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林清心额头冒着冷汗,当晨曦初露之时,她便瞪大着眼睛望着悬在梁木上纹丝不动的灯泡。方才,在她的睡梦中,梦见歹徒将自己强暴的血腥画面,她那柔弱的心脏猛烈地撞击着胸膛,她擦拭着额头斗大的汗珠,大口地喘着粗气。
那场景仍旧历历在目,令她毛骨悚然。
她的眼泪哗啦啦地像瀑布一般坠落着,她多后悔来到这个小镇。
电影里唯美的画卷竟然在现实中如此动荡不安,她本怀揣着憧憬、希冀追寻着理想中的完美爱情,却不料令自己深陷罪恶的爪牙之中。
更令坠入谷底的是《零星几时醒》背后竟然潜藏着一个忧伤的故事,怪不得导演不愿意抛头露面。妻子被人拐跑了的事情,若是被不良媒体追踪报道,他和曾淑彤就永远不得安宁了。
林清心像僵尸一样地死死地压着枕头,背部紧贴着木床,仿佛木床成了庇护她的保护神,带给她一丝安全感。
她不知自己那样僵硬的姿势保持了有多久,只是觉得时间太难消磨了,周围一切都那么安静,悄无声息反而令她更加不知所措。
终于,解救她的敲门声来临了。门外那令她倍感舒心的声音轻柔地问道:“林清心,你好点了吗?”
林清心缓缓地起身,挪动着她那酸痛的双腿。抹了药膏后,双腿恢复了些力量,不再感到头重脚轻了。
门开了,泽天的眼神里流露着担忧和关切,紧紧地盯着林清心红彤彤的双眼和浅浅的泪痕,问道:“又想起了伤心的事情?”
林清心揽着泽天的手臂,把他迎入自己的房间,她像一只被猎人追逐的小鹿般惶恐不安,时时提防着镇子上的任何人,仿佛整个镇子的人都不怀好意一般。
“我昨晚做了噩梦,梦见、梦见……”她哽咽了,泪水再次涌出她那浓密的睫毛。
泽天边听她讲着、边撩开她的裤腿看着她的伤势,淤青消退了不少,但还是未完全好。
“我知道你遭遇那样的事情,肯定心情难以平复,我看着你糟心我也难过。警察在,咱们不怕啊。况且你还有我这个贴身保镖呢!”泽天像哄小孩子一般哄着林清心,实际上他的心里亦是忐忑不安。
曾经在小镇上拍电影,就耳有所闻该镇的风风雨雨,当年他也是胆战心惊地拍完了戏,时时刻刻紧跟着曾淑彤,生怕她遇到不测。
这么多年过去了,小镇的风波仍然此起彼伏,可见警察面对这班歹徒似乎有点力不从心啊!他心里也是愧疚,估计姑娘是看了他拍的电影才来此地游玩的,但却对此的穷凶极恶之处一无所知。
林清心抱着枕头埋头在其中呜呜地啜泣着,泽天轻悄悄地去隔壁那药膏,再次为她那双受伤的腿擦拭着。他多希望她心里的伤痛能够随着双腿的痊愈一并消失殆尽呢!
林清心抬起眼望着专心致志地为她涂抹药膏的泽天,不由自主地说:“你真好!”
泽天嘴角微微地扬起,眼里流露着柔情道:“英雄救美,理所当然嘛!”
林清心望着五大三粗的男人如此体贴地为自己做这做那,心里的防备渐渐地被瓦解了。
她敞开心扉,聊起了她此趟旅行的缘由。
泽天听后,托着下巴,沉吟了半晌,缓缓说道:“我们是同病相怜啊!”
语毕,起身将林清心的窗帘拉开,此时太阳已然灿烂地绽放着,照耀着宽阔的大河,波光粼粼的大河如同一条身材颀长、不见尽头的金龙一般躺窝着。一座座峰峦起伏、云烟袅袅的山丘环绕在“金龙”四围,一切显得如此美好,与小镇上的潜伏着的危机是如此不相称。
泽天指了指窗外,示意林清心欣赏下外面的美景。
林清心站起身,走到窗边,她推开了窗户,轻声道:“我想去外面走走。”
“你的腿,还没好啊!”泽天望着双眼正贪婪地摄取着天地灵气的林清心有所顾虑。
“你当我的拐杖呗。”林清心恢复了些许活力,带着些许调皮道。
有时候,大自然真的有一种令人忘忧的魔力,不然那些常年在深山里生活、一贫如洗的人为何比身缠万贯的人更加快乐呢?
