运功,此时她周身各穴均不通,是以解穴时也无入手之处,便想着布上所画,依序运下去。初时极艰难,浑身还如万千蚂蚁爬咬一般,但她周身依序运去,竟自有四五处要穴通了。这一来她便觉舒畅些许,忙又运行第二周,这一周下来,又有得十来处大穴通畅了。这一通畅,她心中先自喜不自胜,忙又接着运功,企图将周身穴道尽皆解开,到她运得十周,周身穴道大多数已通畅无阻,只一些不易到处的偏穴尚自封着。她还想再运行几次便能全数解开,哪知她再运起,却觉身体陡然沉重,内息滞塞。唐九春自不知为何如此,想来这内功修习之法自有得其难解之处,便坐定不再运功。

木笼外甄苍风与贾怒浪二人兀自喝酒谈天,那贾怒浪喝一口酒道:“师兄,俺两个怎说也是堂堂胶东风浪寨寨主,恁地来这洛阳只讨个看小丫头片子的破差事?”甄苍风一口酒喝罢答道:“诶,将军给咱差事已是瞧得起咱,师弟你可切莫急躁,千万收收你那脾气。”贾怒浪听来一碗酒喝下道:“俺只不知那石敬瑭是何人?竟让师兄你这般瞧不起自己。”甄苍风听了把酒碗扔下道:“你绝不可再这样说,俺看啊,这天下如今也就石将军算得有识之豪杰,俺两个倘若能一直随着他,到底也能得不少好处。”贾怒浪又喝一碗酒道:“就在这破柴房中守着一个丫头,能有恁地好处?”

唐九春听来便觉好笑,忍不住插嘴道:“谁道我这丫头便好守了?”那贾怒浪一拍酒碗道:“嘿,你这丫头,却在这插嘴,你倒是跑出来给俺看看?你贾爷一根手指便擒了你。”唐九春正色道:“如此看来,贾寨主定是擒人高手了?”那贾怒浪又拿起酒碗道:“那是自然,俺师兄其余武功虽强过俺,但唯独擒拿一术却不及俺。”唐九春听了忙拱手道:“那这石敬瑭得了甄贾两寨主,这天下可谓手到擒来了。”贾怒浪喝口酒得意道:“那是自然。”那甄苍风听来忙道:“师弟,莫理这丫头,俺兄弟二人自在喝酒。”他心中自知石敬瑭所为便是将天下收入囊中,听唐九春这般说,他本也是心直的汉子,心中也自得意,但毕竟此时乃是为看住这丫头,他生怕她伶牙俐齿说话骗得自己,倘若这差事做不好,竟让唐九春跑了去,到那时,石敬瑭可会再留二人在府上也便难说了。甄苍风想着便对师弟说道:“这房中燥热,俺两个却去门外喝酒。”贾怒浪听了答应声,两人便将桌子酒坛一同移至门外,继续喝酒。

唐九春确是想寻方法骗住两人,但此时也还未有好办法,对两人也不甚了解,不知该如何骗去,况且此时身上蛇毒还未解,不如先待在这笼中,等逼出了毒再想办法逃出此地。她已休息得一段时间,按爹爹所教之法调匀了内息,此时已不再觉身体沉重,也已经可以运功,是以她觉此时可以尝试逼毒了。

唐锺曾教她运功逼毒之法,她边回忆边运起内功,不一会便觉浑身冷热不均,一会冷一会热,这便是逼毒之感。这样逼得一个时辰,渐渐她便觉一股暖意从膻中穴生出,而后弥漫全身,直至两只手上五指尽头,紧接着便有一滴滴黑色液体从手指尖渗出,这便是那蝮蛇之毒了。待指尖不再渗出液体,她便觉浑身滚烫,犹如火炉燃烧一般,只得停下不再逼毒。她知逼毒至浑身滚烫便需停下,待这热意消退才可重新逼毒,如此循环,直至指尖渗出液体无色透明,这毒才算净了,有些毒极是厉害,需这般循环得数日才逼得干净。

