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不是美人,年轻时就不是。当年,她是凭借好身板被替弟弟相亲的伯父一眼相中的。伯父没有看走眼,这副好身板陪伴父亲几十年,和父亲比肩挑起家庭重担。
记忆中母亲没有穿过什么漂亮衣服,更和化妆品没有关系。春秋冬夏,母亲风里来雨里去素面朝天,一张脸晒得黢黑,甚至没点儿女人样儿。我一向以为母亲就是天生的黑皮肤,小时候一度觉得母亲不俊。
黑黑的母亲却能干且善良。
当年,为了补贴家用,母亲就和老乡一同做起小生意,有次去邻市购货,适逢行情不好,只好白搭上路费败兴而归。没挣到钱舍不得买个热馍吃的母亲饿着肚子寻思找地方讨点儿水喝,却在一个无人的拐角里意外地捡到卷成一团的五十块钱,这是四十年前呵,像一笔横财。
母亲等了半天没见有来找的,看看就快要误了赶火车,只得匆匆离开。火车上,母亲把捡钱的事儿告诉了老乡并分出一半。母亲就是觉得一起出来奔波了一天都是又累又失望,既然找不到失主,不如让老乡也得些安慰。并不想,在当时,这钱可以换好多东西给孩子吃用。
匆匆然,时间过得很快,我们不觉得就长大啦,母亲也老了。老了的母亲不再能干活,也不需要她干什么了,她终于可以不用终日风吹日晒。
昨天,老家表姨来看望母亲,老姐妹坐在一起聊天时,我突然发现母亲其实很白净,快九十的人了,肤色光洁亮泽很不错,不松弛少褶皱。才明白母亲不是天生黑,是在艰难岁月里让我们这群娃给拖累的啊。
如今,母亲都快九十岁了,美不美的已不重要,只要母亲身体舒适没啥大碍,我们就觉得幸福,有母亲陪伴家才像家, 孩子们才快乐开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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