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的最后一天去了趟五台山,看了看弥陀寺。故地重游,感慨万千!回来仓促之间写了一篇踏雪终南寻古寺。今天还想在这说说弥陀寺,说说弥陀寺里的和尚,方丈,还有做饭的老太太。以此缅怀那些年我在寺院的日子。
小时候的一天,大伯家仅有的两间房子的其中一间,设立了一个佛堂,黄色帷幔,蒲团,香炉,正在冒烟的檀香,以及夜里会发光的佛珠,当然还有佛像,这里的一切都让那时的我感到新奇,以至于会偷偷的跪在蒲团上磕头拜佛,或是观察正在念经的和尚,再或是把一根檀香偷偷点着放在鼻子底下,闻它的香味儿……
有一天,和尚走了,佛堂还在。
又有一天,我再次见到了这个和尚,在五台山弥陀寺。那时我上五年级。那天是大年初一,那是我第一次见到大山,第一次进寺院!
大殿,中殿,后殿,殿殿都有好闻的檀香味飘荡。香客络绎不绝,作揖,跪拜,阿弥陀佛。
后来才知道,和尚已经是这个寺院的方丈。以后我应当称呼他为师爷。因为长辈们都称呼他师父!
后来的我就经常去弥陀寺。寒假,暑假,带着高中同学、大学同学、带着同事甚至女朋友,在不同的时间和不同的人去过寺院。当然确切的说,更多时候是去山上玩。欣赏不同时期五台山的美景,享受爬山的快乐。
记得才上班时,我带着同事,同学,同事的同学一行八人去爬五台山。前一天下午我们到达山脚下,为了逃票(那时的票价是每人20元)坐上一个黑面包车,在天刚黑时拉着我们通过售票处来到寺院围墙外的侧门旁。之所以到侧门而非正门,是因为庙里都吃饭早,睡觉早,正门叫门不一定能叫开,还有师爷的房间就在侧门附近。我在墙外喊,他就来开门,也不问啥就像地下党接头一样。或许我经常干这事,不请自来,而且是组团来,他已经习惯了!用庙里帮忙做饭的老太太们的话来说,就是师爷能掐会算,算出你会来!
我们照例睡一晚上,早上起来吃完饭去上山玩。美美的玩上一整天。对那时的我们来说寺院就是旅店!
后来师爷为了我上山方便,不买门票,给我颁发了皈依证,收为俗家弟子,是属寂字辈(往上是海字辈),取名寂寳!从此我也是居士了!
更多时候我是独自一人来,和师爷聊聊天,在后院空灵的佛音中,练习毛笔字。师爷的话,练好字后,给他抄经文。
和法名为海清的小和尚(和我同岁)胡吹乱谝,当然我得称其为师父,就像长辈们称师爷为师父一个道理。我送给他我用旧了的钢笔,看他练字,尽管他没上过几年学。
听(大师兄)海法师父讲他上学的故事。
听做饭的老太太们说师爷年轻时的故事,翻墙上树会打拳,能掐会算有多神奇等等。
记得大学哪一年的暑假,我在庙里住了一个多月。就这样吃了一个月的素!
他们每天早上四五点就开始礼佛念经,当然我还在睡觉!起床后老太太们就会说:我娃起来了,饭在锅里热着,我给你端去。
吃完饭我或去扫院子,或独自一人沿着围墙外熟悉的小路上山。走过废弃的碎石厂,坐在那块半山腰的大石头上静静地看书。
还记得一次我在睡梦中听见一个人给另外一个人说:我看见了我家里人,你看见你家人没,另一个人回答:我还没有呢。以上是和我同住的两名老居士在半夜三点多的对话。我醒来借着月光看过去,只见两人盘膝而坐,一问一答,很是吓人,第二天果断要求住单间!
还有一次师爷去县上开会不在家,庙里有没有挂单的僧人,帮忙做饭的居士老太太们也都回去了,寺院里就只有海法,海清,我!我们三人吃完饭于下午5点左右在大殿做例行功课----念经!海法领,海清跟着念,海法边念边敲木鱼,海清则边念边敲磬。我是唯一跪在蒲团上的那一位。手持经书,跟着乱念一通。也没办法,谁让经书上好多字不认识呢,再说光认字也不行,人家念的还有调调呢。
山里的夜非常静,睡在寺院的床上,听着各种虫子的声音,安然入睡!
自从师爷故去后,就在也没有去过五台,没有进过弥陀寺,这个曾经像家一样的地方!这个陪伴我多年,陪伴我成长的地方,如今已物是人非。
庙还是哪个庙,佛还是那个佛。
庙不是那个庙,佛也不是那个佛!
寂寳写于长安
2019年元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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