泽天顺着林清心的意思,不再反驳,他知道处在脆弱期的女孩子最好不要和她争论什么。
泽天找老板娘借了辆摩托车,带着她先去一个复古而杂乱的小巷子。
小巷子窄得将将好能够容下两个人并肩而行,守着巷子口的小老头望见泽天骑着摩托,皱着眉指了指旁边的过道,示意他停在那里。
此刻正是享用早餐的时刻,小巷子人不多,稀稀拉拉得穿梭着几个穿着解放前模样衣服的人。
谁都有个懒得时候,这几家小铺子估计就是专门为懒人们开设的,毕竟此处的游客少之又少!
青石板铺成的小路,苔藓斑驳,林清心不小心脚底打滑,泽天的大手牢牢地捞住她的腰,林清心方才没有跌倒。有几个行人从他们旁边经过,捂着嘴痴痴地笑着。
他们走进了一间小木屋,屋里很暗,零散地摆着几个板凳和一张桌子。
导演用本地话点了吃的,不一会儿就送了上来。
“这个是芋泥饼,这个是炸豆皮,要蘸这个酸辣水来吃,这个是蛋壳烤肉,这是老仓醋米线。先吃烤肉和芋泥饼吧,这样不会太刺激胃。”
清心像只警犬一般警惕地将端上来的每一种食物闻个遍,浓郁的气息让她感到自己的味蕾会受到不小的挑战,她皱着眉淡淡地说道:“貌似有些重口味。”
“先尝尝再说嘛。”泽天不管不顾地已经开始下了筷子,昨天两个人都没心情吃饭,饿了一整天的肚子当然受不了了。
美食的味道传进了林清心的鼻孔,一溜烟地飘进了她的胃里,她的胃终于开始反抗了,发出了“咕噜咕噜”的“惨叫”。
林清心用筷子夹起炸得金黄的芋泥饼,轻轻地咬了一口,外皮很酥、很脆,里面的馅很沙,美食的香甜让她顿时将伤心事抛诸脑后。
饿过劲的肚子对美食的渴望会令大脑暂且停止各种繁杂的运作。
她又吃了个烤肉,里面还有一种香草,让油腻的肉有了几分清香,吃起来就比较清爽些了。
泽天见她吃得起劲,把面前最大的那碗米线端给她,道:“这个最好吃,你试试看。”
林清心闻了闻,醋的味道与众不同,她尝试地咬了一下,酸爽!幸好有冰块,不然牙都酸倒了。但是过后,却又一种酸甜感,比果醋还浓郁的果香充斥唇齿间。
随后,再把热的猪筒骨米线一并嗦进嘴,味道妙不可言!
“好吃!”林清心把含着米线咕哝着说道,她的肚子似乎很满意已经从扁平状变得微微隆起了。
导演看着她的模样觉得好可爱,情不自禁地轻轻地拍了拍她的小脑瓜,如同一个慈父一般。
两人享受完幸福的早餐,林清心想要回去睡个懒觉,毕竟一整夜被噩梦打扰,有些精神不济。两个人回到了客栈,在各自的房间休憩。
林清心的心正在慢慢地离开万山,吕蔷稔的心因着生活所迫根本顾不上惦记万山了。吕蔷稔心里惦记的是在施华奇的日子,她永远忘不掉那段自己绽放过的岁月。
Mary已经将她的老师徐坤请入了公司,Janice和Mark都对此人十分满意,不仅脑子灵光、经验丰富,为人处世颇为冷静客观,可谓是软硬实力兼具的人才。
一心为着公司的Mark从未想过,此人会对自己造成威胁。但或许又不是坏事呢!
施华奇正在淡忘吕蔷稔,公司是没有感情的,只看重利益。幸好,Mark心中还残存着对吕蔷稔的一丝怀念,这种怀念是证明吕蔷稔曾经在这里驻足过的证据。
虽然,徐坤比吕蔷稔优秀许多,但Mark仍然愧疚没有力排众议挽留吕蔷稔。吕蔷稔离职后,他感到空前的孤独,要知道他从未像对待吕蔷稔一样苦口婆心地教导着,吕蔷稔莫名地给他一种踏实感,让他愿意多说几句真心话。
他在一个没有母亲的家庭里长大,面对异性总是惴惴不安,因此他选择紧闭心扉,公事公办。吕蔷稔是第一个打破他心墙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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