她停下后缓缓调匀内息,静坐以待热意消退,如此坐得半个时辰,她已觉凉爽,便重又开始运功逼毒。她运功再静坐,静坐复运功,至第二日午后,她指尖渗出液体已几近透明,此时所余毒素已颇微少,不再成大碍了。

这时外面陡然下起了大雨,门外甄贾两人忙将桌子重又移回屋内,坐回了柴房中,二人依旧抱怨,听那贾怒浪道:“俺两个如此卖命,却只拿个铁牌,实在没得天理。”那甄苍风喝口酒应和道:“俺也想拿那铜牌,好不威风。”这两人自昨日来一直便喝酒,到此时均喝了个不少,甄苍风也不再似昨日一般有诸般思虑,而与师弟附和开来。他心中本就也不满,此时壮了酒胆,也不遮拦了。唐九春知这石府上有木牌与铜牌,却不知还有一种铁牌,便好奇道:“贾寨主所说铁牌可是与那木牌铜牌一样东西?”贾怒浪想也不想便答道:“丫头啊,俺们虽然本事大,却只拿这铁牌,虽比那些拿木牌的佣人仆人强些,却比不得那几个拿了铜牌之人。”唐九春又问道:“那这府中拿铁牌之人却是谁,拿铜牌之人却是谁?”她想此时二人趁着酒意,兴许便能问出那柳字铜牌出自何人之手。甄苍风笑道:“这铁牌嘛,便大有人在,俺两个便是。至于铜牌,俺却只知道三位。”唐九春忙道:“可有一位名中带‘柳’之人?”那甄苍风放下酒碗大笑道:“你这丫头竟还识得柳爷?确是有的,这柳爷名叫严思柳,虽拿一铜牌,与俺两个只便不相上下。”

唐九春细想,并未听过此人姓名,但却知这两人此时确是喝了不少酒,正是骗他二人的好时机。便想了一想道:“两位寨主,我在这笼中关得已两日,腿伸不开,手伸不开的,颇是局促;而且,我这两日来也未吃什么东西,那石敬瑭留我还有用,若被两位寨主饿死在这笼中,恐怕那将军怪罪下来也自不好;我看两位寨主独自吃酒也颇有些闷,不如暂将我放出这木笼,也好陪二位寨主吃吃酒。”甄苍风和贾怒浪二人一同看向笼中那唐九春,此时已醉意颇重,觉唐九春说话有理,但心下仍自迟疑。唐九春看二人迟疑又道:“我中那蝮蛇剧毒,武功尽失,就算放我出来也逃不掉。况且,凭我这微末功夫,如何能胜两位的盖世神功呢?逃是定逃不了的。”这句话对甄贾两人颇为受用,唐九春知二人颇是自大,是以这般说,两人果然便答应了,于是取出钥匙解了那木笼上的铁链,将唐九春放出。

甄贾二人自然不知,这一日多以来,唐九春已运功自行冲开了周身穴道,还以内功逼毒,将大多蛇毒逼出了体外。况且两人也真不将这小姑娘放在眼里,都觉这姑娘怎样都定逃不掉,是以将她放出也颇放心。唐九春出得这木笼,甄贾两人便让她在两人桌边坐下,甄苍风拿出一碗倒上酒递给了她,唐九春自小到大从未喝过酒,便趁两人喝酒之时将碗中酒倒在门外。此时三人桌子就摆在门边,而唐九春所坐之处正在最靠门之处,是以倘若逃跑,尚能占得先机。

三人在桌上喝酒闲话,唐九春知二人自视甚高,便总找些话夸他两个,那甄贾两寨主听来心中更欢喜,再加之酒喝了太多,是以全没了警惕。过得半个时辰,这两人已全不提防,唐九春知此时正是好时机,况且先前见过两人功夫,知他二人若与自己比轻功,多半比不得爹爹所授的家传轻功,是以占得先机,逃出此地便绰绰有余。

