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的气氛凝固了时间，当我站起来的时候，小虞合起了餐牌，幽幽地点点头，说道：“是的，事情发生的前一天晚上，爸妈刚训了我，所以，第二天，我不得不去上学。上课的时候，还算安全，因为，我可以一直待在课室内。然而，放学后，当我以为终于熬过了，放松警惕的时候，她们不知道从哪个角落冒出来，突然把我拽进了女厕所。嗯，事情就是这样子。那时候，我很无助，这么回家怕父母发现、责骂我，又没有其它地方可去，最后，只好来您的咖啡馆。”她突然抬起头看着我说道：“哥，谢谢你们，谢谢你们那天什么都没有问，默默地帮助我，那时候，我真的狼狈极了。如果，那时候你们问了我，我会更难堪，就像是再被浇了一次污水一样糟糕。”
这女孩太懂事了，懂事地让我心疼，一群欺负她的人，她也不过避重就轻，没有说出丝毫中伤她们的言语。我坐回座位上，微笑地看着她，说道：“小虞，哥的店每天都开门，你什么时候想来都欢迎，万一我哪天有事没开门，你想来，就打电话找我，我会想办法的。”
小虞点点头，“哥，谢谢您。”
“那，今天也不想去上学吗？”
她点了点头，望着窗外，问道：“哥，我是不是看上去很好欺负，才会被欺负的？为什么是我？”
我摇了摇头，顺着她的方向看向窗外，说道：“那些欺负别人的人，是她们自己出问题了。”
“可是，我又做错了什么？我小心翼翼地生活，不去招惹谁，为什么要来招惹我。”
“嗯，因为你没有发出讯号，‘不要来招惹我，我不好惹’的讯号。”
小虞看着我，失落地说道：“其实，您的意思是，我好欺负，是吧？”
我看着她，坚定地摇了摇头：“不是的，这不是你的错！你很善良，不愿意伤害任何人，所以，你用了自己的方法来对抗她们。”
“您是说我的逃学？”
我点了点头，说道：”当然，我没有支持你逃学的意思。我觉得，你可以把事情告诉父母和老师，可以借助大人的力量，一个人的力量是薄弱的，很容易让自己陷入无助和绝望的困境，你不需要让自己背负太多，你还小，许多事情需要父母、老师、亲友的帮助。”
“可是，我不能告诉爸妈，他们不会相信的，他们会说我太矫情，我应该要主动反抗，都是因为我太胆小了，才会造成被欺负的后果。他们......”说着她垂下了头，眼眶湿润，泪珠一滴滴往下落。
我低头看着纸巾盒，不时地给她递上纸巾。
“哥，对不起，我不应该在这儿哭。”她抽泣着艰难地挤出一句话。
我摇了摇头，说道：“哭是本能，不可耻。”
她开始哭地没有那么压抑了，肩膀开始上下抖动，胸口剧烈起伏，发出了抽泣的声音。
我把纸巾盒推到她面前，悄悄地起身，来到门口，把门从身后关上，挂上“休息中”的牌子。站在门旁，从口袋抽出香烟，叼在口中，点燃了，轻轻地抽了一口，温暖的烟雾通过鼻腔、气管、进入肺部，转了一圈，反向通过气管回到空气中。抬头看着淡蓝色的天空，点缀着棉絮状的白云，不禁感叹道：“好久没有吸烟了。偶儿吸一根，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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