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身份》:虚幻中的目光

作者: z小秘秘 | 来源:发表于2023-03-03 09:31 被阅读0次

文/z小秘秘

记得曾经在另外一本书中看到过这么一个概念:单一和固定的身份是危险的。这就意味着,刻板、不灵活以及不具备多重的身份是容易被遗忘和淘汰的。根据不同的场景角色的需要,身份的需要也不同。

同时,我们还得具备自如切换身份的能力。就好比上台演戏一样,需要不断扮演各种角色。而演绎角色过度投入,下场之后,又往往会很难从角色中抽身而出,甚至一度忘了自己的原本面貌。

《身份》一书中的两个主要角色:让-马可和尚塔尔,就是在不断的真实或虚拟演绎和确认中,重新正视自我。

01 身份的多重性

不管让-马可和尚塔尔是否能意识到自己身份的多重性,他们注定都会具有多重身份。

在开篇尚塔尔听到女招待的对话后引起的思路:在这个世界里,人们的一举一动都被监视;后续尚塔尔听到同事谈论广告片后的思绪:人们自在母腹中时就已经不得安宁(同样会被遭到监控);关于让-马可的一些描写:人的灵魂不得不遵从上帝打造的身体模式去行事,他又如何能是一个自由的人?以上这些片段,都能透露出,人一旦登上这个社会舞台,不可避免就得出演各种各样的角色。

书中以让-马可与尚塔尔的爱情角色作为主要,引发出二者的其他身份。

①让-马可的其他身份

一个是朋友F眼中像“大师”一样大谈特谈女孩子的形象,或者又引申出了一个冷漠麻木,背叛了朋友的角色。在后续,让-马可与尚塔尔讨论的关于F当时是否背叛了马可的问题。显然,F并没有背叛他,而马可疏离F的做法反倒使他又多了辜负朋友的罪人身份。

另一个是没有抱负的世界边缘人。马可形容自己与梧桐树下的乞丐同处一边,而不是处于漂亮餐馆的老板的一边。他同时是舒适世界里的边缘人(与尚塔尔一起时),又可以是真正穷困落魄的边缘人(文末失去尚塔尔时)。

②尚塔尔的其他身份

尚塔尔的身份相对于马可来说,是处于世界中心的。

她既可以是严肃刻板的员工,又可以是嘲讽傲慢的员工;她既是曾经丈夫的妻子、死去孩子的母亲,又可以是马可的情人、臆想中别的人的情人。

总之,身份的多重性在篇章中随处可见。

02 身份的脆弱性

文中讲到最主要的便是两人爱情中的身份不稳定性。

昆德拉描写了让-马可在沙滩上错认尚塔尔的情景,以及后续多次提到的,若是马可是在工作的场景下认识到严肃刻板的尚塔尔,他是否还能爱上她?她那僵硬的面孔、强势的手势都是那么陌生,以至于马可说了一句:“你成了跟我想象的不同的人。我把你的身份搞错了。”

她小姑子的到来,让他认识到了那个会抱着比她还要矮小的男人、嘴里亲昵地叫着那个男人“我的小老鼠”的尚塔尔。

他会忽然怀念起她来,因为他所熟悉的“尚塔尔”好像突然之间就不见了,变成了他所认识的另外一个人。突然之间他就沦为了“彻底”的世界边缘人,失去了尚塔尔,也就失去了与世界的联系。

在尚塔尔方面同样遭受着打击。

事情从一句“男人们再不会回头看她一眼”开始。男人们不再看她,她没有了年轻貌美的身体,被注视的目光只剩下了让-马可的目光。马可的安慰和爱情使她感到的是凄苦、悲凉和年老色衰,这也就预示着,她必须得承认她在社会中的其他角色是那么无足轻重,不被注目,不再重要。

保持多种身份是累人的,终有一天,当选择了不同于对方所熟识的身份时,他还依旧爱我吗?其他角色的身份是如此诱人。文中用于暗示其他身份诱惑的因素都出奇一致地用了“红”的元素。比如:红晕、热潮、大主教的红色大衣、红色珍珠、玫瑰香气以及最后在伦敦出现的红色窗帘。

儿子的离世和对独立的选择使得她遇见了马可,以及请离大姑子(代表过去生活)时的坚决,这些都是尚塔尔对过去身份的彻底拒绝,正因此才有了新一轮的职场角色和与马可的爱情角色出场。

当然,她与马可始于诱惑的红晕,她也可以同样结束于“红”。于是,书中的高潮就围绕着信件和伦敦之行展开,描绘着对于身份的选择和摇摆不定。

可见身份的永恒稳定性是不存在的。

无论是在马可方面还是尚塔尔方面,打破一种身份或是多种身份都是轻而易举的。

03 身份的选择

在这种状况下,反而是身份的选择对于社会角色来说要困难得多。这么多的身份,究竟我们应该选择哪种身份,以怎样的方式去应对生活?又或者究竟哪种身份才是真正的自我?

昆德拉在《身份》一书中并没有给出明确的答案,而是通过尚塔尔隐约抛出了这个问题:“因为我的这两张面孔究竟能保持多久呢?这太累人了。总有一天我会只有一张面孔的。”

结尾处又突然道明梦境的存在,而不知梦从何起。假假真真、虚虚实实,映照了现实生活中多重角色的飘忽不定,阴晴变幻。但答案的线索又藏匿其中,梦醒的一刻,尚塔尔只想沉溺在爱人的目光中。

在爱人的目光下,她感受到了安全和放松,不必掩饰和伪装,即通俗所说的能够“做自己”。而爱情的魅力和迷人之处就在于,关系中的两人既能够轻松愉悦地做自己,同时,这种“自我”的身份又能被另一个人坚定地选择着和爱着。

那么到此,我们该选择一种怎样的身份?

我理解为,去选择一种能让你即是你自己的角色(关系),不迎合不修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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