唐九春逮住甄贾二人仰头喝酒之机,把酒碗拿到桌底,食指一弹,将那碗弹到对面墙上,那碗瞬时便碎了。甄贾两人醉意已颇重,此时听到屋内传来声音,均转头去看,却见一只碎碗,那甄苍风毕竟比他师弟机灵些,忙回过神喊一声:“不好!”回头来看,果见唐九春已窜出这屋去,兀自在淋雨院中飞奔。这一来,甄贾二人醉意全消了,忙展开轻功追去。

他二人哪知这姑娘已经能运得了功,又哪里知道她轻功竟这般厉害,两人使出十成功力,却还只能远远望见唐九春轻盈飘逸的背影。那贾怒浪急喊道:“死丫头,快给爷爷站住!”

此时唐九春既已跑出,哪还有站住之理,她先前被带去堂上已暗暗记了道路,是以这时径直向府外之路奔去。唐锺所教的家传轻功在这天下可谓无出其右,她虽功力不深,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还是远远将甄贾两人甩在后面。他两人此时追赶虽知力所不及,但两人均不意惊动府上其他人,均觉倘若这事此时为别人知道了,他二人哪还有脸面,便欲独自抓回唐九春而不声张。

这柴房所处之地是这府中偏僻一角的深处,是以从此处跑出需花得不少时间,唐九春一墙一墙翻过,终于到得与外相隔的一堵高墙。她正欲跳起越去,哪知突然眼前一黑,顿觉浑身瘫软,跌在地上,欲再起身却如何也坐不起了。甄贾二人远远见唐九春跌在地上,心中皆喜,脚上不停地追来,那贾怒浪得意喊道:“臭丫头,你倒是再跑啊?”

唐九春躺倒在地上,浑身用不上力气,眼见甄贾两人便追来,心中大叫不好,却已无力回天。说时迟,那时快,甄贾二人已与摊在地上的唐九春咫尺之近,一个身着白衫的身影轻飘飘无声无息地落在了唐九春与两人之间。甄苍风惊道:“什么人?休来挡路,给俺让开。”贾怒浪也随着哇呀呀喊叫。

唐九春抬头看去,却是这人背影,已便放心下来。那白衫人不答两人话,站立不动,似是待两人出手。甄苍风心中恼火,伸出右手成爪,使一招本门功夫淘沙手凌厉抓来,这一手功夫使他得以称霸胶东,威震齐鲁。哪知那白衫人见他一爪抓来,一个闪身躲了这一招,又平推一掌,将他推了出去。甄苍风感到浑身轻飘无定,随那人掌力向一旁飞了去,手上发招还未收就撞上一旁的师弟,贾怒浪忙抬手来挡,硬生生吃下师兄这一招。甄贾二人经刚才这一招,都知此人厉害,但两人性子直,便骂骂咧咧重又攻上,那白衫人看清两人来招,均闪身一一躲了,却不着手还击。甄贾二人不知这人有何玄机,只得向后跃得一步,甄苍风开口道:“你这人忒也无理,再不还手,休怪俺两个下杀手。”哪知那白衫人面无表情,依旧不答。

甄贾二人心中更气,出招比之刚才又添了几分狠意,招招抢攻上来。那白衫人依旧气定神闲,正闪身避招间,见甄贾两人两手分在自己左右抓来,他伸出双手,一手按住一人,纵身跃起,竟一脚踩在两人手上,站在空中。甄贾二人心中均吃一大惊,正呆立间,那白衫人在空中转身,一脚带动一人,甄贾二人只得随他转动起来。那白衫人转得一周又跃起,甄贾二人陡然失了力,撞在一起,均跌坐在地上。白衫人却轻飘飘落在唐九春身边地上,一把将她抱起,纵身越过那高墙去了。

唐九春在这人怀中随他疾驰,觉身边景物飞也似向后退去,她抬头看去,哪知心下一紧,喉中一股暖流,竟是一口血吐出来,旋即她便失了知觉。

毕竟不知又生何事,且听下文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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