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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丝梦》第一回:目空家尊真淡定;病急秃儿乱投医

《青丝梦》第一回:目空家尊真淡定;病急秃儿乱投医

作者: 暴力书生查理查 | 来源:发表于2019-02-21 15:54 被阅读63次

21岁这年春节,一个离奇的梦境让我得以直面生活中的焦虑、困惑与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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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不知具体是几点,我从床上醒来。掀开被子起身站在地板上,打完一个哈欠后我随即转头环顾四周。屋外阳光似乎很是明媚,金光铺撒在紧闭的落地窗帘上,但屋里因被这些窗帘包裹得严严实实,在窗外明亮世界的对照下反而显得有些昏暗。外面有些许微风拂过,从我不知晓的地方传来了几声清脆的风铃碰撞声响。

我径直走向卫生间,打算做些洗漱。迷迷糊糊地用接住水,在脸上胡乱扒拉几下后,我顺便用潮湿的手缕一缕头发,方便等下梳头。然而当我的手指触碰到中间的头发时,睡眼惺忪的我被吓得立刻惊醒过来:怎么摸起来会是这样?!

从去年春节时有保留性地只养长部分区域,到若干个月后干脆使其狂放不羁式地“自由生长”,这时我的头发已初具长度。前搭蔽目,侧摆遮耳,后束可成小辫。通常伸手摩挲,指尖的触觉都是毛茸茸、有些光滑但存在着由发丝牵绊造就的层次感。这回倒是省去了所有的层叠,直切“主题”、“清澈见底”,我摸到的只有一层滑腻腻的皮。难道?

我猛地抬起头,镜子里瞪大双眼,正呆痴痴地盯着自己的活像一个刚受了什么打击,导致失去了对面部表情控制力的古代日本武士:两侧的头发还健在,中间则像被疯狂戴夫他邻居家的小推车[1]扫荡过一般,一道粗粗的头皮线横贯全首,如同拆散牛郎织女的宽广银河。你说,这不就是古代日本的髡发发型吗?

注:[1]“疯狂戴夫”、“小推车”均出自塔防游戏《植物大战僵尸》。“戴夫”是玩家的邻居。“小推车”被布置在最后一道防线上,当僵尸靠近时就会呼啸而过碾压前方一切敌人。

日本影视作品中的古代武士发型,图源网络

那么多的头发离奇失踪,自己直接被毁了容。惊慌失措的我显然没法接受这个事实。对着镜子愣神许久,我才意识到身体各项机能都还正常,于是双手抱住那滑稽的头放声大叫,弄得就像尖叫声能刺激毛发生长似的。

“怎么了?”循声而来的是我的父亲,他用一种略显生硬的语调边走边朝卫生间问道。这语气与其说是关切,还不如称之为因我发出的噪音而起的懊恼。

“你看我的头发,不见了!”我连忙从卫生间踉跄地窜出来,急切地寻求他的帮助。我由于冲得太快,身体失衡差点撞在打开的门上。我右手握拳,抬高并伸出食指,像帕金森患者般对着光秃秃的头皮反复指指点点。这时,风铃被一阵风刮动,杂乱的音响和慌乱的呼吸声交织在一起,紧张得让人头晕目眩。

“哪有什么问题?”父亲用手托住下巴,困惑地瞧着他那疑似精神错乱的儿子,“你怎么回事,为什么在家里大喊大叫的?”

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么醒目的事故怎么可能会父亲所忽视?我快速地喘了两大口气,企图使自己冷静一些,从而更好地组织下语言。“难道你没发现么?”我尽力放慢语速,几乎一字一顿地说,“我的头发,这儿,不见了。”我的“帕金森”已不药而愈,手指乖乖停在头皮上方保持静止。

“我看这不是好好的吗?”父亲又给我浇了一盆冷水。

天呐!这都是什么情况呀。我几乎要崩溃了,自己平白无故遭此劫难,家里人竟然熟视无睹?然而我并没有时间去脑补什么魔幻大剧,多费口舌跟父亲重复解释的耐心也消耗殆尽。我将最后的希望寄托在伟大的自然科学上,或许医院能解决我的“头等大事”。

“赶紧开车送我去医院呀。”我向大门走去,“变成这样以后怎么见人呢!”焦躁的情绪使我的声音变得有些颤抖。

“什么事都没有你在这闹什么闹啊?”我看父亲眉头开始紧凑起来,语气更加不耐烦了。

很快,他的视线又从我身上移开,注意力也似乎随之转移走。他开始自言自语般地说:“一天到晚都在搞些什么……”

我再也无法忍受他这种袖手旁观了,自己跑出去丢人就丢人吧,我必须得把这个问题给解决了。我没有再去听父亲若无其事的话语,转过身来到门前,右手逮住门把手就打算夺门而出自己奔向医院。奇怪的是,把手已经被我拧开,门却纹丝不动,简直像被焊死了一样。我不甘心,侧过身来用肩膀奋力地朝门砸去,铁门发出了沉闷的低吼,依旧没有被开启。

