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回到家里的我,被母亲狠狠教训了一顿,就差没关禁闭了。
不过我知道她也就是做做样子而已。
父亲一年也看不到一次,母亲基本上管不住皮猴子一样的我。
解了思念父亲的苦,五岁的我又开始在部队大院里无法无天。
或许是因为在田野地里长大的缘故,我几乎不愿意呆在屋里。
部队大院里又是男孩子居多,正符合了我的性子。
据说我时常和男孩子扭打在一起,打不过就咬,咬的对方举手投降。
晚上经常会有别家的妈妈带着自己被咬的青一块紫一块的娃找上门来。
母亲总是好脾气的赔礼道歉,把我揪过来和人家说不是。这样的事情一个星期总有几次。
母亲实在头疼,就勒令哥哥看好我。
我哥哥是个内向的孩子,不声不响的,妈妈上班的时候,他就把我带在身边,形影不离。
于是就变成了我打架,他在旁边看着,也不帮忙,等我被打的哇啦哇啦大哭,他就上前来拎起我,边拍打灰尘,边说:让你别打架别打架,看,打输了吧。
气得我哭的更大声。
不过唯一的好处是,总在我吃大亏的时候,他会适时地把我拎起来,避免我咬人,也就减少了被告状的次数。这还是令人欣慰的。
15.
我们随军的时候,母亲怕爷爷奶奶在一起,没人看着,天天吵架,就把奶奶带来了上海。
因为战争年代落下的病根,奶奶身体一直不好,常年总在床上盘腿休息,不怎么出门。
母亲天天变着花样弄些吃的跟她老人家补身体,伺候的极其周到,把个老太太养的倒是越来越好。
可是因为曾经的那些苦难,无处倾诉,奶奶脾气不好,一点不顺意,就扯着嗓门数落母亲。
虽然来了上海 ,可家里还有一大家子人呢。尤其是还有三个弟弟妹妹都没工作。
于是,贤惠的母亲,小学文化的母亲,居然学会了记账。
她有一本已经泛黄,边都磨得卷卷的军用工作日志,上面密密麻麻,一笔一笔记录着父亲的工资如何支配。
给弟弟交学费,给妹妹交学费,给爷爷生活费,弟弟讨媳妇,妹妹嫁人,家里添置家具……她不仅把上海的家打理的井井有条,不让父亲操心,更把山东的家管的让人放心。
我无法想象,父亲那点工资怎么让母亲就分配的那么好,就好像田螺姑娘一样。
就这样,奶奶还时常不满意,对母亲总是指来喝去的。
母亲有时候会偷偷躲着抹眼泪,她时常跟我说,将来她做婆婆,绝不这样对自己的媳妇。
随军半年之后,我们搬进了前三营房,一排排新建的小平房,整整齐齐,干干净净,别提多开心了。
营房外面有一条小河围着,好像护城河一样。在营房后面有一座小桥,连着后三营房,这对我这个皮蛋来说,简直又是一个新世界。
我的父亲母亲(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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