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秦岭战神争霸
拔旗脖子里挂着买买提借给他的和田玉吊坠，在空旷的街道上猛踏载货三轮车。这车不同于专门载人的三轮车，后部由铁皮围栏围起方形区域，空间大。穆桂英和shielder一左一右看住吕召，不允她有任何逃跑行为。风琴坐在车尾，裹着大衣缩成一团。
吊坠有强化体能的魔力，拔旗的腿部充满了力量，三轮车跑得飞快，风带着大雪刮在脸上，打得他生疼。虽然后方两位从者不怕冷，风琴也有御寒之物，但一想到还有位漂亮妹子，拔旗就忍不住提醒：“Lancer，帮忙照看一下那妹子啊，我们这是挟持人质，不是虐待姑娘！”
穆桂英和shielder对视一眼，两人都身着铠甲，穆桂英的披风也只有薄薄一层，着实没什么帮姑娘保暖的办法，不过姑娘倒很淡然，不止不怕冷，还对身上的落雪无动于衷。
两位从者再对视一眼，突然异口同声道：“刺客？！”
拔旗也吓得差点从坐垫上弹起：“啥，你们说的是从者职阶里的那个‘刺客’？她明明就是个普通妹子啊！”
“对，我是刺客，用了‘气息遮断’技能 [注1]，可我没打算跟你们抢圣杯……”吕召脸上写满委屈，低下头去，手指绕来绕去。此时放得低调、乖乖听话是最好的选择。
“生得这么漂亮，当从者，打打杀杀，真可惜啊！”穆桂英牵起吕召的手连连感叹，“看样子你是虞姬？”
“不，我是吕召，叫我吕召！这是御主给我的名字！”吕召抬起头来，双目带着光辉。
“吕召”，是陈康慧赐予她的名字。陈康慧无争夺圣杯之意，她不愿如此美好的闭月之颜葬送在欲望的修罗场 [注2]，只想她利用这段时间体验体验现代人的正常生活。“吕”姓是吕召自己选择的，而“召”字是御主和她共同商议的 [注3]。吕召很珍惜这个名字。
Shielder学着现代人那样向吕召伸出手，微笑道：“吕召妹妹，既然无意争夺圣杯，不如我们合作，共同对付破坏平衡的复仇者吧！我的真名是妇好，你呢？”
吕召别过头，没有与她握手，淡淡道：“姐姐不愧为部落之主、商王之妻 [注4]。姐姐的好意吕召心领了，但恕吕召不能回礼……请给吕召保护自己的余地。再说他项王那么凶暴，也是因为有自己的苦衷罢。”
穆桂英凑近吕召细细观察，眨巴眨巴眼睛：“吕召，你很在意他吗？”
吕召抬头望天，伸手接了些雪，沉默片刻，缓缓答道：“可以这么说吧……项王与吕召的一位故人很相似 [注5]。”
“哦，你真不是虞姬啊。”穆桂英嘟了嘟嘴，有些失望，不过马上开始猜起了吕召的真名。
拔旗那边随时可能被项羽追上却一路闲聊，而牛背梁的两人紧张到坐立不安——蚩尤岔开腿坐在树下，揉揉头发挠挠痒，或者抠抠树皮，没事找事做，停也停不下来；买买提感觉有雪落下，裹紧衣服，抽出口袋内最后一支烟，打算让自己冷静一下。谁知打火机的火刚一冒出，他就想起风琴的警告：“山林里严禁明火！”
买买提摇摇头，乖乖收起了烟。他希望自己这一战能打得漂亮点，留着根烟，也好给自己留个念想 [注6]。
买买提忽然感觉到一丝熟悉的魔力，那来自他的吊坠。他知道拔旗他们已赶至三轮车所能到达的最近的道路，正往野路上走，不多时就能抵达此处。风琴提前划出了约三公顷的场地作为战场，待项羽进入，她就和自己的从者妇好一起撑起结界。最初的计划是穆桂英跟蚩尤合力对付项羽，但买买提执意单挑，风琴便给他个机会，若买买提招架不住再放穆桂英进入。
拔旗等人身上带着好些雪，看样子城市周边的雪已经很大了。拔旗将吊坠摘下还给买买提，气喘吁吁：“你……你这吊坠效力也太生猛了，跟伟哥似的！行了，他俩在屁股后面追着呢，我去休息休息，后面的事交给你了。”