我彻底慌了,又转回身体,盯着眼前这个已经完全只是自顾自说话的人。结果脚转弯时没站稳,我一个踉跄直接栽倒坐在地板上。

父亲的嘴巴依旧在不停开合,可是我耳朵里他的说话声越来越微弱。我像是被一颗闪光弹给击中,能感受到的只是猛烈的心脏撞击声和脑袋里嗡嗡作响的杂音,视线也变得模糊起来。

突然一阵大风刮来,看不见的风铃被摇晃得更加起劲,叮铃叮铃的声响像炸了窝的蜜蜂一般围绕着我。远处似乎有厚重的云层也被风一道刮来,屋外的阳光渐渐消逝,尚未开灯的屋子里一片黯淡。

“不要嘛!”我歇斯底里地喊道,带着几分哭腔,“我不要弄这种日本发型!”

我的身体猛地一抖,眼前再次变得清晰,我发现自己原来还躺在卧室的床上。我赶紧摸了摸头顶,万幸,依旧是熟悉的触觉。又摸了摸脑袋四周,头发其他地方也没什么变化,还好还好。

“原来是个梦阿。”我长舒了一口气,自我宽慰道。或者说,是个梦中梦。自己在梦里“醒来”,所以刚才进入的是“第二层梦境”。

周遭的世界仍是阴沉沉的,我随手抓起床头柜上的手机,才刚过六点。假期里的我可不会这么早起来,方才真是被吓坏了。刚刚经历了如此离奇梦境的我,仿佛一个刚刚险境生还的毛头小伙,难以抑制自己激动的心情,随即打开聊天软件,把自己的遭遇转换成文字和几位好友分享。不知是否因为才被吓醒而有些精神恍惚,我打字的手总是不听使唤,老是按错了键。简短的几句话删了又写,不过最终还是顺利完成。为了让自己的描述更加生动具体,我还特地在网上搜了一张与梦中自己神似的古装日本男子照片,对了就是之前配的那张图。我以前并未见过它,但不知为何自己几乎完全变成了这幅模样。做好这一切之后,我又特地摸了好一会自己的头发,确认无误后才心有余悸地继续睡去。起初我仍感到有些担惊受怕,但温暖的被窝和浓浓的睡意很快便把我的顾虑连同意识一块抹去。

两三个小时后,我平静地再次醒来。好在这次睡眠足够安宁,我没有再做任何的神游。(会不会,是“游”过后自己又忘记了呢?)我又一次打开手机,碰巧发现两分钟前一位朋友刚刚评价了我的怪诞故事。她好像也才睡醒,像是看了个笑话般地打出一大串“哈哈哈哈”后,也分享了自己的梦境,说她梦见自己和XX(某明星)在一起了。看来是个美梦呢。

我一时不知该回复些什么好,于是先行起床,然后再做打算。

过了一会儿,我洗漱完毕,手机屏幕又亮了。这次来消息的是另一个朋友。他疑惑地提问道,怎么我对梦的映像是这么深刻,因为他自己做梦一般很难记住什么。

说来也是,虽然已经过了一个回笼觉,但是我仍然能记住这个梦境的许多情节。它更像是一种“回忆”,是真实发生过的事件,并没有随着意识的清醒而消散。这时我忽然回想起,以前曾听旁人说过一个从电视节目里了解到的有趣观点。醒来后依然记忆犹新的梦,可能都是真实发生过的,但它们并非产生于我们生活的世界,而是在我们接触不到的平行宇宙之中。各个平行宇宙间通常无法互相沟通,不过我们有时可以通过梦境的方式来感知。这么一想我倒是感到有些神乎其神,又有点为那个平行的自己觉得同情。好吧,孔子云“子不语怪力乱神”,这种无法证实之言就权当消遣好了。别看我今天才起床,内心可是处在相当于做了次过山车后的疲惫中。

此时,最先回复我的朋友又发来一串文字,将我的思绪重新拉回现实。“你是不是觉得,”她开始帮我分析起来,“有人对你养头发有意见,对你天天说道,‘吧啦吧啦’的。有这种引子所以做梦梦到自己脱发?”

确实,正所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生活中总有一些事项,或好或坏,让人在睡眠之中都难以忘怀。噩梦往往出自现实生活中某些方面的不如意,我今天的遭遇似乎也能归类到“压力性脱发”上来。

也许要当“异类”总是很难。从我留远超“正常”男生的头发这一决心显露之时起,我精神上遭受的压力也与日俱增。

(欲知前因如何,且看下回:假叛逆,争“权”还需从头起; 真悲催,挨“盘”不知换发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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