殇恋

作者: 鱼吖 | 来源:发表于2022-03-06 07:05 被阅读0次

    本文参加非村伯乐【非·主题写作】”。


    入梦

    “二姐,我想跟你说个事。”

    “好啦,别说了,快睡吧。都十二点了,你不困吗?”

    “二姐,我想跟你说个事。”小雅慢慢地把右手伸向我。手掌上一片血红。

    “你怎么了,小雅!”我惊惶地看着她。那身嫩红的小礼服已经被胸口和腹部“汩汩”冒出的鲜血染得通红。

    “小雅,小雅!你怎么了?”我惊叫起来,“小雅,小雅!”

    “雯雯,醒醒,快醒醒!”

    待睁开眼,泪水已经打湿了我的脸颊。

    “又梦到小雅了?”先生皱着眉怜惜地看着我,用手指擦去我脸上的泪,“跟你没关系,不是你的错。”

    “我该听她说的,我当时应该听她说的!”我忍不住再次哭出声来。

    “你好,我叫小雅。”刚刚走进寝室,迎面过来一个漂亮的女孩儿,小巧的身形、大大的双眼皮、长长的睫毛忽闪着,一头黑亮的厚发顺从地披在脑后。

    “你好,叫我雯雯吧。”我边笑着回应,边在心里感叹,“真是个漂亮的人儿啊。”

    也不知是哪位老师的安排,同寝室的几个姐妹都美得有些不像话。

    大姐琴虽然皮肤稍黑,却有着模特儿般高挑的身材和一双圆碌碌的大眼睛;老四倩比大姐稍矮一点,但身材匀称、皮肤白皙,头发齐腰,丝丝柔顺,细长的丹凤眼里满是狡黠;小五瑶一看就是个行走的衣架子,齐耳的短发、五官精致而分明;漂亮的小雅是老三,我排第二。

    看着眼前四个活泼靓丽的女子,我不由得伸手摸了摸自己还有些婴儿肥的脸。算了,就甘心做个垫底吧。

    大学第一年,我们喜欢集体出行。不论是在校园,还是外出逛街,我们这一行,都是一道风景。还好,我内心强大,能抗得住那一束束本不属于我的或惊讶或满是嫉妒注目礼。

    开学不过半个多月,学生会的学长就找上门来了,邀请姐妹们参加学校的国庆庆典。

    小雅因此认识了磊。

    磊很帅气,五官有张国荣的影子。和我们同系,高一个年级。因为学习很好,大一就进入了学生会,很快便当上了学习会副主席。

    学校里喜欢他的女孩很多。据说有一个叫玲的女孩追他追得很紧。每天帮他打饭、到图书馆占位,甚至每周帮他洗衣服。

    “那是他女朋友吧!”我和琴都是一样的看法。

    瑶大咧咧地,“那有什么关系,喜欢就抢过来啦。”

    倩贼贼的对小雅挑挑眉,“你喜不喜欢?我们帮你啊。”

    小雅低着头轻声说,“他说他没女朋友。”

    之后的日子,磊频繁地出现在我们宿舍楼下。几声口哨响起,大家都还恍然不知时,小雅已经收拾停当,微笑着快快拉开房门下楼去了。

    接着,倩和瑶也都有了男朋友。但我们姐妹的感情并没有因此受到什么影响,仍旧时时相约外出小聚,只不过聚会的人数增加了。

    几位新加入的男士都高高瘦瘦,帅气有型,礼貌周到。聚会时也会很用心地照顾到我和琴。“大姐”、“二姐”叫得也都顺口,常让琴和我有做家长的错觉。

    既如此,琴和我便自然而然地承担一小部分“家长”的义务。虽然除了瑶,我们其余四个都是同一年的,我只比小雅大两个月,琴比我大一个月。

    遇到一些小摩擦女孩们生气后,我们要做信使,帮忙劝劝女孩子,或者把男士们的歉意和心意带给女孩们;遇到姐妹们委屈时,我们便要做牢骚接收器,顺便做做狗头军师,有时还需承担面斥“罪魁”的责任……真是操碎了两颗心。

