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山,那人,那狗,那姑娘(第七回)

作者: 仙女画心 | 来源:发表于2017-11-06 11:53 被阅读0次

    第七回

    清晨的微风吹动绿叶,上下舞动,发出沙沙的响声。

    早晨的阳光,还未如中午那般耀眼,穿过树叶枝桠,在地上留下斑斑点点,随着舞动的树叶,不住变换。

    旺财如往常般在屋门前,晒着太阳,这个习惯他已经保持了很多年,半仰着头,眯着眼睛,不知是阳光太过刺眼亦或是睡着了,蹲那里一动不动。他早已恢复年轻模样,只不知道,为何头发还是雪白雪白的,年轻的容颜配上满头白发,无比怪异,幸得山下村民已被山上异象所慑,轻易不上山来,说不得又得引发一场躁动。

    只听吱呀一声,他身后的门响动,旺财蹲着的身躯微微一动,却没有站起来。那嫣然从屋内走出,看着正在晒太阳的旺财,脸上浮现回忆的神色,过了许久说道:“第一次见到你时,你也是这般蹲在门前,我一直都很奇怪,为什么你这般爱晒太阳,问你为何,你总是沉默。”

    旺财叹了口气,柔声说道:“不是我不想说,因为它着实没有什么可说。你若真想知道,我告诉你便是。”

    她走到旺财身侧,阳光照在脸上,细看之下脸色有些苍白,一阵微风吹过,浮动了她的发丝,青丝随风舞动,洁白的缎带,也在飘舞,一股空灵的气息慢慢积愈,仿佛不伸手抓住,就会飞走似的。

    旺财侧着头,看着她,幸福充满了心房。心里想到:“我从未在她面前表露心迹,但她那般冰雪聪明,想必早已猜到。她过的已经很辛苦了,我何必再为她寻烦恼?”

    最近几日,他总是有种即将失去她的感觉,想带着她逃离此处,找个没人的地方躲起来,但思来想去,不知如何开口,又安慰自己道:“是我想多了吧。”

    又想起她刚才的问题,半是回忆,半是诉说道:“我幼年家里遭逢大变,家兄被道长带走后,家里来了火强盗,烧杀抢掠。阿娘为保我性命,用木桶将我放入井中,自己去引开强人。我在那水井中泡了三天三夜,皮肤已泛白浮肿,又累又饿,我却不敢上去,怕那强盗未走,上去又是自投罗网。幸得一位口渴行人,去井中取水,见我在井中,将我拉了上来。家里已经被烧成灰烬,阿爹阿娘也已烧的面目全非,分辨不得。那人问我姓甚名谁,我只是不答,他以为我是傻子,摇头叹息走了。待那人走后,我找了处地方躲藏起来,趁着夜色,离开了村子。因为在井里呆久了,总觉得身上有股湿气,有时候能安安静静的晒着太阳,也是一种幸福啊!”

    他平静的诉说幼年悲惨的往事,那嫣然无法想象,一个只有七八岁的孩子,在井中的那三天是如何度过的,平日见他不苟言笑,以为性格使然,却不知他幼年如此悲惨。自己七八岁时,却在师傅跟前撒娇淘气,与他相比,别如天日。轻轻叹了口气道:“不知你幼年却有如此悲惨往事,我多问了。”

    旺财转过头去,看着蔚蓝的天空,说道:“每个人都有自己悲惨的往事,我如此,家兄亦是如此,只是大多时候,我们看到的都是别人光鲜一面,背后的伤痛却体会不到。我们也都愿展现的是成功的一面,背后的苦楚只有自己体会。”

    顿了顿又说道:“后来就简单了,师傅找到了我,将我带回山门,传我诸般妙法,再后来,便在空桑山遇到你跟家兄,以后的事情,你也知晓了。”

    就在这时,从云端传来一声叫喊:“旺财兄弟,洒家又回来了。”旺财脸色一变,那嫣然疑惑问道:“威爷不是说去大圣那里复命,怎的去又复返?”

    旺财不去答话,一种恐惧感直冲脑海,对那嫣然说道:“你先回屋中,我去去便来。”说罢不待她回答,便想迎上去,时间却已晚了,一个黑点从天空中落下,初时只有米粒大小,眨眼间便落在地上,砸出一个大坑,那嫣然将要上前查看,旺财却一把拉住她,错愕中,只见旺财瞬间掐了几个法诀,在她头上猛的一拍,便软软的倒了下去。旺财伸手扶住她,将她拦腰抱起,转身放入屋中。

    转身出来时,威爷恰巧收起祥云,脚一落地,旺财便迎了上去,一把抓住他的衣领,爆喝道:“金八威,你闹够了没有?”

    威爷看着旺财暴怒的模样,满脸错愕,解释道:“我没闹啊,你不看看我带来的是什么。”说罢手掌一翻,掌心出现一团金光,金光中包裹着一个青面獠牙的面具。

    旺财看着那面具,证实心中猜想,整个人更加愤怒,续又吼道:“够了,你还嫌我这里不够乱?我愈是怕她见到他,将此事拆穿,你却偏偏要将他擒来,你生怕她不知道是吗?”

    威爷本以为自己好心将他擒来,旺财会好生将谢自己,谁知来到便被一通乱吼,也恼了起来,回道:“你怕她知道,我却不怕,你整天瞒来瞒去,你能瞒她一辈子?长痛不如短痛,趁早将此事揭过,让她认清他本来面目,说不得还会放下心中那份念想。”

    旺财气的浑身发抖,直觉整个人已坐在火山上,随时都有爆发的可能,说道:“要是能告诉她,我早已说了,你快将他带走,我刚用法诀将她打晕,撑不得多长时间,这件事情还得从长计议。”

    威爷看他这副做态,轻蔑一笑,说道:“看看你那副没出息的模样,今天我就要将此事告知与她,让她看清她日思夜想的是何种人。”

    见旺财刚想张口,又用话堵住道:“她不是一直想知道是谁杀了她师傅吗?我现在给她带来,让她手刃自己的仇人。如若她不做,我就代为动手,杀了此等欺师灭祖的孽徒!”

    金色的火慢慢从旺财身上升起,整个人仿佛被激怒的雄狮,威爷看着那火,说道:“没成想,今天你会为了一个女人向我出手,看你这副做态,如果我在她面前揭开此事,你是不是要将我灭了?”

    又连说了几个好字,旺财刚要动手,却见威爷脸上一笑,双手一摊,说道:“这下不用打了,等着看好戏吧。

    旺财整个人像是被雷击中一样,定定的站在那里,长久以来,他最害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他不敢转身过去,害怕看到他日日夜夜,在噩梦中被惊醒的画面。

    仿佛下了很大决心,艰难的转过头去。

    那嫣然不知何时醒来过来,蹲在门前,正看着一只浑身上下环绕着金色万字链条的大狗,她的眼中只剩下那条狗,所有的都已不存在,人狗四目对接,她轻轻的说道:“原来你是条狗啊!”

    预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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