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喜欢吃鳗鱼饭,盖在米饭上面香气扑鼻;也有人不喜欢吃,嫌它太肥腻,咬下去一嘴油。我是属于喜欢那一队列中的。
吃得多了,鳗鱼的好坏一口下去就能吃出个子丑寅卯来。那种油腻略在,又煎得特别香的,是我最爱的。
今天继续看《鳗鱼的旅行》,作者帕特里克·斯文松,写他们家吃鳗鱼的情形,细节详细到连烤鳗鱼的时候,鳗鱼段微微在动都写进来了。
他的父母都是喜欢吃鳗鱼的,父亲喜欢用土豆加黄油煎了鳗鱼直接吃。母亲喜欢将10厘米左右的鱼段裹上面包粒,用黄油煎过再吃。他们还喜欢煮着吃,放上多香果、月桂叶,慢慢熬成白色,是油亮亮的鳗鱼汤。
而斯文松,却一样都不喜欢,尤其讨厌煮鳗鱼,觉得太腥让人恶心。
但他很乐意和爸爸一起去抓鳗鱼,他们在黄昏的时候,凭经验判定鳗鱼多的地方,偷偷下好鱼钩,再回家吃晚饭睡觉。第二天清早,就去下钩的地方收鱼竿,总有一两条鳗鱼被捉住。
爸爸还带他在溪边尝试过三天三夜钓鳗鱼,父子俩边钓边聊天。爸爸给斯文松讲玻璃鳗、黄鳗、银鳗的故事,讲它们的漫长旅行。
在黑漆漆的大海里,鳗鱼们利用月亮和太阳给他们作导航,以及鳗鱼们对自己所选的路从来没有怀疑过,它们确信一切的路途都是正确的。
以致于后来斯文松每钓到一条鳗鱼都会凝视它们的眼睛,想一瞥它们曾经看到的那些东西。
这样美好的场景,反而让他觉得是不是记错了。
他说,“记忆是会骗人的,它会筛选和选择保存哪些东西。当我们搜寻一个往昔场景时,我们完全不能确定自己是否记住了最重要或最相关的内容,但我们记住了符合我们预想的内容”。
感谢他的这段话和那场景,我依稀搜寻起往昔场景,确定有些重要的情节被忘记了,它从记忆深处突然浮现出来。
那是久远的夏天,我和父亲常常在天擦黑的时候,穿行在江南某个村落的水稻田埂边上。每隔一段距离,放一个竹笼,里面放着一小段蚯蚓,不露痕迹地埋在水稻田边。
打着手电筒,踏着蛙声回家。
第二天一早,一条田埂一条田埂地收竹笼,里面常常有贪吃的黄鳝入笼。我们有时做成红烧黄鳝,也有时清蒸黄鳝,丢几颗螺丝,鲜到眉毛都能掉下来。
我父亲爱吃,我不太吃,因为觉得黄鳝长得太奸诈,吃了怕自己也变成这样。每到这时,我爸就会哈哈大笑,说:从来没见过你这么傻的孩子。
我常常是不自觉地摸着头发,嘿嘿傻笑几声。
这确实是一个美好的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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