    瑶是重庆妹子,性格火爆,生气的时候比较多,但气性来得快,去得也快。男友亮是个绵软却执着的性子,遇到瑶闹脾气的时候,会契而不舍的在楼下喊,边喊边道歉,直到瑶暴躁地跑下楼去,事情基本也就解决了。

    倩的男友冬很温和,歌唱得特别好。倩喜欢他得不得了,对他几乎百依百顺。有了分歧和争吵,倩基本都是自己消化,而且很快会过去。唉,这样的她太累了。“冬真的很一般,你值得更好的。”我实在忍不住的时候,也会跟她唠叨,但也明白感情的事是旁人插不了手的。这一点,于小雅也同样适用。

    小雅的这场恋爱,表面上看来,谈得是云淡风清。她从没有表现出对磊的太多依赖,也不曾因磊生过气、为磊流过眼泪。

    他俩刚确定恋爱关系不久,玲就红着眼睛拦住了去夜间自习的我们,带着哭腔说要找单独找小雅聊聊。我们没同意,最后让倩陪着小雅跟她走远了十来步。

    玲呜咽着,嘴里断断续续的不成句,除了磊的名字,实在没听出她讲了些什么。不过三五分钟,磊从天而降,拉着小雅撇下玲走了。

    之后他是不是跟小雅解释过?小雅没提,我们无从知晓。

    但玲找来的时候,小雅自始自终没有吭声,我也不太明白她到底是怎么想的,直到大四下学期。

    磊毕业后考了本校的研究生,我们大四时,磊正讲研一。

    开学后,小雅一反常态,不再和磊去图书馆,也不和磊外出了。每天和我们黏在一起,上课、下课、逛街。

    磊来找过她几次,都被她找各种理由推掉了。虽然推掉了磊,和我们在一起时却又总是心不在焉。

    实在是有些反常,我便找了机会问她。

    小雅来自小城安县,父母都是安县的公务员,单位效益很好,家境极为殷实。在我们都用宝宝霜抵抗冬日干燥的空气时,她用的是SKII。

    小雅父母很宠爱她,自小对她的学习便没有太高的要求,只要过得去,能拿个大学毕业证就行。说工作早就给她安排好了,一毕业就回安县进事业单位,谋个闲职。也不指着她赚什么钱,工作稳定就好。