风琴与妇好迅速就位，穆桂英领吕召跟在后面。项羽骑着乌骓马来得很快，这次他主动带上了葛木宗一郎，要求其辅助自己作战。他们从悬崖冲出，刚一落入风琴划定的区域，妇好展开宝具“司母辛方鼎”，这本是用于防守的，但此时这亦可将项羽困在划定区域内。只见得半透明的巨大幕墙从妇好面前拔地而起，向两边延伸，在短短十余秒内围出了一大片区域，墙顶部为连续的青铜兽首纹饰 [注7]，装点这角斗场真是再好不过的。
“虽然没有用上全部力量，但应该足够了，”妇好抱臂望着角斗场中已经开始对峙的蚩尤和项羽，喃喃道，“都是被称作‘战神’的英灵，今天这战必定精彩！”
项羽将葛木宗一郎送下马，手握空拳，一杆乌黑长枪慢慢显现；蚩尤双手握斧，赤着上身，一身健壮的肌肉使得他气势上不熟丝毫。葛木宗一郎掏出怀里手枪向买买提所在的山坡靠过去，杀气腾腾；买买提在心里默念咒语，强化魔术就在这对峙的期间施加给了自己和蚩尤。
对峙是在项羽瞥见吕召时结束的。吕召的位置离项羽不远，那娇小的白色身影惹得项羽心头痒痒，怒意也因此更胜，当即一夹马肚，挥长枪，朝着蚩尤猛冲过去；那时候葛木宗一郎已至买买提附近，两人相隔几米对望，买买提先动，靠着强化魔术的威力，使劲一跃，眨眼间出现在葛木宗一郎眼前，打算与这耍枪的杀手打近身战。
葛木宗一郎擅使各种枪械，但常年混迹黑道的他拳脚功夫也不弱，甚至可以说专业，在技巧方面自然胜过小他七岁、只打过街头小巷流氓架的买买提。买买提拳头够硬，魔术使得他力量惊人，葛木宗一郎靠着普通防守方式能护住要害，但胳膊疼得像是快被折断。他想起曾经随中国武术家学习过的太极拳，便忽然移步侧身，一手贴在买买提臂膀，一手贴于他肩侧偏后处，猛地发力，将买买提摔了出去，随即举枪射击。买买提反应也快，往前冲时用一个前滚翻化解直接摔倒的危险，并预判了葛木宗一郎的动作，又闪身躲过子弹，转身蹬地，再次冲过去。
项羽冲至蚩尤面前便刺，蚩尤以左手斧格挡，右手斧抬起刚要进攻，露出破绽，乌骓马立起以前蹄践踏，这一踏虽不足以伤蚩尤筋骨脏器，但令他连退几步；乌骓再起，项羽立即挥动长枪下劈，蚩尤以双斧抵挡，金属撞击发出清脆声响，谁也没占着便宜。蚩尤使出全身解数抬腿一踹，竟把那壮实的乌骓放倒，项羽反应及时才不至于随马一起摔倒，过后心疼自己的马儿，便收回了它，站立地面与蚩尤兵刃相接。
葛木宗一郎极力避免与买买提近身格斗，苦于拉不开距离，更没时间使枪，只能不断拆招卸力，并意识到如此做只会白白消耗自己的体力，甚至有直接被打断骨骼、打破内脏的危险。这下买买提也学乖了，努力稳住身体，想轻易让他摔出去变得困难许多。唯一的选择是找出买买提的破绽将其放倒，在他尚未爬起前用枪把他给解决掉。
在丧命的威胁之下，葛木宗一郎很快对比了彼此的不同——强化后的买买提力道惊人，可以说自己是不可能与之正面对抗的，但他最本质的速度与灵活性并没有因魔术而改变。作为经验丰富的职业杀手，葛木宗一郎反应更快，身法好，拥有买买提所达不到的敏捷；更何况他还掌握着一定的卸力技巧。
葛木宗一郎预判了买买提的动作，抓住他的胳膊，后撤一步，重心下沉似坐非坐，得以借全身重量将买买提往体侧一拉 [注8]，买买提本身就比葛木宗一郎轻些，这下又没站稳，向葛木宗一郎右后方摔去，葛木宗一郎立即转身向他开了一枪，击中他的后背，然而那被魔术强化后的身躯竟扛住了子弹的冲击，只破皮肉，骨骼内脏丝毫未伤。买买提用手臂微微撑起身子，一腿扫向葛木宗一郎，葛木宗一郎本能地向上一跃，立即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大错，买买提为了让他露出破绽而做假动作，当他离开地面的瞬间，买买提突然手臂发力撑起身体，直接猛兽般跃起撞来，结实的身躯将葛木宗一郎撞飞十来米，从坡上滚落坡下。葛木宗一郎喷出一大口血来，眼看着买买提居高临下打算发动第二波攻击，无可奈何地将手伸向裤子侧面紧贴身体的隐蔽口袋，打开其中密封的小包裹，从中夹出一根涂了无色油脂的钢针……
