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莹莹
也许是真的饿了,我埋下头,不一会儿就把一碗粥喝完了,胃里暖暖的,舒服多了。
顾晨一边收桌子,一边说,“接下来,还有一瓶盐水要挂,我已经帮你跟单位请过假了。我公司里有急事需要处理,所以我得先回公司了。”临走的时候,顾晨又问了我一遍,“你一个人可以么,我忙完了就过来。”
我露出笑来,“可以啊,你看我现在已经好多啦,只是一个小感冒而已,不必太担心。你去吧。”
顾晨这才点点头,从裤兜里掏出手机打电话,走出了病房。我靠在床头,半眯着眼,看着点滴一滴一滴地滴着,实在是无聊得很。
我住的这个病房一共有两个床位,隔壁床是一个跟我差不多大的姑娘,长得很水灵。她一直盯着我和顾晨看,偶尔朝我俩露出暧昧的笑。
顾晨一走,她就借机找我聊天,“呀,你男朋友吧,对你可真好,关键是长得还帅。太羡慕你啦。”
我小声地应答,“不是我男朋友呢。”
姑娘睁大了眼睛,眼珠子转了几下,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可是,他看你的眼神,满心温柔啊,眼神是最骗不了人的。”她又转念一想,恍然大悟地说,“哦,我明白了,你肯定心里装着另一个人吧。”
我只是笑了一下,表示友好,并没有回答她的话。她大概也觉得自己有些多话,就自觉地不再找我说话。
这时,病房的门被推开,一个人拿着一束香水百合进来,还拎着一个水果篮。我正低着头刷微博,长发散下来,遮住了我的大半张脸。
然后,我忽然听到了那个熟悉的声音,是那个电话里的声音。我的手指僵在手机屏幕上,停留在周杰伦承认和昆凌在一起的八卦新闻上,再也动不了。
那个声音说,“陈菲儿,今天可以出院了么。”
我蓦地抬头,手机滑落,掉到地上,砰地一声,屏幕碎裂。陈信站在离我2米远的地方,我匆匆地垂下头,想去捡手机。右手正在输液,没顾及到线太短,拉扯了一下,针头掉了出来,有血丝渗出来,我惊呼了一声痛。
陈信见状,抢先走过来,帮我捡起手机,递到我手里。他目不转睛地盯着我的脸,足足看了好几秒钟。我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不知道该不该说些什么。
我是不是该打声招呼,我对着镜子练习了许久的微笑,此刻却一点都笑不出来。我是该平淡地说一句好久不见,还是假装不认识。
我心慌意乱,完全忘记此刻,我的右手正流着血。
最后,我说,“谢谢。”
陈信皱了一下眉头,按了床头的呼叫铃,没一分钟护士就过来帮我重新挂上了点滴,并嘱咐我,“小心点,你的手背等下估计要肿起来了。”
我不好意思地朝护士吐吐舌头,“麻烦你了,我会注意的。”
护士走后,隔壁床的姑娘一直叽叽喳喳地跟陈信说个不停,不时地嘟起嘴撒娇。她挽起陈信的手,要陈信陪她去楼下散散步,吸收吸收那充沛的阳光。陈信刮一刮她的鼻子,一脸的无可奈何。
我镇定自若,虽然是强行假装的,天知道我的心里,分明是波涛汹涌,心惊肉跳。
他们走到门口,我用眼角的余光,瞥到陈信出门前,向后面朝我这边看了一下。从头到尾,他都没有跟我说过一句话,没有你好,也没有好久不见。我们像是,两个从未见过的陌生人。
我摸着手机屏幕的裂痕,难过席卷而来。原来这么多年,只有我一个人,念念不忘。恐怕,陈信早已不记得,这个世界上,还有林初夏这个人吧。
就像这碎了的裂痕,除了再换一块新的屏幕,根本就没有修复的他法。
又过了几分钟,我竟忘了看点滴是否快完了。等我发现的时候,那个针头已经在倒抽我的血。刚好陈信回来,他三步并做两步地走过来,把那个流速调节器按到最上面,血液又重新回到我的手背。
我仰头望着陈信,他突然微微俯下身,低头与我平视,眼睛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光,深邃得无法见底。他说,“林初夏,你一点都没变。”
我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他,刚刚他明明是一脸的神定自若,看起来与我并不相识。此刻的他,与刚才判若两人,脸上有看得出的关心与焦急。
我迎着他的目光,挑衅般地说,“那你以为,我会变成什么样。”
“至少我希望,你能变得成熟一些,能够照顾好自己,能够不那么迷糊。”陈信站直了身子,说话的声音很轻,像是只说给他自己听,但还是清清楚楚地传到我的耳朵里。
我的心猛地一颤,像是被什么东西重重地一击。我把头转向别处,不敢看陈信,极力地掩饰着内心的彭拜。我只是淡淡地回应了一句,“你不也一样,什么都没变。”
护士过来,帮我换上了新的一瓶盐水。
陈信往后退了几步,靠在病床的杆上,侧着身子,静静地看着我。直到护士离开了,他仍是同样的姿势,同样的目光,一刻都不曾转移。
我一抬头,就与他的目光重叠在一起。
蓦地,我们相视一笑,彼此的嘴角微扬,轻轻地,像是石子丢在水里,漾起的一丝波纹。
静静望着你,就已经千言万语。
你看的是故事,我写的是青春。
爱我就点个❤️噢
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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