    等过一两年,再相一个门当户对又知根知底的本地男孩成家。

    家里的根基都在安县,交际网够大也够牢固,有点什么事情,总是能找到人帮忙的。小雅一个女孩子,安安稳稳过一辈子就好。不要去拼,也不用出去闯。

    小雅很早就明白,自己不可能离开家,也不可能离开父母。她没太高的人生目标,对父母的安排也没什么异议。

    磊呢?他来自农村,家庭条件虽然不是太差,但从小努力学习,为的就是要到大城市去,他要去成都,要在成都扎根。

    将来的去留,两人不是没讨论过,开始时都觉得时间还长,都想着慢慢来。转眼,我们就要毕业了,两人谁也没正面回答过对方的这个问题。

    “他不会跟我去安县的。我也不会去成都。”小雅低声说,“算了吧。好聚好……散。”那“散”字,却是哽在喉头,只挤出了轻轻的一颤。

    他俩在一起三年多了,感情也一直挺好,实在可惜。但我除了叹息,却也无话可说。

    磊并没有找我或者琴帮忙。大概是找了倩,终于还是把小雅约了出去。

    那天之后,两人又恢复了约会。我因此很为小雅高兴了一阵,想着他俩的讨论总算是有了一个结果。

    只是我没想到,结果是有了,却并不是我想的那种结果。

    毕业前的那一个月,所有人都忙着拍毕业照。拍完年级拍班级,拍完班级拍团队,拍完团队拍寝室,拍完寝室拍好友……好一顿折腾。

    等大家都忙乎得差不多了,磊借了一个相机,买了十来个胶卷,让小雅约了我们几个一起在校园里四处留影。

    自不必说,磊给小雅拍得最多。

    明明大家一路上都在说说笑笑,不知为何,气氛总有些微妙。仿如炎热的夏日去冰粉店,被神情恍惚的老板在碗里加一了勺盐,吃着虽也凉爽,味道却甚是别扭。

    “这条长廊很漂亮啊,来,你俩到这儿,我帮你们拍。”我在荷花池边的长廊前站住,招呼小雅和磊。

    他俩依言走到廊前的金银花藤下。小雅斜靠在磊的胸前,磊双手松松地环住她的腰身,又把下颌轻轻放在她的头顶。两人都侧过头看着我,脸上带着微微的笑。

    透过镜头看着这貌似亲密,却又透着明显疏离的一对儿,我匆匆按下快门,抬头勉强拉拉唇角:“好啦!”

    磊转回头,两只手臂没有放开,反而收紧了些,小雅慢慢把脸埋进了磊的怀里。

    我举着相机,愣在他俩面前,终于后知后觉地明白了他们最后的决定。

    毕业后,小雅回了安县,琴回了老家宁县,瑶回了重庆,倩回了成都。我也到了成都。

    刚到成都那两年,我拼命适应刚刚进入社会的日子。找工作、租房子、搬家,找工作、租房子、搬家……每天都热情满满,觉得自己未来可期;又每天都焦虑自己的未来在哪里……

    除却一年后,磊硕士毕业,也到了成都;而小雅在老家已如父母所愿进入了事业单位,工作很轻松外,也没有他们更多的消息了。

    在我到成都后大约两年后的一天,倩打电话给我,说小雅到成都了,晚上一起聚聚吧。我自然高兴赴约。

    那晚除了小雅、倩和冬,磊也在。

    他们仍唤我二姐,磊依旧整晚看顾着小雅。我有些恍然,似乎又回到了学校旁的那个小店。

    “不是分手了吗?”趁着到洗手间的机会,我问倩。

    “他们说分手了还是朋友。”倩说,“磊上研二时,小雅常去学校找他,寒暑假,磊也去过安县。”

    “见过叔叔阿姨了?”我欣喜地问:“怎么样?”

    “见过了,”倩也有些无奈,“叔叔阿姨让步了,同意他们在一起,但前提是两人都得留在安县。说磊的工作不用担心,他们会一并安排妥当。”

    “但是……”我指指我们餐桌方向。

    倩摇摇头。

    “那这样算怎么回事?”我脑门发懵,“朋友?”

    “嗯,朋友。”倩抬头看着我的眼睛,“二姐,小雅放不下。”

    “就这样拖着?”我有些恼火。

    小雅第二天就回去了,之后常打电话给我。闲聊过后,毫不意外的总会说到磊。

    “二姐,你有时间的时候帮我去看看他吧。”小雅在电话里停一停,“他不会照顾自己。”

