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是自私的

通城有条学田街，街道两侧都是上层为公寓，底层为店铺的多层房，这些店铺生意都不错，店老板一般都是租房在这里经营，都以家庭作坊为主。我认识几家店老板，唐闸牛肉店，水果之家，聚香园面包店，如东一品鲜饭店……他们都是老字号了，都一干20多年了。唐闸牛肉店老宋家，夫妻俩早起晚归，无论刮风下雨，还是冰天雪地，都从不关门，每天要切卖掉一头牛，天天卖完为止。水果之家老冯家，夫妻俩加儿子，一起卖水果，货卖堆山，常常店里放不下，堆积在店门外，经常跟城管吵架。如东一品鲜老板原是如东农村的农民，因熟悉如东水产品，故进城开了以如东海鲜为特色的小饭店。他们都没有国定假，也没有休息日，这条街上从来没有店铺因休息而白天打烊的，晚上都要做到10点以后，除非亏本关门。着实方便了客户，牺牲了店主自己，可他们都很快乐。

我想他们这么辛苦到底为谁呢？如果，他们不是老板，为他人打工，能做到这样忘我地工作吗？显然，是不可能的。他们是为了自己多挣些钱。这倒也好，如果大家都这样，那么，全社会的劳动积极性就充分调动起来了。

想着想着，一个上世纪八十年代讨论的问题又跳入了我的脑海，一个名叫潘晓的青年，她在文章中说：“人都是自私的，主观上为自己，客观上为别人。”

当时众说纷纭，“对”与“错”的争论非常激烈，最后以主流媒体的批判为结束，毫无悬念，被批评为错误的，是狭隘的利己主义思想作怪。其实，依我看，这个问题是个人类认识史上的大问题，它涉及到社会一系列上层建筑立命的根基问题。弄清这句话“对”还是“错”，对国家领导人很重要，因为顶层设计需要针对性。

我们这些无名之辈无须思考这些问题的。但是，这句话从1986年至今在我的脑海里一直挥之不去。我一直认为潘晓的观点是对的。我理了一下，有几个理由：

潘晓讲的人都是自私的是指：人们都主观上为自己，客观上为别人；先己后人，以自我为中心；一切以个人利益为出发点，甚至损人利己。我说潘晓讲得对，是指符合人类社会现实。

（一）、人都是自私的，主观上为自己，是指人心里目的是为自己的；客观上为别人，是指人的行为及结果是有利于别人的。这句话第一符合社会的客观存在，第二也没有什么不好。在当今社会，只有这样，别人才认可你，给你工资或奖励。这样也很好呀。当人们都主观为自己地在努力、在奋斗时，他们也无时不在，无处不在接受着市场经济下一只无形的手的制裁，使他们的行为和结果不得不具有利他性。也不得不接受国家法律的匡正。

（二）、人都是自私的，人先为自己，再为别人，以自我为中心。这也没错。这是宇宙赋予的秩序，不能颠倒，颠倒了就乱了。没有了自己，那谈得上为别人呢？先管理好自己，再去帮助别人。如果没有自己，那能帮助别人。地球首先是自转，然后再公转，当然在任何时间段上自转和公转是同时进行的。

李宗吾《厚黑学》里讲到关于人自我的意思，概括地说，人都是先已后人的，第一层是自己，第二层是父母妻儿，第三层是亲戚，第四层是朋友，第五层是乡亲，第六层是民族……

马斯洛人的需求的五大层次，揭示了社会科学的重要规律。人的需要分为，第一层是生理的需要，第二层是安全需要，第三是情感和归属的需要，第四是尊重的需要，第五是自我实现的需要。揭示了人的自我性和上进性。若人没有了自我需要的追求，则社会就没有前进的原生动力。

先为己再为别人，在法律允许的范围之内运作，确实无可厚非。

（三）、人都是自私的，一切以个人利益为出发点，甚至损人利己。这句话也没有错，符合人类社会的史实。一切人与人之间的矛盾，阶层与阶层之间的矛盾，民族与民族之间的矛盾，国家与国家之间的矛盾，尽管形式不同，但都围绕着利益得失存在和斗争。

几千年的文化遗产中，我们只看见教人不要自私，而没有一本书劝人要自私的。说明，因为自私是普遍的，所以不要劝，因为自私不教就会，是天生的。

孔子曰：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这个“善”字，也许指的是人的本能，并不是象人们理解的善、恶之意。人是动物之王，岂无动物之兽性。这个“善”字是必然、也必须被后天所影响的。所以，他和弟子创作了《论语》等著作来匡正人的行为。

几千年前的《圣经》说，自从亚当夏娃偷吃了禁果以后，人有原罪，所以，上帝要施“戒律十条”进行教育，如：不可偷盗；不可贪心；不可奸淫等。若违背了戒律，就是犯罪，犯罪的代价就是死亡。

我们现在在共产党领导下，党和国家制订的道德、法律、创建的监狱、军队，都是用来制约人私欲膨胀的。

所以我们无庸讳言，我们应该勇敢承认人是自私的这一社会现实，不能老是在上演皇帝的新衣把戏，把简单问题复杂化，于国于民都有害无益。

我很讨厌把公务员美化，把他们的工作，美称为为人民服务。似是而非地贴上为人民服务的标签，掩盖了本来存在的劳动力的雇佣关系。也就是说，拿了人民的钱，本来就该干还人民的活，不存在为人民服务之说。当公务员是一种谋生的方式，当公务员的不一定就是无私的，他们也是人。

我们承认了人是自私的，也不影响伟大领袖们光辉形象，他们是超然脱俗，是无私的化身，是忘我的，是人类的救星。百姓肚里有根秤。如：耶稣、比干、屈原、毛泽东、周恩来、黄继光、董存瑞、等都是无私之人。

人是自私的，主观为自己，客观为别人。这里主客观的相对统一，只有在市场经济社会制度里才能实现。这句话是现代社会人性与现实结合的写照。人的自私，只要不伤害他人，不伤害社会，是法律允许的。

现实世界中自私的人多，无私的人少，甚至少得可怜，只是凤毛麟角。也许这是人类社会进化过程中的阵痛，也许人类社会本该如此。但是，我们的领袖们应该直面现实，根据人性来制订方针政策，让市场经济制度的一只无形的手充分发挥作用，有效地治理国家和社会。使人类社会平安、富强、福祉。

人是不是自私的？人之初到底性本善？还是性本恶？几千年来都没有统一的答案。如此大的问题不是我们乡野之辈说了算的。

我国改革开放以后，有了私有制和私有观念的认同，法律允许和保护人们奋斗得来的私有财产，极大地激发了人们劳动创造的积极性，国民经济有了空前发展，井水满河水宽。也有了老宋家、老冯家、老顾家的进城经商，发家致富的机会。希望这些政策和法律永恒不变，让人们有个奋斗得到财富得到保护的预期。

我们希望无私的人越多越好，但希望毕竟是希望，无所谓有也无所谓无，再说，自己也没有做到无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