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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中国书画史上,明代的董其昌确实算是一位大师,与同朝代的其他书画家相比,其书法不输王铎,其画可比肩文征明,后世受其影响的书画家不胜枚举。
董其昌像
董其昌的字画给人一种超逸出尘、温润儒雅的印象,虽然从书品、画品往往可以窥见一位艺术家的人品,然而董其昌此人却绝不是一个温润儒雅之人,其人格之低劣、人性之变态,在整个中国书画史上恐怕绝无仅有。
董其昌书法
董其昌的斑斑劣迹并不见于《明史董其昌传》,大抵是因为康熙皇帝对董其昌的字画太过推崇,时任《明史》总裁官的张廷玉及他手下的那批史官碍于康熙的颜面,在为董氏作传时,有意回避了令其斯文扫地的那些恶行。
董其昌自万历十七年考中进士出仕明廷,至崇祯七年告老还乡,前后四十五年中,为官只有十八年,归隐却达二十七年,这不能说明他不贪恋仕途,而是此公太善于见风使帆,遇到政治处境艰难之时,动辄上疏求归,避免将自己卷入一切是非,从而远离斗争的漩涡。
董其昌画作
如果说董其昌在宦途中懂得明哲保身属情有可原的话,那么此人在朝堂上正邪通吃、趋迎讨好,没有任何做人原则的两面派嘴脸极为令人不齿。晒晒此公的"朋友圈",其中有东林党党魁赵南星、"异端"思想家李贽、"公安派"三袁兄弟,还有魏忠贤、阮大铖等臭名昭著的阉党及其余孽,而被《明史》列为奸臣的首辅阁臣周延儒更是将董其昌引为知音。
可见,董其昌已经将左右逢源、八面玲珑的手段运用得如火纯青、出神入化了,既能笼络正派人士,又能逢迎巨奸大恶,时人将其称为"巧宦",恐怕不是恭维,而是揶揄吧!
董其昌书法
像他这样一个骑墙左右、明哲保身的人,想要在政治上有所建树简直就是天方夜谭了。就连清代史官都觉得董其昌的政绩乏善可陈,《明史董其昌传》除了对此公的字画不吝溢美之词之外,也就用寥寥数笔记载了他的三度起落,几乎看不到他在十八年的官宦生涯中有多少可圈可点之处。
董其昌画作
在中国历史上醉心于书画的庸吏并不鲜见,然而董其昌却并不只是一个庸吏那么简单,他更是一个鱼肉百姓、欺男霸女、骄奢淫逸的恶霸。
毋庸置疑,董其昌超凡脱俗的字画给他带来了巨大的财富,《明史》中仅一句"造请无虚日,尺素短札,流布人间,争购宝之",即可窥见董其昌字画受欢迎之程度,单凭这点,此公就积累起"膏腴万顷,游船百艘"的家产,不禁令人咂舌。
平心而论,靠自己的才艺吃饭,本无可非议,然而此公在名利双收之后,得意忘形、肆无忌惮、横行乡里。他仗着自己身份显赫、财大气粗,平日里为非作歹,鱼肉乡里,其老家上海松江府的老百姓恨之切骨,却敢怒不敢言,私下里都把他称为"枭孽",可见其行为丑恶嚣张到何等地步。
董其昌书法
值得一提的是,此公在花甲之年,依然耽迷房中之术、老而渔色,且不说其拥有多房妻妾,过分的是其因欲念膨胀,唆使其子强劫民女、迫其为妾,剥裈捣阴,还因此闹出了人命官司,此事在民间被录下而成《黑白传》。能让老百姓为他的秽行作传,董其昌所作所为之惨绝人寰就是用脚趾头都能想得出来。
正所谓多行不义必自毙,万历四十四年春,董其昌的老家爆发了规模浩大的"民抄董宦"之事,民众中自发围攻董府的人数以万计,怒不可遏的老百姓焚其房屋,毁其家产,砸其牌匾,殴其家眷。民间所记的《十五十六民抄董宦事实》对此次民众自发的抄没董府事件的缘由一语道破:
"董宦父子,既经剥裩虐辱范氏,由是人人切齿痛骂,无不欲得而甘心焉。又平日……封钉民房,捉锁男妇,无日无之,敛怨军民,已非一日,欲食肉寝皮,亦非一人。至剥裩毒淫一事,上干天怒,恶极于无可加一。"
董其昌画作
于是,如丧家之犬的董其昌惶惶然避难于苏州、镇江、湖州等地,直到半年后事件完全平息才敢回家。后人叹息:"思白(董其昌号)书画,可行双绝,而作恶如此,异特有玷风雅?"
一个书画双绝的艺术大师,一个罄竹难书的人渣恶霸,如此不相契合的两者竟然都在董其昌身上体现出来了。时下的那些成名人物倘不自重,当以董其昌为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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