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早晨,吃过早饭,四人结伴来到阶梯教室,里面已有不少学生。
一会后,学生到齐,整个教室坐得满满当当。胖胖的女老师姗姗来迟,摆摆手示意同学们安静,接着说:“大家好,我是你们大一的辅导员,我姓裘,裘千仞的裘。”说完一顿,给学生笑的机会,哪知没几个人听讲,现场寂静得能听见蚂蚁爬动。裘老师干咳几下,提醒大家听讲,无奈收效甚微。只得继续:“当然,我的姓和体型没有太大的关系。”意外收获全场同学的哄笑。郑沁笑着提醒自己万万不能貌取人。“球”老师后面的话平淡无奇,他左耳进右耳出,恐怕其他学生也是如此。漫长得像是过去一个世纪,球老师终于结尾:“从明天开始一星期的军训,你们做好准备,明天见。”同学们叫苦不迭。
回宿舍的路上,杨没来由地发话:“运动会你们参加吗?”周、秦明确拒绝。
郑沁嘴上说不去献丑,心里想起高中运动会的惨痛经历。高一,抱着重在参与的态度报了800、1500米,居然分别斩获三、四名。高二自信心大涨,仍是报这两项。不料,高手们如雨后春笋般纷纷蹿出来,结果自然惨不忍睹。因此,此番遭遇给郑沁留下贞子一般的心理阴影。他发誓再也不参加运动会。本来杨有意参加,见其他三人不去,赌气说谁去谁孙子。
杨高中是篮球队成员,大一伊始每天都要打球,但宿舍没人运动。两个月下来,他打球频率越来越低。从一开始的强烈兴趣到后来的敷衍了事。下半学期,杨索性连篮球场看都不看一眼,恨屋及乌莫过如此。

郑沁三人在宿舍,周从超市带回几包卫生巾,说是军训必备物品。几人体验后感觉良好,瓜分一空,费用平摊。
军训正式开始,现在的教官不同以往,知道祖国的花朵经不起风吹日晒,像赶鸭子似的拼命把学生往阴凉处赶,生怕学生中暑。尽管如此,居然还有学生倒下。
一天下来,四人回到寝室安然无恙。卫生巾白买,倒是湿湿的粘在脚上难受。郑沁心血来潮,在床上做仰卧起坐,数量超过三十后腹部再也使不上力,他发现自己体能已经退化到如此境地。想当年初中一分钟六十个的巅峰状态,证明了体育中考存在的意义。
一个星期的时间过去,大家几乎没什么变化,反而胖了不少。球老师又召集开会,大家大吃一惊,原来大学还有早晚自习。
郑沁等人的自修教室在五楼,苦了刚刚经历的学子们,每天早晚气喘吁吁到达教室,喘完气自习差不多结束,又要上气不接下气地下楼,周而复始。
平时其他三人皆以姓互相称呼,唯独郑沁例外,大约是名字的缘故。周、杨、秦姓名皆为三字,不得已叫郑沁为原名,郑说和听也不太顺耳。他们的称谓仿佛甲乙丙丁缺失其一,原先能凑桌麻将,现在顶多斗个地主。
平时大家相互不叫大名,时间久了,郑沁忘记三人的尊姓大名。周扒皮,杨白劳,秦月光。这几个外号是郑沁根据他们的行为分析得出。要是被他们知晓,口舌之争在所难免,甚至可能拳脚问候。至于来历,后面细谈。这里不讲,以免赘述。
熟识之后,宿舍四人一致认为新时代的大学生不应说脏话。祖国未来的栋梁、社会主义的接班人要有自己的修养和素质。因此,大家变得阴损,埋汰人不带脏字。“孙子骂谁”的套路被翻来覆去地运用。
宿舍的唇枪舌剑,秦落了下风。他嘴皮子不太利索,反而自成一派。来回两句:“你与你爹便是如此讲话?你与你爷便是如此讲话?”
言罢,便开始自扇耳光,口中念念有词:“儿子孙子们,看好了,我在打你爹,我在打你爷爷。”
每每当他使出这招杀手锏,室友甘拜下风。秦屡试不爽,越发起劲。真是文人遇到强盗,有理也说不清。
日积月累,大家绞尽脑汁想不出新的花样,便开始用各自的方言互相问候祖宗。世风日下,方言本用作老乡相认的证明,到了他们这一代,竟沦为骂人利器。悲哉哀哉。
其中,以郑沁和周为首,杨、秦二人自愧不如。中国文化博大精深,据说温州话是中国最难懂的方言,抗战期间小鬼子都无法破译。周家住温州市区,而郑沁在一个附属县级市。幸而周学艺不精,郑沁熟能生巧。几个回合较量下来,谁也占不到便宜,两人算是平分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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