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寒战
[1]救赎
“踏烈。”一个着装奇特的人不知道怎么打开密闭的窗子，从狭窄的窗口跳进来，小声地叫着。
他拍了拍身上的灰，先是打量了一下周围，小声地嘟囔:“真是的，怎么整到这里来了。”
室内的陈设很奇怪，透着一种诡秘的感觉，上百个形态各异的小瓶子被摆在架子上，可以看见里面长相丑陋的虫子在蠕动。
“嘶～”倒吸一口凉气，他帅气的脸上满是厌恶，然后他摆摆手走开，看了一圈走向里间。
案上一个男子被解开上衣，露出结实的肌肉，可以看出是常年习武之人，左胸前被划开一道长长的口子，心脏有节奏地跳动，依旧有力——这正是三天前在泷城背叛帝君的踏烈。
“喂！怎么整成这样？”男子脸色突然难看起来，盯着那道有七八厘米长的口子撇撇嘴：“叫我怎么跟瑾何交代。当时只是骗她说出去看看泷城是怎么灭的，结果居然让我这么扛着你回去。”
男子走近踏烈，提起他的一只胳膊，正要架起他却突然停手嘟囔起来：“这么大个口子该咋整。”他的脸色更难看了，放下那只胳膊，拿起边上的黑色斗篷将伤口随意缠住，然后又自言自语：“拿这么好的东西包扎伤口真是委屈了瑾何的手艺。”
男子依旧不停地念叨着，扛起他从窗子跳下去。那扇窗子又配合的在他身后关上。
炼织坐在煉的背上，带着她的魔将回归，去时带的一千人马竟是一个也没有回来。纪衍倚在城里前轻笑“怎么这么多人都牺牲了？”他身上的铁质战甲泛着铁器独有的阴冷光芒，血色如阳光般刺目“呦，魔将都少了一位。”
炼织看了一眼休整的将士，淡淡地说：“不正如你所愿吗？”
“你难道会让我如愿吗？”纪衍抚上自己腰间的佩剑，朝他冷笑一声。炼织清楚，他们两人之间早已产生敌对因素，这或许是她前路上不小的阻碍。
“呵，说什么呢，我们可都是在为巫座服务，你的和我的又有什么分别呢？”炼织笑道，跳下煉的背，走近面色阴冷的纪衍。毕竟两个人的关系太糟对她并不利，哪怕是表面的平静也好过兵矛相见。
纪衍瞟了一眼炼织，站直身子拔出腰间的佩剑，举向天空，对着城楼前的士兵道：“人定胜天！”
“人定胜天！”数万将士给予最有力地回应。
是要向她宣战了吗？
光透过极小的窗子洒进来，炼织靠在窗下的座椅上盯着木桌上的纹理出神。按照时间来看，踏烈不该这么早醒，而且他身上还有那么大一个口子，如果不是他特殊的体质和房内的蛊香，他不可能活下去。怎么能撑着那样的身体离开，难道是有人救他，可是她留在城内的魔将也不是用来看的，是谁有这样的本事。
她用左手食指揉了揉太阳穴，为什么最近老是有这么多烦心事。
阴冷的空气布满整间屋子，空气中的水分子一点一点在炼织眼前凝结成一层薄薄的冰壁。
“说下吧，你是为了什么？”司楚的语气中透着淡淡的无奈，穿着一袭白衣立在由冰壁隔出来的小室里，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到这来的，他悄无声息，也许是她太过出神。
“什么？”炼织抬起头来，注视着眼前的人，淡然地说道。
“几百条人命，因为你一句话，死的也是轻巧，当初你带那么多魔将去，是不是就是为了等待那场屠杀。”
“屠杀？你要知道，巫座的一切都将是我的敌人我只是在除去我的敌人，这难道有错吗？”
“他们可跟了你三年啊。”
“呵，他们呀，我并不信任他们，我只相信我的魔将，其余的谁都会背叛我。”
“那我呢？我并不是你的魔将，你为什么不杀了我！”这么多年来，头一次见司楚如此失态，他双手撑在木桌上，身子向前微倾，怒视着眼前这个一脸无所谓的女人。
真的变了，甚至连那时的影子都找不到了。
炼织拿着青色珠果的手停在半空中顿了一下，没做声。
良久地沉默。
“啪！”冰猛然碎裂，似玻璃一般落在地上摔得粉碎，散乱的堆积在地上，瞬间化为空气中的水蒸气。
“告退。”司楚直起身子整理了一下衣服，站在门口躬身退下。
室内的空气潮湿而阴冷，炼织不由得战栗了一下，抬眼失神地望着被紧紧关上的门。
“即使全世界我都不信，又怎么会不信你。”声音怯弱的连自己都听不清。
“再给我几年，等我报了她的仇，统治了商沫安。”
巫座的最高处，密闭的连风都透不进。
“大人，宗皇请你过去。”门被轻轻推开，一个穿着淡紫色罗裙的侍女走进来，低着头，不敢直视炼织，有些慌张地躬身说道。
“嗯。”无意识地轻轻回应，却并没有丝毫反应，仿佛还未从刚才的冰室里走出来。
“大人，宗皇陛下说有急事，叫大人您速去。”侍女不安地抬头看了一眼炼织，双手紧紧握在一起。
没有做声，她撑着木桌站起来，手中那颗青色珠果滑落，滚进阴影中，与那位侍女擦身而过。
炼织走向门，没有光的螺旋式扶梯一直通向无尽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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