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担忧
女儿的背影渐渐消失在迷雾中,不大的雨伞,反衬得女儿更加羸弱了。
雨越下越大,天色也越来越暗。从家到学校也就不到300米,可王萌觉得已经远到天涯。她昨天晚上失眠了,因为今天是女儿第一次独自上学,从和老公商量到今天正式放手,已经过去半年了。各种关于安全的新闻,炙烤着她的焦虑。
人生的路,也充满风雨。女儿能走好吗?
二、怨恨
“来,我摸摸,好像还在冒冷汗。给你熬一碗姜汤吧?”
“不用了,我想一个人待一会儿。”
大东悻悻然,轻手轻脚地退出了房间。长相清秀、工作稳定、收入高、顾家、疼老婆……大众眼中的模范老公,就是小晔的男人。波澜不惊的婚姻生活,吞噬了小晔几乎所有的耐心,她一见到老公就来气。老公对她越体贴入微,她越不舒服。
此刻,她心里盘踞着阿虎,那个小她五岁的同事。他们最近一次缠绵,是在阿虎的路虎车里。她一遍又一遍地品味着那种令她痉挛的窒息,如痴如醉。
三、嫉妒
自从女儿来到他们身边,生活彻底改变。老公的焦点不再在她身上。回家拥抱的顺序,也变成了她第二。过往那些甜言蜜语,一一烟消云散。前几天,阿花重感冒,准备吃颗药压一压,被老公制止并批评了一通。她知道老公做得其实没错,就是心里感觉不太对。
阿花和女儿一起并排躺着,学女儿双手握拳置于耳旁,脚跟相连,双腿蜷成o字型。她望着天花板,眼泪不自觉地淌了出来,然而不是幸福的味道。她多想变成旁边那个小人。
四、羡慕
林童刚开门,杜宾犬阿弥就过来叼她的手包了。训练有素的阿弥会把林童的手包送到客厅里的壁柜里,然后就会目不转睛地盯着主人,摇着寸把长的短尾。
林童有一些累,不过还是不想坏了阿弥的雅兴。它等着和隔壁小区的母杜宾阿雅约会呢。
换了一身清爽的衣服,她就领着阿弥出门了。阿弥大概有些急,绳子绷得直直的,把林童的手勒得生疼。
夕阳下,卫河边。阿弥和阿雅耳鬓厮磨,互诉衷肠。阿雅的主人是一位高龄老妇人,她抛给林童一个灿烂的微笑,嘴里一颗牙也没有。
林童想起前老公林特,离婚已经三年,好像也没什么特别。没有特别悲伤,也没有特别喜悦。一起生活了十几年,从日日频顾,到哼哈应付。
她突发奇想,如果婚姻是阿弥和阿雅这种模式,会不会天长地久?她不确定,但他确信,阿弥和阿雅,是她向往的爱情的模样。
五、思念成河
柳树成荫,夏日的气息,带着一丝焦躁。柳林的尽头,是一个土丘,二十年前,这是个戏台。戏台下面,坐着两个光屁股的小孩儿。小波依稀记得,这是他们首次见面的样子。后来结婚,离婚,复婚,生病,诀别,阴阳永隔。
如果可以有如果,他希望他俩像第一次见面那样简单、纯粹。她拿着一支2毛钱的冰棍,他艳羡的眼神令她着迷,她不自觉地把冰棍递过去,他伸出颤悠悠的舌头触碰了一下冰棍,她不由得咯咯咯笑出了声……他眯着眼,目光在已不成林的柳林里奔跑,找寻那清凉甘甜的笑声。
那笑声,很远,远得他依稀忘了她手心的温度,又很近,近得好像他俩根本就没有分别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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