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我面临着一个道德困境:就是舅妈主动帮我到武汉照顾思思,对此我应该心怀感恩;可是当思思每天用她的电话手表给我打电话诉说心事,最后都要压低声音叮嘱我一句:“妈妈,你这周过来”的时候,我的脑海里又情不自禁地浮现出这样的声音:“一定是舅妈不够爱思思、待思思不够耐心,以至于思思如此想念我!”
在这个声音的驱使下,我的情绪开始陷入越来越深的谷底。
同时感到自责,觉得自己太不知好歹——每当出现困难,舅妈总会伸手相助,她是我们的贵人哪——而我竟然对她产生如此恶意的揣度,我应该对她记情念恩才对啊,生活本来就是很辛苦的,如果没有舅妈,也许我会生活得更加辛苦。
德国政治理论家汉娜·阿伦特《极权主义的起源》指出,大脑不应该只是自己和自己对话,当面临道德困境的时候,我们脑子里至少要出现两种不一样的声音,在争论中,大脑完成多角度思考的过程,从而更客观地形成自己的观点。
所以,昨晚我给我妈打了电话,想听听我妈怎么说,因为我妈是我心灵的安慰剂,每当我不开心了,只有我妈有三言两语让我瞬间绽露笑颜的本事,当然这也是我成长过程中的小幸运!
昨晚,当我在电话里跟我妈说:“我这次去武汉,思思表现得还比较独立,但她就是希望我每周都去,我知道思思要我去是因为我能给她温暖,我一去,她就扑进我怀里,和我拥抱,跟我玩脑筋急转弯,要我同她一块看书什么的。舅妈个性强、说话嗓门大、一点都不温柔。。。。。。”的时候,很快就被我妈打断了:“不要说人家舅妈这不好那不好,舅妈照顾思思不容易。”
我急了:“我不是想说舅妈的不是,我只是想告诉您,思思之所以喜欢我,是因为我比舅妈温柔些,舅妈凶一些。”
我妈说:“我倒觉得思思太粘你了,你太过纵容思思了。舅妈那种性格照顾思思还好一些,能把思思带得刚烈一些。”
我:“嗯,我觉得舅妈最大的优点就是她特别善于社交,她曾经讲给我听过,她在接思思放学回家的公交车上,鼓励思思主动跟她同学打招呼、与同学聊天,最后思思和她同学聊天聊得特别好,一直聊到下车;如果换作我,也许我会心无旁骛地把自己全部的精神和注意力都放在思思身上,回答她的问题,回应她的情绪、聆听她的苦恼、分享她的快乐,但我不会鼓励思思主动去与她同学交流的。”
我妈说:“是啊,这样可以把思思锻炼得性格开朗啊,这样还好些。”
我说:“是啊,可舅妈最大的缺点就是她情绪不稳定。”
我妈:“怎么说?”
我说:“因为她始终没有升级教育孩子的方法、还在原地踏步,她跟思思讲不通道理的时候,就对思思作吼,特别喜欢以大欺小地把自己的一些看法强压在思思身上。”
我妈:“又不是她自己的孩子。”
我:“她对她自己的孩子都是作吼的,她讲过她以前怎么对待她儿子女儿的事给我听过,她儿子在学校受委屈了她还跑到她儿子学校吵过架,天哪!”
我妈:“你跟思思讲,跟你老公沟通,只要你老公满意就行了,多看人家的优点!”
是啊,多看人家的优点!
仔细梳理一下,发现舅妈身上优点蛮多的:
1.在所有亲戚中间,她最热心,最乐于助人;
2.特别勤快和能干,变换着花样做思思爱吃的东西给她吃;
3.培养思思的独立性,不像我那样包办思思所有生活上的大小琐事,比如思思现在会自己刷牙洗脸收拾整理书桌了。
4.思思现在变得伶牙俐齿的,我一说什么,她立刻反驳得头头是道,舅妈功不可没。
我想我现在最应该做的事就是放手让思思独立。
做好眼前事,善待眼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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