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写的我的童年的家里,那时家家户户都是烧柴,在那片山下的栖息地,到处是可燃烧的柴。
树枝,带刺的不带刺的,杂乱地连片蓬松地在门前晒着,树枝上的叶子晒光,阳光下炙烤着,我们把洗好的小衣服搭在树枝上晒。树枝上有时爬上一些小动物。
门前屋后墙下码着大块的整齐干柴。厨房里也有。门口的地上常年有一个小坑,那是家人在那里劈柴留下的。
在我的童年里几乎就是那样的情景。一段段锯好的树干,家人坐在一张矮凳子上,手里拿起一把柴刀,一手把树干扶好放稳,底下有一块厚重木板垫着或是没有木板垫着,手放开,柴刀瞬间朝那树干劈下去,树干劈开,劈成一段段,柴在阳光下晒干。
我见家人通常用个简便的办法,那树干劈开两半中间有缝隙,缝隙开大一些不能往下,插进一截树枝,横着,和树干成一个十字形,用柴刀刀背一下下敲打着那横着的树枝两头,树枝压迫的力量把树干很容易爆开。
那种大的用柴刀劈不了的树干和狰狞的不规则的树头,家人需要用斧头劈开。孩子们远远看着。家人弯腰抡起斧头,呼喝一声劈下,斧头落下有时偏了有时会深陷柴里拔出再来,斧头下的柴有时飞出一段。
我看我妈会用斧头劈柴,七婶也会。另外两个婶婶我不记得了。两个叔叔是他们经常劈柴,他们力气大。劈柴的斧头找晚婆家借的。
可燃烧的做饭烧水的柴,有家门口周围那些树的树枝树干树枝树叶,竹丛里的掉着的竹壳。田里或门前晒干的稻草,田里豆角的藤蔓或别的种植物晒干的藤蔓。还有后来公路边卖的干花生壳。
我也记得,童年的我会挑着一副箩筐,到田野那边水沟两旁,那里生长着茂密的高大相思树。我挑着箩筐不是用一根扁担,是一根一头有弯曲的耙子像爪子的专门耙树叶的东西。我独自一人或和村里的小伙伴或奶奶带着,空空挑一副箩筐去,收获半筐树叶回来。
相思树叶投进火里烧起来那声音和尤加利树叶一样清脆有馨香味。
在最缺柴火的时候,我们还会把家后面周围坡上的草用一把锄头在烈日下锄起来。就在原地的晒干,再扫进筐里。山坡攀延的草比树叶耐烧。还有山上的蕨草。
但还是不够的。山上的树木才是我们主要的木柴。那种叫岭松树的树,晒干的一段段投进火里尾端会燃烧溢出棕色的树脂,又是一种馨香味。
岭松树枝上可结出松果。家门口的马路边原来也种有。松果掉在地上。我在童年时在树下能捡到。
在老屋右手边的那个房间,那个小女孩躺在床上,是夜晚,听见窗外窸窸梭梭的一阵树尖刮过窗户和墙外的声音,一阵急切的脚步声杂乱和带喘气的人声。
我至今仍记得。那是家人去山上偷柴回来的情景。我的妈妈和婶婶和晚婆家的媳妇。
那记忆现在是非常模糊了。但它还是存在。前段时间我问过老妈,我说小时候有一次山上护林的人挨家挨户排查谁家偷砍了树,我说我记得门口的草丛里掩盖着树。我妈却说记不得了。
他们是天黑的时候出发的,拿着一把弯的砍柴的镰刀,还有绳索,他们穿着长袖的确良上衣。偷偷趁着夜色三五成群往山上走。
岭松树长在半山腰,他们要快速地把树砍倒,趁护林的人还没有赶到,再快速地砍去那树的粗的树枝。快速地把树扛在肩上往山下走。
第二天,在家门口,那长长的松树被家人一段段锯开,劈开,晒干,就是每天烧的柴。
家后面的大山到处都是践踏砍伐的痕迹。最开始的时候,山上的树多得随便砍,很远的村庄人也去。山上的树砍得几乎净光。后来山上有护林人看守,但大家还是冒险去砍。直到后来有煤气砍伐树木行为才缓解。
姑妈家离山太远,我看姑妈家那山是光凸的。姑妈家要在城里买柴。不记得多少钱一捆。姑妈说她小时候的零用钱就是到山上砍一担柴挑到城里卖掉换来的。
![](https://img.haomeiwen.com/i11084706/1a0f70285e215a0b.jpg)
![](https://img.haomeiwen.com/i11084706/b2f8362ef443ea0d.jpg)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