    “他那么大一个人了,还不能照顾自己?”我没好气,却又架不住她娇声地叫两声“二姐”。

    大约是那次见小雅后一年,某个周末,我买了点水果带着她的委托去看磊。

    那时磊已经在当班主任,工作确实很忙,房间一片狼藉,脏衣服黑黑的泡在水池里。

    毕竟被他们叫了几年二姐,又为小雅而来。我头大地帮着他简单收拾了一下,看还有些时间,便打算把水盆里的衣服顺手洗了。

    磊说还有点课没备完,我让他继续,自己挽起了袖子,准备两三下搞定走人,也算是给小雅一个交待。

    正埋头搓洗,听到脚步声,“你课备完了?”我随口问,“我这也快洗……”话还没说完,一双手臂伸过来,从背后揽住了我,接着是耳边温柔带点撒娇的一声:“二姐!”。

    我猝不及防地打了一个冷战,起了满身鸡皮疙瘩。“你干嘛?”我挣开他,把手上的衣服扔回水盆,“自己洗吧!”说完拉开门奔下楼。

    边往回走,我边跺着脚骂自己猪油蒙了心,埋怨小雅非得让我跑这一趟。等平静下来,又替小雅不值。这种人,有什么好牵着挂着舍不得的?真是气死我了。

    之后不论小雅再怎么求我, 我都不再帮她去看磊了。

    现在回想起来,那一阵子,她大概很矛盾、很无奈,又对未来完全没有把握吧。一边按父母说的留在安县,一边又舍不得相恋多年的爱人。不论是父母,还是爱人,他们都强硬地坚持自己想要的,没有人想过她要什么,她想怎样。

    之所以一次又一次的让我帮忙去“照看”磊,其实也是想要用我的出现提醒磊不要忘了她吧。

    “你已经决定留在安县,但磊绝不会同意一辈子呆在安县的。”我几乎要喊了出来,“小雅!你到底想怎样?”

    小雅没有回答,我也快失去了耐性。

    又一年,小雅说她去相亲了。对方是安县本地人,叫东子,家里条件不错,她爸妈都觉得好。

    “你呢,你觉得好吗?”我问。

    “他对我挺好的。我们还是初中同学呢。”小雅又绽开了她招牌式笑容。

    同寝四年,我怎会分不清她这笑容里有几分真心呢?

    东子和小雅一样在安县出生,安县长大。虽然没上大学,但家境优渥,人长得也不错,家里在安县很吃得开。

    初中和小雅做同学时已经喜欢她了,一年又一年,喜欢成了执念。小雅一毕业回安县,他便已动了心思,只不过几年都没什么进展。

    现在小雅爸妈要让她相亲,他自然不会放过机会。辗转托了熟人的熟人向小雅父母说项。

    东子的条件很符合小雅爸妈的理想。事情很顺利,小雅妈妈架了小雅去和东子一起吃饭,一见两人早就认识,更是放心。

    东子可以说是个完美男友,恋爱期间对小雅极尽宠爱、百依百顺。

    东子的每次相约,小雅都会应约出门,但她没有办法把自己投入到这段感情里,或者可以说,她把心放到在某处,从不曾带在身上。

    “要么分手,要么认真相处。”我力劝过多次,却并没有什么用。

    小雅踏上了父母安排的路。她不快乐,但她也没有反抗。

    磊成了她远方的一个念想。我不知道他们还有没有继续联系,有没有通过电话或者其它方式继续浓情蜜意。

    公司外派我到北京呆了半年多。回成都后不久,小雅也来了,说准备结婚,和东子。到成都买一些结婚用的首饰和衣服。

    那晚的聚会有些类似于单身派对,小雅大约也是这样想的。

    照例是倩和冬、我,还有……磊。

    桌上的气氛微妙而怪异,我浑身不自在,尴尴尬尬地听他们天南海北的瞎聊。

    结束后,小雅说,二姐,我今晚跟你住吧。

    带小雅回到住处,已经十一点多了。我洗漱完回到房间里,见早已上床的小雅还呆呆地坐在床头。“还不睡?”我掀起被子坐到她旁边。

    “嗯……”小雅欲言又止。

    “怎么了?”我问。

    “我……磊……”她呢喃着。

    我实在烦听到磊的名字,“睡吧,太晚了。”我说,“你明天不是还要早起?”

    小雅随便买了些首饰,第三天便回了安县。

    她没有请我和倩参加她的婚礼。

    “挺好的。”她说。

    “二姐,我想跟你说个事。”小雅坐在床头说。

    “二姐。”她向我伸出血红的手掌。

    “小雅!”我惊悸地从床上坐起。“叮铃铃 ~”手机疯狂地响,是磊。

    我没接,等他自己挂掉。但手机一直执拗地叫。因震动和桌面高频的撞击,发出烦人的“嗡嗡”声。

    “你到底有什么事?”对着电话,我焦躁地喊。

    “二姐,小雅死了!”是磊的哭腔。

    “什么?”我没听清。

    “二姐,小雅死了!小雅死了!”

