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林毓生认为是与鲁迅并称的20世纪中国最有创造力的思想家,以天下为己任、放着北大教授不做而去进行乡村建设的儒学家,“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的民主革命文人。
能与这三者相配的,唯有梁漱溟先生。
梁漱溟先生作为一位著名的爱国民主人士,与同时代的志士仁人一样,为近代中国寻求突破,为民族独立、中华复兴积极探索。然而,与跻身政界的陈独秀不同,与殒命敌手的瞿秋白有异,梁漱溟不赞成通过暴力革命解决中国社会问题。
他认为中国缺乏阶级,是“伦理本位,职业分途”的特殊社会形态——必须从乡村入手,以教育为手段来改造社会,并积极从事乡村建设的实践。正如鲁迅口中一直所痛斥的“国人麻木”,梁漱溟尖锐地批评近代中国全盘西化所带来的国民愚钝,“未见到何等成功,倒贻给社会许多的病痛”。从1928年起,梁漱溟先后在十几个县进行了长达数年的乡村建设运动。他甚至把他的这种教育方法——“乡治”用到了自己的政治试验上。著书讲学,入世济人,梁漱溟以他自己的方式解决中国问题,把重点落实在社会改造上。“乡治”,就是梁漱溟独有的革命。
“吾辈不出,如苍生何?”在近代这样纷争并起的乱世里,中国知识分子的操守与担当、文人的革命情怀,在梁漱溟先生贞高的品性与独特的行动中,以别样的方式出色地呈现。
抗战爆发后,梁漱溟坚决主张团结抗日,一致对外,提出“一多包容,透明政权”的主张。他对国民党顽固派制造摩擦、挑起“党争”、破坏抗战的行径感到心焚眉燃。为联合中间势力,促进联合抗日,梁先生发起“统一建国同志会”、“中国民主政团同盟”。1943年,梁先生极为不满地指责国民党当局“民有痛痒务掩之,士有气节必摧之”的独裁专制。1946年,梁先生出任民盟秘书长,同其他民主人士一道为争取国内和平做了不少有益的工作。
直到新中国成立,他为“乡治”付出“一生心血、全副肝胆”的努力却仍未实现这个宿愿,才“醒悟”到自己走的改良主义道路,行不通。
文人,大抵是避讳流血革命的。一直以来,梁先生“以天下为己任”,以文化教育救国,他可能早已预见了这个过于理想化的“革命”不会实现,但依旧反对着暴力革命,反对着残酷的牺牲。“在梁漱溟身上看到了甘地。”马歇尔如是评道。
中国的文化不仅仅可以救国革命,还能使中国富强,走向世界。梁漱溟先生如此认定,也终生行之。
文/ 籍新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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