项羽蚩尤苦战不止，武器相撞，震得彼此愈加认真，却未曾伤及敌方身体。蚩尤试图以一斧挡项羽长枪，一斧进攻，但双手持枪的项羽在操控兵器上显然更灵活，蚩尤双斧抵御方能应付那神出鬼没的枪尖，常因枪体虚晃而扑空。两虎相斗，多以试探为主，力求一击即中，否则可能给了对方击杀自己的机会。项羽和蚩尤都如此，打得很保守，还处在周旋阶段，企图在电光火石间将对方斩杀。
项羽终于看准时机猛地往蚩尤脖颈扎去，蚩尤以斧挡开，锋利的枪尖只能在他的肩膀划出一道血痕；项羽的枪伸出太多，手已握在枪的末端，蚩尤迅速攻去，项羽向后闪躲同时抛枪，抓住离枪头较近的位置，借腰力以枪柄击打蚩尤头部 [注9]，转过一定角度，躲避顺带撞开蚩尤的斧。即便如此，那斧还是在他的胸口留下了一道约有三扎长的伤口，不一会，暗红色的血从中流出，这使项羽感觉自己受到了极大的侮辱 [注10]，再次杀去。
正冲向葛木宗一郎，欲给他最后一击的买买提突然感觉到腿部传来刺痛，接着一阵麻木感自左腿缓慢扩散开，这导致他重心不稳，因惯性向前滑了两米，止于葛木宗一郎身侧不远处。没入腿部的是一根细长钢针，针上涂有毒药，最外层包裹有微而精的魔力，化解了那一点的强化魔术，深深扎进买买提的肌肉。葛木宗一郎手中握着根吹管，虽然自己伤得重，但眼见敌人中毒，不由得勾起嘴角。
买买提意识到毒素会很快扩散开，当下他只觉得失去控制的部分仿佛泡在温水中，没有剧烈痛感，但已不可控制。一股微弱的魔力在他体内游走，他双目忽然睁大，明白了对方的真正能力——通过特制毒素与魔力操纵他人！当即摸上自己的肩膀，低吼一声：“Berserker，杀了他！”
蚩尤受令咒控制，解放宝具“神兵降临”，化为三头六臂、牛首人身的怪物，持刀剑斧棒弓，疯了般赶往御主所在地，在途中张弓搭箭，瞄准葛木宗一郎。
葛木宗一郎也不甘示弱，在心里默默给项羽下“保护我”的命令，项羽亦使出宝具“破釜沉舟”，唤出曾与自己出生入死，已化作亡灵的楚军。只见一具具身披铠甲散发黑气的骷髅士兵自各处土地冒出，多达万人，目光所及之处刹那间黑压压一片！
墙壁险些被两位战神同时开启宝具产生的力量冲破，墙外几人很难看清角斗场中的细节，只知战斗被推向了白热化。高大的牛头怪物与上万亡灵士兵令穆桂英和妇好紧张得屏了气，拔旗、风琴和吕召甚至不敢直视那股杀气，后退几步，别过头去。
几名亡灵士兵排成一列，为葛木宗一郎挡下高速飞来的箭，蚩尤刚来到买买提身边，其余士兵从四面八方包围而来，项羽再次唤出乌骓，翻身上马，在大军之中紧盯蚩尤。他已按捺不住击杀如此魁梧猎物的激动之情，身子甚至有些颤抖了，缓缓伸出他的枪，枪尖直指蚩尤，大声吼道：“杀！”
注1：“气息遮断”为Assassin的职阶技能。一般来说从者可以感知到附近其他从者的存在，但有此技能则能够避免气息被察觉。这里赋予吕召“完全不被当作从者”的能力。
注2、注3：这里已经暗示了吕召的真名。
注4：本文接受的设定是，妇好为一方部落之主，同时也是商王武丁的妻子之一。也有认为妇好是作为武丁的妻子得到了自己的封地的。本人没有深入考究。
注5：如果能推理出吕召的真名，那么也会明白“项王与吕召的一位故人很相似”中的“故人”是谁了。
注6：注意这根烟。
注7：妇好宝具之一实为“司母辛方鼎”，虽然呈现的外形与大小多有变化，但纹饰不变。
注8、注9：这两个动作可以在确保有防护的前提下试试。能应用到实战。
注10：对于自尊心极强且处于暴怒的Avenger阶项羽（Alter）来说，挂彩都是很不光彩的。况且他已经努力作出防御，却仍不可避免地留下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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