    “什……么?你说……什……”

    “小雅被人杀死了!”磊在电话里嚎啕大哭。

    “怎么会做这样的梦?”我倒头想继续睡。心脏的闷痛却一阵阵袭来,耳边有小雅的声音,“二姐,二姐……”终于没忍住,我埋进枕头痛哭。

    新婚不过一个多月,在和几个朋友聚会后,小雅失踪了。

    找到她时,她安静地躺在一条小街旁的水沟里,身中五刀。胸口致命的那刀把她的人生定格在了美好的二十七岁。

    她是那样爱干净爱漂亮又怕疼的女孩啊,我好心痛!

    小雅爸妈一下子老了二十岁,头发零乱花白,双眼空洞无神。

    我第一次见到了东子。如小雅所说,他的模样确实周正,即便憔悴不堪,在人群里依然出众。他对我微微点头,眼圈通红。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他刻意地回避着我们的目光。

    公安局说估计是流窜抢劫,但破案需要时间。

    小雅爸妈动用两家全部的关系,求人,施压。但案子一直没有进展,也没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直到一年多后,东子自己走进了公安局的大门。

    “臭女人,都结婚了,还不让我碰她!”东子涕泪横流,原本英俊的脸因长期酗酒而变得干瘦腊黄。"我喜欢了她那么多年!我对她百依百顺!"“臭女人!臭女人!”东子双手捂在脸上,“一年多了,她还不放过我,还不放过我!”

    “我知道她心里有人,我知道那人在成都。我知道她每次找借口去成都都是为了去看他。我以为我只要用心对她好,她就能回心转意。”

    “你不知道,她答应和我结婚时我有多高兴。虽然结婚前她又去了成都。”

    “我没想杀她,我没想!我只是想吓吓她,想教训她一下。”

    和小雅的婚后生活并不象东子想象的那样甜蜜,小雅还是没有办法接受他。貌合神离的两人每晚都有不同的“饭局”,都不回他们的新房。

    小雅和女朋友们聚会,东子和兄弟们去喝酒。

    那天东子喝醉了,说漏了嘴。一个新认识的兄弟小丁问他,“听说你老婆很漂亮?啧啧啧,都结婚了还不让你碰?”

    “这个不识抬举的臭女人!兄弟你哪点配不上她?这事老子看不下去,我帮你好好教训她一下。”

    “好啊,教训她一下。”东子醉醺醺地说。

    宿醉的东子是被疯狂的砸门声吵醒的。看到躺在灵床上的小雅,他仿佛在做一场梦。

    他质问小丁。“死女人,够烈的。”小丁用手指轻轻碰了碰嘴上的伤。

    东子明白了,扑上去要打。却被小丁一顿拳脚打趴在地上。“死了就死了,可别忘了,是你让我去教训她的。 我进去,你也没好下场。”

    东子闭紧了嘴,看着小雅化为灰烬,缩在盒子里被关进墓穴。但他终究过不了自己那一关,他说小雅夜夜都来找他,他说看到小雅在小丁如铁钳般的双手下挣扎……

    “和你没关系,不关你的事。”先生劝我。

    “你说,我当时要是能多点耐心,如果我不把对磊的恶心迁怒到她身上,如果我不恨她在感情上如此不争气……”我真的很后悔,后悔那晚打断了她。

    “你说她当时到底想跟我说什么?”我问先生。

    “谁能猜得到呢?”先生说,“她那么固执。你只是她的同学,已经劝了这么些年了,还能怎么样?最终的选择都是她自己做的。”

    是啊,选择确实是她自己做的。但那晚,她是不是想再给自己一次选择的机会?想要我支持她,给她打气?

    我终究无法释怀,美丽柔弱的小雅啊,她恋了磊八年;不甘心的东子,他爱了小雅十几年。本应美好的爱,到底为什么,竟带来这样一个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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