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帆齐微课
来自网络 侵权删图“白日不到处,青春恰自来。苔花如米小,也学牡丹开”袁枚的这首诗,让我重新认识了不起眼的青苔。
它们真是不好找。有时候特意去阴暗潮湿的地方去,却不见它们的影子,可是当你无意间走过那个地方,它们不知什么时候又突然冒了出来。后来,我得出一个经验:雨后或是特别潮湿的石罅或石阶上最容易看到它们的身影,那是青翠的绿,长在粗粝肮脏环境中的一片郁郁葱葱。
我在村口水井的石阶上找到它们,人们的脚步从它们身躯上来来回回地踏过,身体已经分崩离析。长得最旺盛的青苔,是生长在井壁内侧的石缝间,它们在无人处自在地生长。
它们躲在阳光的背后,存在于逼仄狭小的空间。它们没有春花夏草的美貌,也没有绿树柳木的高大,只是默默地寄居一隅。它们卑微,经受不起一只脚的蹂躏;它们平凡,接受不了一朵花的挑衅。
它们是植物界最低等的物种,低到了尘埃里。植物分三六九等,人又何尝不是?
来自网络 侵权删图想起一位拾荒老太,她的精神有点不正常。每次看到她,就被她随身携带的播放器的音乐声震撼,她不为所动,自顾自地捡拾着纸壳废品。
这个老太按照辈分来讲,是我们家族的奶奶辈,从前是我们家的老邻居。我们两家隔着一条路,她们家的后门往西走十米就是我家的正门。
她们家很穷。她的丈夫有一只眼睛是瞎的,因为这个原因娶了精神不好的她做老婆。她家的房子是村子里最古老的土胚房,低矮阴暗。春天过后,天气暖了,她家的后门打开了,我们从路上走总能看到黑漆漆的屋里简陋的很。有时看见她在屋里地上哼哧哼哧地洗衣服,行动迟缓,样子笨拙,有点可笑。
她先后生下两个儿子,可是她的精神非常不稳定,时而清醒,时而糊涂,糊涂起来连自己都照顾不了。听父母说她生下大儿子时,婆婆还活着,帮着带孩子。后来小儿子出生,她一人在照顾,估计有时候也照顾不好,经常能听到丈夫对她的打骂声。
丈夫对她不好,她没少招人白眼,一些孩童也欺负她,往她身上扔石头。我曾亲眼看到她和那些孩子相互扔石头,最后笨拙地跑上去追那些逃跑的孩子,她跑得慢,只能看着他们跑远,气愤的在他们身后呜呜(听不出具体语言,只能听清语气)大骂。
她家是村里的困难户。她出来走动时,总穿着一件油污渍住的衣服,洗不出来本来的颜色,还有几处缝着补丁。头发没有变过,一直是齐耳短发,很久不洗,像头上顶着蓬乱的鸡窝。在学校,她的儿子是全校出名的邋遢。
她的记性特别好,见过一面就知道你家里的情况。我自小胆小,遇到她时总躲得远远的。那次猝不及防走了个对面,我不敢看她,她却主动问我:你是**家的大女儿吗?我慌忙点头。后来的好多年,我在路上遇到她,问她还认识我不?她一下子就说对了。
后来儿子渐渐长大,也各自成家,丈夫因病去世了,她精神也比原来好多了,这些年,搬迁到了楼房,自己一个人闲来无事,总会捡拾废品。
来自网络 侵权删图她爱听音乐,走到哪里都拿着那个便携式迷你音乐播放器。有时候声音开的很大,时间一长,人们都知道她。老太太赶时髦,播放的都是最新的流行歌曲。
有一次,她坐在墙角说是有个酒鬼骂她是傻子,她实在气不过,伤心地说:“我是傻,可是也没做丢人的事,他不傻,尽做损人不利己的事。”那位酒鬼饱受诟病的事情很多,最有名的是把跳广场舞的老人们举报数次,老人们整改数次,他仍不依不饶,揪着不放。这样一对比,谁的思想更像“傻子”倒是一眼分明。
第二天在路上遇到她,她又放起了歌曲,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这位潇洒的拾荒老太倒是活出了自己的风采。
想一想,她何尝不是同井边苔藓一样境地,虽然在人世的卑微处,却仍然不忘活出自己的风采。生命在让人敬畏的同时,也常常让人感动。
22年度写作营第45篇 1431字 累计66532字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